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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一百一十三章 入寺,赴约(1 / 1)

卷一潜龙勿用

悟平悟行师兄弟同吴二狗别过之后,一同奔北林寺而去。不逾半刻,自悟平被放出大牢起便暗地跟踪他的两个年轻小子两名中年男子再度现出踪影。

他四人身着寻常衣裳,相貌普通、高矮相近,与悟平悟行二人约隔三丈,远便稍快、近便减慢。

悟平停下时,他四人全都停下,就着手边的小摊,向小贩问东问西;待悟平一走动,他等立马停了废话,丢了东西跟上。

那四人或许觉得自己行动隐秘、不露痕迹,以至期间一时半刻的跟丢也不过粗心大意所致。哪知被他等跟踪之人心内明镜一般,初时暗暗不喜甩脱了他们,这会则全随他们去了。

悟平初入祁州城时便化名“秦晟”去过北林寺,这回再去已是驾轻就熟。

北林寺的牟尼塔时刻予他修正方向,他领着大师兄,又或许也领着跟踪的四人,步行至了北林寺坐落的青山脚下,沿已被人开辟踏出的山路往半山腰而去。

那山路宽约八九尺,虽是土路却极为平整,两边植被繁茂、绿树夹道,花朵缤纷、盛开在其间,多是些野兰野菊,偶尔竟还似见到了几株野梅。梅的花期多在冬季或早春,时下见到野梅…冬季当真落得不远了。

“阿弥陀佛,师兄,我们要找的北林寺,”悟平边走边道,手指遥遥指向尖顶、四角微微上翘的宝塔,示意说,“就是那座佛塔所在的地方了。依师弟估计,或还要与师兄走上小半时辰。”

“阿弥陀佛,”悟行双手合十,极是虔诚地回悟平道,“能参习佛法,知悉佛音,即是走上十万八千里仍不足够,师兄也愿一直地走下去。”

悟行走在悟平左侧,说话时悟平偏过头看他,见师兄神色安然冲和,话音虽平静,可执着坚定——悟平为那般纯粹简单的坚定感染,发呆发愣。脚步无意识跟着走动,失神过须臾,忽而竖起单掌,由衷叹服,

“师兄赤子诚心,佛性深纯,师弟所不及。”

——概莫之于佛道诸类宗教,能感化人心,使人信念真挚、思想坚纯、行事干净、与人无害。他在十七年中感受过这种神秘的力量许许多多,可每每得在身边感知,仍然慨叹于它的神奇奥秘。

只可惜他亦在觉隐寺中生活长大,情欲却难以摒弃,境界更远不如大师兄。大抵他这样不纯粹的人难以受佛法感染如初生吧。

悟平默笑了笑,却也不羡慕在意。

山道剩余小半,道两旁多是些经年累月的老树高耸入云、主干粗壮得要二三个成年壮汉合抱,也竟未能遮掩住牟尼塔分许。

那座北林寺的牟尼塔始终得从空隙掩映间窺得所在、与人指向。

悟平悟行不慌不忙行走,步速一直不见有多大变化。二人前后其实已见过数波人马或使轻功或骑好马疾往山上奔去,初时落后他师兄弟俩,及后又纷纷弃他二人远去,倏忽间难觅影踪。

悟平悟行眼见他们赶超也不急切,慢悠悠走着、转眼便落后许多,又走了约莫一柱香功夫,这才终到了半山腰处的祁州城北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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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到得北林寺山门前,山门前大片空地,除去六名着青灰缁衣的僧人外再无旁人。他等道上见过的几波人马此刻或早已入了佛寺。

“阿弥陀佛”

悟平悟行走上前去,悟行身作师兄,率前一步,头稍稍低垂、腰微微弯下,两掌相合、十指相并、平胸端直,朝那六名僧人称诵,温和谦谨。

“阿弥陀佛”悟平也跟着进上一步,合十颔首,与师兄一般动作。

他甫在见到这六人之时心内便已了然,这六名僧人之中站在中间的两人他认得,是他第一次上山化名“秦晟”时、看守山门的两名北林寺弟子。

他如今既认出了他们,不知他们可会同样认出他来…最好是不要认出得好,悟平暗暗思量。

“阿弥陀佛”

