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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一百零二章 湘水四友(1 / 1)

悟平前去九娘房中道明来意,九娘并不意外。料他早晚会得知消息向她请辞,便未如何挽留劝阻,且让他自行去账房处结了月银,其后来去,皆随他意。

遂悟平往二楼账房结了银钱,又在同一层回屋收整包裹行李,屋里只他一人,他处处收捡细细查看,其间也不见吴二狗回屋或是什么其他人经行——他与那些人相处月余尚且融洽,如今临到告别,却要他不辞而别吗?

悟平心中微微怅惋,不能亲自告辞着实叫他遗憾,可若一一拜别又未免太费时耽搁,行事匆忙之际孰料得这等变化?吴二狗虽大字不识几个,悟平略微思忖,仍是即刻简书纸条一张,开头写上硕大的“吴大哥”三字,这三字吴二狗省得,自能猜出是他留书于他而找识字的龟公看了说与他听,他在信中简明前因后果,吴二狗及其他龟公看了听了自会知晓,便算他悟平与他等告别,有始有终结个尘间善缘,不致太过突兀失礼。

“茗兰仙子出来了!牡丹,牡丹仙子也在!”

是时正戌时一刻,群芳院里大红灯笼高挂、烛灯明点,照得火光通彻。隔上约莫十日,茗兰才在今日又当登台,不少人算着日子前来看她,群芳院早些时候便已是熙熙攘攘、人多的厉害,此刻更是人头攒动,致廊道、阶梯处均微微拥挤。

不知哪个眼尖的看到茗兰从屋子中出来,又见牡丹走过与她碰头,一句大声吆喝,当真惊了四座众人。立时个个脖子仰得高高的往五楼望、又向中心靠,扯扯外袍、捋捋散发,收捡起外表形象来,心想着指不定不经意间得了仙子垂青那等天大的便宜好事~。

“茗兰仙子!”,

“牡丹仙子!”,

楼中欢客你挤我我挤你缓步挪动,恨不能离得台中更近一些,让二位仙子的目光更多得看到自己。他等此起彼伏、各样激切的欢喝,趋之若鹜的模样真也滑稽可笑。

四楼一包厢中一位华服公子哥望见那等情景,呵呵讽笑了声,满脸轻蔑傲气,又隐隐戾气萦身,不屑得低声嗤笑,

“一堆俗人小民,不入流的货色也想与小爷我争?我呸!”

华服公子哥说得微微含糊不清,腮帮子略鼓囊囊得包着东西,呸着便呸出口中的瓜果壳来,正正好落在身前跪着、高举双手的侍女手中。

“葡萄。”

华服公子哥吐完便道,又一名侍女赶忙捡了玉盘中大颗紫红葡萄递到他嘴前。那公子哥吞了葡萄,望了侍女一眼,侍女生得姣好可人,公子哥扬唇一笑浑是色眯眯的猥琐,舌头就势舔了她手心一把,咬破吞咽吐皮后又道,

“安石榴。”

服侍的侍女又赶忙将红石榴仔呈上。

公子哥则坐着张独板围子玫瑰椅,椅座和两边扶手都包了厚厚暖和的绒垫,他身边围着一堆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切均不需自己动手。

身子半瘫坐着,手搭在扶手上,双腿岔开,姿势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无规无矩的二流子一样,周身气度哪衬得上他那一身华美服饰。

苏涵那厢正从房中出来,莲心及四名婢子随在她身后,尹玥也恰从房中走出,只芩青一人随侍。她二人一东一西,相向走进,抬眼均是望到了彼此,临到一二米处,却看尹玥忽止步站定在那儿,朝苏涵笑道,

“茗兰仙子,别来无恙啊~。”

那粲然一笑百媚千娇,即便同是女子,见那等笑颜也难不沉沦生醉,可苏涵依旧宁静淡泊,她在尹玥停下时自己也且停了下来,她与这位化身花魁的魔教少主素无冤无仇、井水不犯河水,无得交集,也未有说过半句话,甚不曾同时现身露面。

现下这位魔教少主一反往常相向她而来,多半是有话欲对她说。苏涵遂静候她欲言何物,见招拆招耳,此刻但听她所说,苏涵回道,

“向无别过,亦且无恙。牡丹姑娘忧心了。”

“哦~,”尹玥不以为然,她想到有人对小和尚说到、是她圣神教透露,那人多半便是眼前的茗兰了。

茗兰可知她与圣神教关系?可知她乃神教少主?她自要试她一试,遂尹玥继续往前,三步后与苏涵并排,且看她略略侧过脑袋偏向茗兰那方,听她悠悠得拖长音调,观她人儿愈娇,笑得让人心儿痒痒,浑身透着股机灵狡黠,续道,

“我怕茗兰仙子近来焦头烂额的很呐~,有什么事办折了吧?”

