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静手捏纸巾捂住鼻孔，抬眼看去，呼吸凝滞。
自开学后，封丞请假，她也没什么机会和对方碰面，这次反倒是开学后的一次见面。
封丞站在教室门口，一眼就看见黎静手攥着纸巾的模样，眸光微闪。
黎静对上那视线，匆匆低头在桌肚里掏纸巾，刚才擤鼻涕也太狼狈了。
封丞简洁敷衍了问题，扫了眼黎静，抬脚准备回座位。
许延笑着说：“封丞，你不知道，我们的座位又换了。你不是没参加开学考试嘛，老夏就把你按在最后一名，你现在位置在我前面。”
封丞站在桌旁，扭头看向左侧的黎静，“我坐这里？”
黎静打了个喷嚏，双手捂脸点点头。
封丞垂眸掩下深处的笑意。
又和她坐一起。
真好。
上课预备铃响起，封丞周围的人瞬间回归原位。
黎静暗自写下一张小纸条，两根手指头悄无声息地摸到封丞桌边，放下纸条后手就唰一下收回来。
封丞一手压住，转头看黎静，后者佯装抓脸，兀自留给他一张侧脸。
收回视线，展开小纸条，看看她写的什么。
【体育课被夏老师征用，改上英语课。】
封丞扭头看她，却见对方单手拎着作业本晃了晃封面，面上得意。
嘚瑟不过两秒，黎静就被纸张晃出来的风激出一个喷嚏，“啊欠！”
眼角瞥见教室门口的人影，封丞眼疾手快地捞过黎静手里的作业本，神情自若地翻看。
黎静刚站起身，就见英语老师走进来，她高涨气焰一下就被浸灭了。
假装自己调整桌子，低头捏着椅子两侧坐下时，黎静狠狠瞪了封丞两眼。
封丞没在意她的眼神，翻完到最新页数，趁老师背身在黑板上写板书的功夫，他直接将作业本还回去，顺带给她回了张小纸条。
【上次给你发消息为什么没回？ps：就是你控诉我对你始乱终弃的那次。】
黎静双目瞪大，倒吸一口冷气没缓过来直接引得咳嗽不停。
“……这篇文章大家先自己读读看。”英语老师本想带同学们一齐过一遍理解，现在碰上一串咳嗽声，就先停下来等这阵过去。
黎静听着满教室就她咳得最大声，有些脸热，忙掏出纸巾捂住口鼻强自压一压。
见她这样，封丞心底有些过意不去。
探手给她拿出一罐喉糖，悄悄推过去。
黎静瞄了眼讲台，见老师没抬头，她又扭头看封丞，一脸疑惑。
封丞做出了一个吃的动作，黎静扁扁嘴，悄悄拧开盖子发现是喉糖。
她扬了扬眉。
再看封丞，却见他右手食指中指关节跪桌，面上则是一副愁容。
黎静不禁抿嘴偷笑。
“这篇文章主要讲了什么内容？”英语老师手撑着桌面，抬头看向台下打算点名回答问题。
声音一出，黎静立马收起笑容转头低头装鹌鹑，粗看像是在认真听讲。
只是要忽略她手里攥着的纸巾和桌上空白一片的草稿纸。
封丞嘴角微扬。
熬过这节课，封丞面向黎静摊手，“答案呢？”
“什么答案？”黎静想也不想地问。
“就是那个始……”封丞提醒道。
黎静恍然想起来，余光又见闻启翔走过来，赶紧高声打岔，“那个现在有点急事，等我有空再跟你说！”
封丞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黎静人却已经跑至第一排了，显然溜得很快。
闻启翔一屁股坐在黎静位置上，顺手还将椅子挪到过道中央，凑近了封丞问，“封哥，我听其他班人说艺考成绩出来了，你考得怎么样？”
“过了。”封丞轻描淡写道。
闻启翔顿时喜不自禁，替他激动道：“我就知道封哥你厉害！其他班那谁还说艺考好难考，他将将过及格线。”
封丞敛下轻松，“还有一次校考，那个才是重点。”
“你们艺术生也不比我们简单啊。”闻启翔费解的抓了抓后脑勺。
黎静神清气爽地甩着湿漉漉的手过来，左右看看，“谈什么呢？”
“封哥艺考过了！”闻启翔喜滋滋地忙向她分享。
黎静高兴地拍手叫好，“噫！过啦？那挺好！宿安和华清两所大学，想好去哪家了吗？”
封丞淡笑着看向她，“想好了，去宿安大学。”
黎静心下一颤，回避着对方的视线。
“你呢？打算去哪家？”封丞却不让她躲，追问道。
黎静咽了咽口水，轻咳一声，强装淡然，“我应该也去宿安吧。”
封丞目光灼灼盯着她，心底翻腾。
“你怎么也要去宿安？”闻启翔一脸疑惑地看她，似是又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转学之前就是在宿安上的学！”
黎静点头，“对啊，宿安我可熟了。”
封丞脑中闪过陵园的墓碑。
闻启翔意有所指道：“宿安大学的分可不低。”
听出他的潜台词，黎静本想说她考去宿安也不定非要去宿安大学，但对上封丞的眼神，她终是不想被他看扁。
黎静昂着脖子，咬牙道：“那又怎样，我还就要考它家了！”
说罢，黎静向封丞抬了抬下巴。
封丞勾起唇角，“你要是一起去的话，我们在大学也是同学了。”
“那当然！”黎静嘴硬道。
看着封丞的眼神，黎静止不住的心底发虚。
从明天开始，她得不吃不喝地拼命了。
-
2月天数短，大家备考的紧张情绪还没完全调动起来，一场月考便紧锣密鼓地进行了。
每天用牙签支着眼皮刷题的黎静，已然习惯了考试氛围，再次摸到试卷时，她很是坦然。
能做多少做多少，反正该学的她都学过了。
揣着这想法，黎静答题效率就跟吃了顺滑剂似的，很是顺畅。
偶尔有些难题也能轻松跳过。
填完试卷，黎静有些坐不住了，她左手撑着头，右手转着笔，视线却是落在隔壁封丞的脸上。
过了一个年关，别人是圆润一圈，他却是瘦了一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减肥了。
想到她每次得到的消息，都是打工，也不知道他钱攒够了没有。
后脑勺猛然一痛。
黎静“嘶哈”一声，坐直抬头一看，是夏老师。
夏老师面无表情，“在想什么？”
“想打工。”黎静缩着脑袋，嗫嚅道。
夏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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