悟平悟行均问候过,山门前的六名僧人也合起双手,诵颂见礼。

悟行即又说道,“诸位师兄,小僧是西北开平道中觉隐寺的弟子,奉师门之命同师弟前来参加贵寺于十月初举办的佛门大会,”

“这是小僧师弟。”悟行说道,示意右旁的悟平。

悟平也温声道,“阿弥陀佛,小僧见过诸位师兄。”

那六名僧人之中四名沙弥二名比丘,四人点三点戒疤、二人点四点戒疤。一名相距悟平悟行最近、脑袋点四点戒疤的比丘,竖着手掌回他二人道,

“原是参与佛门大会,那请二位尊客将请帖和戒碟拿与小僧一看。”

“阿弥陀佛,师兄稍待。”

悟行微微颔首,取下右肩背着的布包,解开系结,拿出师门请帖和自己的度碟;悟平也同时拿下包裹、取出度碟,交予师兄。悟行遂将二人度碟和师门请帖一齐递给那名北林寺的比丘,

那比丘接过请帖、度碟,细细看过,二样物什并无不妥。他即将两份度碟一份请帖还与悟行,顺势看去悟行,于他身份未有任何怀疑,因而目光未在他身上停留须臾;又即看向悟行右旁的悟平,于悟平身上他倒多打量了许多眼,面上微现疑惑,

“这位尊客——,”那比丘顿了顿,续说,“怎的有发、又未受戒?”

“阿弥陀佛,”悟行回道,“我这师弟是我寺住持的弟子,许还年幼,住持并未授戒。至于头发,”

悟行道,“小僧与师弟自七月中出发来往贵寺,半路因故离散,今日才得在祁州城中相聚、来贵寺参加佛门大会。小僧师弟的头发想也是这一路疏于打理、故而长长。”

“原来如此,”那比丘登得恍悟,身子朝左后倾过,看向站位靠里的一名沙弥,温声道,“阿弥陀佛。广生师弟,你带这二位尊客去云水案,安排他们休息吧。”

“是,师兄。”被唤作“广生”的沙弥站出一步、应下话来——正是悟平第一次登上山腰、看守山门的两名北林寺弟子中的一名。

那弟子瞧了瞧悟行和悟平,往悟平身上多看了几眼,似是张了张嘴、有什么话要与吩咐他的比丘相说…终还是默不作声,朝悟行悟平说道,

“二位尊客且随小僧来。”

悟行点头应道,“阿弥陀佛,有劳师兄了。”

与悟平那便随小沙弥去了。

……

广生领了悟行悟平进寺,遵从师兄的吩咐带二人去云水案。这一路七弯八拐,寺地广阔,悟行只埋头随广生走动,他快他快、他慢他慢,于寺中景致竟别无任何好奇念头。

悟平亦无甚意愿多多打量:一是初到他人寺庙,若对周遭景致太过稀奇,未免有“刘姥姥进大观园”之嫌,丢了觉隐寺脸面;二来他是修行之人,当沉心佛法无欲无求,怎可对寺中布置表现得太过世俗好奇;三来他适才瞧这沙弥广生欲言又止,怕是几分认出了他,或会私下询问。

“阿弥陀佛”

悟平想什么也便真来了什么,广生走而止步,真转过身对他问道,

“这位师兄,月余之前,小僧可曾见过你?”

“…见过小僧?”悟平心下早有准备,双手合十,不慌不忙道,

“阿弥陀佛,小僧初与师兄到北林寺。广生师兄说见过小僧,广生师兄在哪见过小僧?”

广生道,“月余前,我与师弟当值守寺,遇到一名名为‘秦晟’的施主、牵着一匹骏马,上到寺前,问询寺中有无开平道觉隐寺的僧人,说与开平道的师傅熟识,偶经祁州城,特来相见。

小僧那时并未听过见过有觉隐寺的僧人,故而回绝了那名施主。如今听到二位师兄自西北开平道觉隐寺而来,小僧忽而想起了月余前的那件事,

又觉着这位师兄,”广生说道,注意力忽然集中到了悟平身上,续道,

“又恍而觉得这位师兄与那位姓秦名晟的施主相貌颇有几分相像,心中疑问,故而相询。”

“小僧不认识姓‘秦’名‘晟的施主,”悟平开始睁眼说瞎话,振振有词地道,“小僧自小长在觉隐寺,不是世俗施主,也没有马匹,与师兄这一路徒步而来。广生师兄想是认错了。”

“阿弥陀佛”悟行这厢也开口说话,“小僧师弟与小僧今日方才相聚,共同前来贵寺。广生师兄所言名为‘秦晟’的施主,小僧不认得,小僧师弟该也不认得。”

悟行说着,略侧过身,看问悟平道,“师弟,你可认得那位名为‘秦晟’的施主?”