“牡丹姑娘以为呢?”苏涵应道,不作任何颜色,回说,

“牡丹姑娘说笑了。我清心寡欲,少有什么焦头烂额之事,更没什么办折的事。我日日呆在楼中,除去妈妈可以与我指令,并无他人可以与我指令。妈妈待我也极好、很是疼爱,甚少吩咐我做些什么。牡丹姑娘说的,‘有什么事办折了’…是说的什么?要从何说起?”

呵,你倒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难道会信了你的鬼话?

尹玥听了茗兰那话,只心中暗暗冷笑数声,她一双妙眸落在茗兰身上,娇俏、一二分妩媚飞扬又且婉约模样甚是可人,瞧着人畜无害,她腹中其实早是算谋连环。

二人关系究竟如何,各自藏着怎样隐秘,茗兰不知可是心知肚明,但她清楚她绝是似敌非友。

眼下茗兰且不愿打破表面宁静,她亦不当无关人等追寻戳破,唯在未摸清底细之前,不主动对茗兰下手罢了。

“茗兰仙子还要登台表演,我就不多耽误仙子了。”

尹玥试探达成,继续向前走去,芩青垂首紧随在她身后。她二人适才说话时并肩站立,身旁婢女均离得些许远,二人小声说话,除了知她等底细的莲心、芩青知自家大人、少主说得哪般,另随苏涵的四名婢女却是一点也不清楚。

尹玥错身走开,须臾便隔了远,她竖起手、随意得向后招去,又道,“下面这许多人皆为仙子而来,仙子可莫要让他们苦等。”

…“我们走吧。”

苏涵倒不急离去,呆在原处稍作停留,扭过头定定望了一会儿走远的魔教少主,方才同莲心吩咐,领着一行人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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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台上苏涵甫抚过一曲,待要抚上第二曲,歇息空隙,忽听有人连着三声间断的好字,一声长过一声,又伴着啪啪得鼓上几掌,一掌厚过一掌。

“茗兰姑娘奏得好啊~!”

那人又道。群芳院中人叫他突起的称好声、击掌声一惊,纷纷循声找去他人身影,眼见四楼上走下个锦衣公子,身后十数随从跟他一同走下,也是声势浩荡的小队人马了。

“茗兰姑娘奏得妙极了~!”

那华服公子远远走来,缓缓得拍掌、一搭一搭,又一阶一阶、似乎走了一阶便悄然重踩了一阶,徐徐走下台阶,再三称赞。

他人走得近了些,楼里的欢客们看得细致他相貌,颧骨凸出细皮包骨印堂窄小神色不正刻薄相貌,着实生得不好看,但老话道“人靠衣装马靠鞍”,他玉冠束发,内里宝蓝织锦衣料,外套纯白狐裘…又衬得他仿若英俊上几分,令人不自禁得另眼相看。

直至堆挤人群,有不知何人突然当众大喊,惊讶万分得高声道,

“那不是,不是——,湘水四友吗?”

“啊…真的是湘水四友!”旋即便有人附声说道。

众人且瞧跟着华服公子的十余随从,为首四人三男一女,与其余随从等殊为不同,其余随从均身着粗布衣裳,他四人却身着上等锦缎所制玄色劲服,或腰后别双把短剑腰间缠弯绕长鞭,或手中执玄铁折扇手心露单柄钢刀,不远不近相随华服公子,神情肃穆不苟言笑,隐约甚是骄矜,远比其后的随从仆役光鲜神气,更少了素来为奴为仆之人的谄媚谨慎,又似张牙舞爪时刻欲扑的猛虎、警戒四周,明里暗里为华服公子防护。

四人显在随从仆役中鹤立鸡群与众不同,江湖中资历稍浅的晚辈后生或许没个眼力见认出他等是谁;那些个混迹江湖稍长的前辈长者总不致如此失了见识,

认出了那玄色劲服的三男一女便是江湖上销声匿迹许久、昔时声名显赫的“湘水四友”!

