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4小时情人(1 / 1)

老李被裴晏清的一本正经吓住了,旬郁连忙打圆场,“你别瞎说。”

老李也道:“六少你真会讲冷笑话,我后背的白毛汗都吓出来了。”

裴晏清挑眉道:“是吗?”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好像真有一座叫凤曲山的风景旅游区。”

老李后知后觉,“是哦,在b县,门票还卖得死贵。”

话语一落,总觉得哪里不对。

气氛顿时陷入了短暂的静默中,老李越想越觉得脑门发凉。

旬郁干咳一声,打破沉寂问:“晚上的聚会是个什么情况?”

裴晏清温柔道:“你不用紧张,简单的家庭聚会。”

旬郁皱眉,“我好像不太适合参加。”

裴晏清:“你可以陪我。”又道,“有很多好吃的。”

旬郁不再说话。

回到江城已经很迟了,裴家的家庭聚会在七号公馆,旬郁还是不想在现实世界里参与进他的家人群体中,坚持拒绝出场。

裴晏清颇感无奈,既然他抵触,也只能尊重,索性提前在七号公馆给他开了间房休息。

旬郁想换一身衣裳,裴宴清便去给他买了身简单的t恤和休闲短裤,又给了他不少现金。

稍后电话响起,裴宴清下楼去见裴家老爷子。

七号公馆闹中取静,大片绿植围绕,内部很是雅致。

旬郁在屋里看了会电视,觉得无聊,想出去溜溜,便偷偷乘电梯下楼。

路过一家饮品店,又买了一杯超大的冰镇果汁,吸在嘴里甜津津的,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不远处有一座旧式铁架桥,见些许人站在那里观景,旬郁也好奇地走了过去。

桥下的河水微微波荡,河风吹得人通体舒畅。

旬郁舒适地趴在栏杆上打量这座繁华的都市,霓虹灯光把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吞噬,对面呼啸而过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应接不暇。

万家灯火构成了一幅生活图景,旬郁很喜欢这种烟火气。

附近的公园广场上传来了快节奏的音乐声,大妈们风雨无阻的广场舞开场了。

旬郁被吸引过去,并顿足观望,充满快节奏的《最炫民族风》带动他的情绪,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他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东看看,西瞅瞅,一双桃花眼里亮晶晶的,满是欢喜。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让人高兴,也许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不过又是平常的一天,但对他来说却是宝贵的24小时。

以前在东泉村的时候他以为生活就是这样的,离开东泉村跟裴晏清他们在一起,才稍稍感受到了一点人气。

但总归是在app里,怎么都不真实。

现在就不一样了,呼吸是自由的,心跳是有力的。他有一具能看得到摸得到的身体,甚至连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微风的轻抚。

这里没有规则约束,也没有随时会要人命的危机,一切都是祥和而安宁的从容自在。

旬郁很喜欢这里,喜欢生机勃勃的一切生命。

离开公园广场,他继续漫无目的行走。

不少市民饭后出来散步,或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

他们说着他听不懂的地方口音。

也许那些声音里有苦恼,也有欢乐,却是人间百味。

路过家乐福时,看到人们拎着袋子出来,旬郁也跑去瞎逛。

别人推着购物车,他也弄了一个。

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把他看花了眼,五花八门的包装看起来都好吃的样子,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手,疯狂扫货,全是垃圾零食。

也在这时,裴宴清打来电话,问他在哪儿。

旬郁把他一路过来所看到的情形说了,裴宴清笑了起来,说道:“我过来接你。”

旬郁:“不用,我知道回去的路。”

裴晏清:“我带你去山上转转。”

旬郁拒绝了,“我还是喜欢人多的地方。”又道,“这次的时间太短,要是能跟罗二他们聚聚就好了。”

“你还挺爱凑热闹。”

“对,我喜欢扎堆,有人气儿!”

裴晏清沉默,情绪捉摸不定。

旬郁没发现他的起伏,继续道:“你迟点来接我,我还要逛逛。”

“好吧。”

挂断电话后,旬郁接着扫货,裴晏清则拿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其实在某一瞬间,他不禁产生了错觉,仿佛包养了一个天真单纯的小情人,遗憾的是只有24小时。

不过他相信,还会有下一个24小时,或更久。

这次旬郁不愿意切入他的大家庭,他或许得去置一处房产金屋藏娇,免得被家人发现八卦追问,也省得旬郁不自在。

近十点时,裴宴清才去把旬郁接了回来。

看着扔在桌上的两大包零食袋,裴晏清挑眉问:“你出去了大半天就为了买这个?”