是他自己他能不认得吗?悟平心中好笑。可面上仍缓缓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将扯谎编瞎进行到底,

“阿弥陀佛,师弟不认得,师弟没见过秦晟施主。”

话到这儿,悟平目光由悟行身上移到广生身上,继续开口,说得大是诚恳、由不得人不信,“或许是广生师兄认错师弟了吧。”

“…当是小僧认错这位师兄了。”

广生经这师兄弟二人一说,他本不万分肯定,这会也便起了怀疑,真当自己认错了人,向悟平道歉道,“阿弥陀佛,还请师兄原谅小僧。”

“无事,无事,”悟平摇头道,“广生师兄言重、言重。”

师兄弟二人遂由广生领着朝云水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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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州城内十月的天,这才酉时初,天色便已昏黑,俨然到了傍晚,较白日森凉不少。

悟平记得他请吴二狗带话,“酉时三刻,北林寺外赏光、见上一面”,心道吴大哥倘带到了话、圣神教的尹玥少主也果真要来,这会儿该也快了。

悟平便在用过北林寺提供的晚饭、白粥加些调味的小菜之后,走到个幽森的角落,使轻功越过围墙、来到北林寺外。他武功不俗,虽近期修为大损,可想在有心之下做到天衣无缝出寺入寺想也不是多难的事。

悟平出到寺外,径远北林寺奔出三里地,才在近山路旁一处不十分浓密的树林里停了下来,静静站着、闭目养神安然等待——此处并不十分偏僻,想以尹玥的聪敏,当能发现。

“沙——”

树林之中轻风吹拂、枝叶摇曳,隐隐生出“沙沙”声响。日光昏暗下,树木、枝叶的叠影影影绰绰。

悟平一直站在那儿,他穿着单薄,不过一件单的百纳衣,百纳衣的衣角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这秋冬之时,萧肃寒凉。冷气伺机要钻进骨缝中去,寻常人或是武功不深厚者如悟平这般久站定挨不住,悟平则因长练绝世武功的内功法门,得有神功护体,倒无大碍、冷暖相宜。

“咻——”

定定站上一会儿,忽从背后,有暗器急朝悟平击来,悟平发现察觉,却是避也不避、身子都不见晃动,暗器从他左耳擦过,他左手探出,两指从身前夹过暗器,稍稍看去,

这暗器做工精巧薄如蝉翼触手冰凉,隐隐泛着金光——竟是片纯金打制的金叶子。

悟平只瞧着那金叶子,唇角勾勒、无奈地轻笑了笑,没过身去。

一身材姣好的少女正从树上翩翩落下身来,瞧着他,笑魇如花,俏声道,

“小和尚,你早知道我在,对不对?”

“与其说是小僧知道尹姑娘在,不如说是尹姑娘故意露出破绽、以使小僧得知。”悟平轻笑,口吻便似对待交情深厚的好友,又忽而无奈,回手将金叶子平掷了回去,

“尹施主何需浪费一片金叶子,随便摸个石子就是了。”

说话间,那金叶子已笔直地飞了回去,插中少女藏身的树木、深入约得一寸。

少女,又或许可说是圣神教的少主尹玥,瞧了瞧那金叶子,未将它取下、任它插在那儿,微微一笑,往前走了三步,道,

“你不素来爱财,怎的,我赠你金叶子,你却不要?”