华服公子走到一楼,又走向红台,公然从红台旁侧的五阶阶梯上台去时,十人仆役散开分围住整个红台,三男一女则跟着一齐上了红台、不过在红台边缘远远隔开,既不至碍了华服公子举动行事,又可防范有人欲对华服公子不利。

只看那华服公子站在离苏涵不远处,咧嘴一笑,弯腰朝她深深一揖,

“鄙人广宁道刺史之子李光宗,见过茗兰仙子。”

李光宗?众人瞧那相貌微陋、服饰上乘的公子竟是李光宗,

“他原来就是广宁道刺史李天全的独子李光宗!”

“听闻李天全老来得子,对此子颇为宠爱,其人乖戾古怪,是远近闻名的纨绔霸王。”

有人在台下对四周人小声说道。此间诸多欢客,对广宁道情形熟悉之人不在少数,他们听那名字,再听那华服公子自述,皆不由微微惊诧。

又听有人说道起“湘水四友”的来历,道,

“那台上的另外四人,看样子就是在江湖上匿迹许久的湘水四友了。”

“湘水四友?”有年轻的未听过这个名头,在言道那四人来历之人的身旁,忍不住窃窃插问。

那人瞥了年轻的小子一眼,冷道,“听我说。”

年轻小子即刻噤声,那人复道,

“那湘水四友,均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居在湘水之畔。因缘际会结为异性兄妹,因无父母之故,同以‘湘’字为姓,又一同拜在天山老人门下习武,学成后联手闯荡江湖,闯下累累声名。

台上从左往右,分是那湘水四友中老大湘森,老二湘河,老三湘兰,老四湘穹。

四人各学得天山老人一门本事,配以自身所长化为自身所用。老大擅暗器,使得是三寸来长的短柄钢刀;老二擅双剑,使得是二把二尺余长的玄铁短剑;老三是女子,擅软鞭,使得是紫金九节鞭;老四号称斯文,行事文人做派,使得尖戳铁折扇。

那四人一及行走武林,寥寥数年便混得风生水起,只是行事作风亦正亦邪的很,却也没真做什么天怒人怨的歹事。他等个个武功高强,合在一起更是本领非凡,故而正派魔教的武林中人,轻易都不愿招惹了他们。

他们声名大作了一段时候,大约三四年前起,突然没了消息,江湖上的朋友都以为他们湘水四友为仇家所害,或是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不想隔了这许久,今日在群芳院看到了。”

“看他们样子,”

那人方才话了,轻顿了顿似要不住口得说下去,右手边一穿着斯文的江湖客忽插嘴道,

“是做了李刺史府上的供奉了,难怪许久不再听到他们动静、名声。”

“供奉?”有年轻后生尚不知“供奉”二字何样含义,站在江湖客身边,不自禁微微疑惑。

那斯文江湖客望着高台,解说道,

“所谓供奉,是些武林上饶有名气的前辈高人被达官贵族、富裕豪绅等高俸相请、做了一等师傅。

双方签下条约,那些前辈高人的待遇地位远高于府上一般家仆,且条约期限过后,可自行来去,倒也十分自由,不失于厌倦江湖纷争后的一条去处。

眼下看来,那湘水四友兄妹四人俱是做了李府上的供奉,有他们四人为李刺史的宝贝公子保驾护航,那李公子…他四人可不是好惹的啊——”

言及至此,那斯文江湖客略略皱眉,脸上忧虑如浓雾之中见远处山水,若隐若现。

台下诸人再如何议论纷杂、窃声四起,台上数人似闻而不闻。

苏涵向李光宗欠身施礼,应道,“见过李公子。”

她眉宇间神色坦然,话音更是平静不见紊乱,她身旁,莲心观出来者不善、护主戒严;她身后,四名婢子则已微微瑟缩。唯她自己一人,身作当事人,那李光宗显是冲着她来,她竟尚能宠辱不惊,这份气定神闲,却叫在场众人无不衷心钦佩,心想果无愧仙子之名了。

…我看你是真清心高洁的可人儿还是惺惺作态的伪善,那厢李光宗在台上近距离见茗兰言语举动,心儿止不住得飘荡浑似要跳出胸膛一般,他暗暗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之余却又不自禁微微鄙夷,待按捺住心中欲火激切,仍决定来上手先礼后兵,便看李光宗再是弯腰长揖,直过身后笑道,

“在下仰慕茗兰仙子,倾心已久,现当这在场诸多英豪之面,求纳茗兰仙子,若能盼得茗兰仙子常伴身边左右,在下便是立时毙命,也死而无憾了~!”