旬郁用献宝的语气道:“你试试这个,超好吃!”

裴晏清无比嫌弃地盯着他手里的卫龙牌辣条,语重心长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旬先生。”

旬郁:“???”

裴晏清痛心疾首,“以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竟被摧残成了连广场舞都不放过的憨逼青年。”

旬郁:“……”

高岭之花是什么鬼?

突听手机响起,是老大裴少安打来的,说有事找他。

裴宴清接起电话,开门出去了。

旬郁坐在床上拆开零食边吃边看电视,是搞笑的综艺节目,很有趣。

看到十一点裴宴清也没回来,他觉得困,便去洗洗睡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钻进了被窝。

裴宴清一手揽过他的腰,把他搂进怀里。

旬郁呓语一声,睡得死沉。

怀里的温暖令裴宴清沉醉,与他十指紧扣,听着旬郁平稳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莫名觉得踏实。

然而这种踏实并未持续多久,差不多到凌晨三点时,被窝里的旬郁忽然消失不见。

之前王魁说能管24小时,实际上差了好几小时,他怕出事丢乌纱帽,所以提前终止了旬郁逗留的时间。

裴宴清当时并未察觉到怀里的人消失了,睡得迷迷糊糊间,本能伸手去捞,却空空如许。

他一下子就惊醒了,再摸被窝,还残留着温热,人却不在。

他当即打开床头灯,以为旬郁在卫生间,轻轻喊道:“旬郁?”

没有人回应。

裴宴清翻身下床把阳台,卫生间,衣柜,甚至连床下都找了个遍,仍旧没有旬郁的身影。

他的衣服还留在这里,被窝也是温热的,还有一堆垃圾零食摆在桌上,屋里到处都是他留下来的痕迹,人却没了。

就这么没了。

不知道为什么,绷在裴宴清心里头的那根绳一下子就断了,各种沮丧情绪涌上心头,空落落的,像被剜掉一样。

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失去的滋味令他的眼眶隐隐发红。

同一时刻,旬郁懵逼地出现在别墅里的走廊上,四周黑黢黢的,只有他一人。

睡眼惺忪地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浑身上下冷津津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回到app里了。

空荡荡的空间里没有一丝人气儿,巨大的别墅犹如一座坟墓把他罩在里头,那种失控的孤独感一下子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在某一瞬间,旬郁不禁有些恐慌。

就像做梦一样,甜腻的果汁味还残留在嘴边,周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前一秒还鲜活生机,转瞬便是死气沉沉。

巨大的反差给他的心理造成了刺激,他有些崩溃地按下开关,走廊上的灯光把他的影子落了下来,独孤的,带着难以言喻的沮丧灰败。

原来他也害怕孤独啊。

一个人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旬郁抱住双膝蜷缩成一团。

他忽然有些后悔,后悔离开东泉村。

如果没有离开那里,他就没有机会去体验外面的世界,更不会跟裴宴清这群人有牵扯。

没有这些牵扯,他就不会习惯他们的存在,从而体会到什么叫做孤独。

以前在东泉村他也是孤独的,但不会像今天这样,整个人彻底失控,贪图更多的关心,品尝更多的人情世俗。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遗憾的是他再也回不去了,无法回到东泉村那种状态。

因为他到人间走过一趟,虽然短暂,且平常,却无比珍贵。

就在他万念俱灰时,走廊上的灯光再次亮开一盏。

旬郁听到声响缓缓抬头,看到裴宴清穿着睡衣站在那里。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

旬郁收起失控,裴宴清隐藏恐慌。

隔了许久许久,裴宴清才沙哑道:“东西忘了,回来拿。”

旬郁“嗯”了一声,似乎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些狼狈,缓缓起身道:“我回来了。”

裴宴清上下打量他,轻声问:“没被吓着吧?”

旬郁摇头,“还好。”

裴宴清小心翼翼走向他,“我一醒来忽然发现你不见了,把我吓了一跳。”

旬郁平静道:“我很好。”

裴宴清高大的身躯把他笼罩,“你害怕吗?”

“不怕。”

“可是我怕。”

旬郁愣住,裴宴清缓缓低头,像呓语似的喊他,“旬郁。”

“嗯?”

“不要离开我。”

旬郁的身体一下子就绷直了,因为裴宴清吻住了他,带着缠绵悱恻,与彻骨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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