“小僧欠姑娘已多。”悟平摇了摇头,

“自此及后,当不再受姑娘任何馈赠。”

悟平那句话了,尹玥登时呆在了原处。她赴约来时是万般的期待、好心情,轻快地直想哼出歌来;这会已便万般的失措低落,听到悟平那句话,霎时像有一盆冰水从她头顶浇下凉到脚心,轮这秋冬之季,当真冷得她这一路上想过说的话,半点也说不出了。

她且顿了顿,十分之中,有八九分自嘲、苦涩,

“你特意约我前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你便这样想与我撇清关系。”

剩的一二分,却是阴暗嫉妒,“若是她,你定然舍不得离她远去吧。”

那后面一句话音十分微小,轻得只尹玥自己才能听到,悟平自是半点不知。可他眼见尹玥失落,心中十分不忍,格外不是滋味…但想到快刀斩乱麻,他既无法回应人家姑娘,又何必耽误人家姑娘?如此心意但决灵台清明,悟平强自说道,

“这些天来,小僧左思右想,自觉尹姑娘情谊深重。”悟平说到此处,尹玥脸色悲落稍缓,却听小和尚跟着说道,

“可尹玥姑娘心意错付,小僧给不了姑娘回应。姑娘天之骄女,如何这样看重小僧,小僧岂配得上姑娘?

小僧是出家之人,本该了却凡心,奈何小僧终已妄动红尘。”悟平说着,略几分凄怆地摇了摇头,恳切道,

“小僧倾慕之人,尹施主想也知道。小僧一颗心无法二分,既已许人何以许卿?尹施主对小僧情意深厚,小僧无以为报,愿答应尹施主五件不违良心道义之事,有生之年,当竭力为尹施主办到。”

……

尹玥强耐将小和尚那些话语一句句听了仔细、清楚,越听却越是失望,心中怒极反笑,猛然想到:

“是了,她尹玥是何人?如他所说,她是天之骄女!圣神教的少主,正派眼中的妖女,江湖之中翻云覆雨!从来都是别人畏惧她,攀附她,她何时如此低声下气、一而再再而三得求过别人?这小和尚何德何能?

——对了,他何德何能!”

…“你说得对。”

尹玥“想通”此中关节,心中又是爽快又是凄楚,轻声娇笑,微微的几许花枝乱颤,眸子渐而柔情消逝,落至最后,徒是冷漠道,

“我顾念你对我救命之恩,因而一直对你颇为友善,可想来就是我对你太过和颜悦色、太过友好,你已忘了我是谁。”

“呵”尹玥低声嗤笑,霎是不屑,轻蔑又道,

“我圣神教在武林之中何样大的势力,我尹玥自是天之骄女!我要你五件事做什么?凭你?”

饶是这些均不过尹玥气话,她心中全不这般想、也半点不想这般说,可气头之上,她兀自违心地说了,又且继续说下去,

“呵,你不过是个和尚,”尹玥奚落道,“武功纵高能为我办到什么?还想不违良心道义,我要你为我杀人放火你定是无法做到,我要你何用?小和尚,你当真自视过高,真拿你自己当什么人物了。”

“尹姑娘,小僧不是——”悟平听尹玥话说得难听,也不在意生气,张嘴想要同她解释,

尹玥却全不让他说话,自己一句接一句得道,“论清规你全不遵守,却一口一个‘小僧’。小和尚,我往日予你脸面称你一声‘小师傅’‘小和尚’,可你自问,你对得起这声称呼、这个身份吗。你可真伪善至极。”

“是小僧衬不上僧人的身份…”悟平又要张口,

尹玥仍喋喋道,“小和尚,今日我同你见面乃是最后一次。你与你师兄自觉隐寺往北林寺,这一路我都派人对你师兄弟暗中照顾,又送银送物,自问对你已仁至义尽,足以还你救命之恩,往后你我两不相欠,不复相见!”

——话已然说到这份上,便是绝情之至。

尹玥不过凭着一时愤怒伤心、说得气话,但话既出口,覆水难收,她心底对小和尚仍有千丝万缕的不舍割弃不了,可想小和尚对自己无半分喜欢、情谊,暗自伤心欲绝、泫然欲泣,别过头去,恨恨轻啐了句,

“小和尚,你莫要后悔今日乃及往日对我无情之举。”

话了,人影闪逝、倏忽飘然而去。悟平望她远去,无力阻止、亦无法阻止。那话里隐隐约约的哽咽失落尤在他耳畔,悟平心下不忍,可仍还按耐不动,直至尹玥使轻功走远,他静静呆站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连连叹息。

叹息一声,走出三步。

“得罪人了,得罪人了。”

喃喃自语,不住摇头,却是毫不停留地返回北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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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晚好啊,亲们端午安康,迟来的端午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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