“多谢李公子,”苏涵却只颔首,和声称道,

“茗兰卑贱之人鄙陋之身,无法承李公子厚爱情意,李公子还是另寻他人作伴吧。”

她说话空灵,当真分外好听。李光宗听她说罢,几步上前,握起她的手便道,

“茗兰仙子实在谦逊了,李某虽不才,可还算有识人之明,李某说茗兰仙子行,茗兰仙子便行。

茗兰仙子若肯跟了李某,李某发誓,决计不让茗兰仙子吃半分苦头,否则天打雷劈,叫我不得好死!”

李光宗竖起手掌发上毒誓,楼中看客皆不禁因这乍起变故惊愕,忽听有成熟女子的声音喊道,

“李公子,李公子~”

便见打扮花哨、身姿妖娆的九娘总算在此刻姗姗来迟,她人未见踪影、声音已在老远飘忽传来,她拨开四下欢客,走上红台,满面春风含笑,缓缓摆手,到了李光宗与茗兰二人中间,欲拉开李光宗,不料却扯他不得…

“哈~,”

九娘见寻常力道拿不下李光宗,当着在场许多人面,她又不便使出武功,眼珠滴溜一转,便娇笑了笑,说道,

“李公子这是做什么呢~,李公子吓着我家茗兰了~。令尊李刺史李大人可还安好?我与李大人有几分相识,正想近日去拜访李大人呢~。”

“家父安好,在下谢过妈妈挂怀。至于茗兰仙子…”

李光宗紧抓苏涵不放,霎那间更握牢了几分。他乃李天全独生嫡子,自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这一路来顺风顺水,在广宁道地界,天王老子比不过他父!他从来横着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李光宗长这么大,尚没什么怕的!

便李光宗霎是阔气,道,“呵,不瞒妈妈,今日在下志在必得,妈妈尽管开价吧!”

竖子当真狂妄!莲心忍不下李光宗对武防使无礼,抬脚要踢,却初踮起脚跟之时,苏涵便同起脚击到小腿止了她,

大人——,莲心不禁盯去苏涵,微微委屈、又微微埋怨,李光宗靠近时、大人制止了她,现在再度制止了她,大人怎可忍受这样的轻视侮辱?

可见大人浅浅朝她看来,眼眸之中神色清冷,莲心顿时身子一凛,微微垂下头去、不敢再自作主张了。

“李公子说笑了,茗兰,这~”

九娘微微尬笑,心头着急起来——李光宗这刺头,执意索求茗兰,他是刺史之子,广宁道一霸,当着许多人凿凿逼问,她如何是好?这架势他定是轻易不肯放弃,若为寻常她立时毙了他也不在话下!可现在…九娘顿塞犹豫,心道搬出哪位王公贵族为好,又道李天全亦交游颇多人脉极广,怕是拿不下这个小霸王…

便当得这样尴尬时分,许多人尚存了观望看戏心思,台下一名虎背熊腰的壮汉骤然从众人头顶跃起,粗着嗓子高声大喊,

“狗日的!把你的脏手从茗兰仙子手上拿开!凭你也敢亵渎仙子!”

那人突然杀出,瞬间博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看客们惊讶之余全当那壮汉会是个怎样厉害角色——,

孰料那汉子要跃上台时,湘兰取下腰间别着的紫金九节鞭,无须瞧看仅听声辨位,手腕微微运劲,长鞭瞬时崩硬僵直,她反手一记长鞭利落甩出,那长鞭顿如长蛇灵舞,吐着毒信飞近,打在那壮汉胸膛之上,“啪”瞬间只听得仿若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那壮汉登时半途戛然告止,却是来时壮阔走时悄无声息,连声惨呼尚且听他不到,便落到地上、不见爬起。

“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湘兰不屑哼道,声音不大不小,正叫在场所有人皆能听个清楚,话语又不屑轻蔑至极,似在警告第二个、第三个…所有存了与那壮汉一般想法的人。

她收了长鞭,她的鞭法是她言语轻蔑、态度强硬的底气,她这一手技惊四座,紫金鞭一击即中,无人可惜那强出头的壮汉,却是纷纷为那一鞭显露出的武艺惊憾。

湘水四友,果为湘水四友!便是阔别江湖许久,一出手,仍是高下之分立见!

“你说立时毙命,那你就立时毙命吧!”

却道小小座青楼妓院,真有十分的好看头,便是转瞬之间,异变陡然再起,自二楼上飞下个背负包裹的粗衣少年来,话音死气冷冽,收起右腿,左腿往下踢出,目标赫然便是台中行登徒孟浪之举的李光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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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来了,不容易啊!

亲们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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