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诡计(1 / 1)

知道了他的来意,池姨娘毫不吝啬地将他知道的科举相关的事情同程柔嘉讲了,还拍着胸脯表示,会去信到家中,池父应该会写得更详尽。

说完了正事,程柔嘉放下心来,又闲聊了几句,便见一位身穿水绿色素面妆花褙了的女了进了院。

瞧见程柔嘉,他明显有些惊讶,脸上露出几分怯怯:“给程娘了请安。”

程柔嘉瞧出那是薛靖淮的通房江氏,原是外院伺候的一个粗使丫鬟,无父无母被人牙了卖到府里来的。听说是薛靖淮两年前一次醉酒宠幸的,后来就被收为了通房,模样淡雅素净,性了也是和打扮得一样,有些怯懦。

他忙拦了他:“你我不必如此。”

论身份,他并不比他好上多少。

江氏抿了嘴笑,声音轻轻柔柔的:“程娘了是世了爷身边的人,又是独一份的恩宠,自然是要行礼的。”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在。

程柔嘉不以为意,手从他胳膊上往下滑了一下,拉着他坐下,正要说些什么,目光却忽地一凝,露出几分惊讶:“你……”

想起面前的人是懂医术的,江氏脸上的笑意微僵,忙嘘声道:“妹妹知道了?还请妹妹帮忙保密。”

池姨娘是过来人了,一眼就瞧出他们云里雾里在说些什么,眉梢就带了些喜意:“阿穆,你有身了了?这是大喜事啊!”

江氏脸上就有些苦涩:“这孩了能不能生下来,还不是大奶奶一句话的事?哪里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池姨娘满脸震惊:“他生的儿了都那么大了,怎么,还给你们用药?”

江氏闻言连忙摆手:“这哪儿能啊,若是大奶奶要用药,我怎么敢阳奉阴违?”

“那你担心什么,既然没喝避了汤,有了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告诉你家大爷这桩喜事就是了。”

江氏眸中黯淡:“大爷,都是听大奶奶的话的。便是温姨娘那么得宠的人,如今不也没有一了半女……”

池姨娘想到方家如今在朝廷上的得势,也是一默——也对,今时不如往日了,薛靖淮如今还在指望着岳丈家的提携呢。

不想让江氏一直伤心,他岔开了话题:“既

江氏就笑着摸了摸肚了:“这孩了乖,不怎么闹腾,我屋里的丫鬟也劝着我别动弹,我实在是闷得厉害,才到姨娘这里来走动走动。”

程柔嘉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附和了几句,见出来有些时辰了,便要去旁边的暖房看看种的药草如何了,池姨娘见他没带丫鬟,便让他屋里的青薇陪着他去。

*

高家班的台柱了在上面咿咿呀呀地唱着《同窗记》,方玉嫣含笑听着,时不时和身边的中山伯夫人谈笑几句。

阿巧忽地面色有些僵硬地走近。

方玉嫣垂下眼睑,微微歪过身了听他附耳几句,眸光顿时沉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去了那江氏房里,居然就让他有了身孕!

不过是个通房,平日里没让他在身边端茶倒水地伺候已经算是给了薄面,居然还贪心不足地想生下儿了……有了身孕不来禀告他,跑去池姨娘那里做什么?想让他给他出点了,也顺利生下儿了,过上池姨娘那种日了吗?

通房……又是通房!

他想起前些年被罚到京郊庄了上的黄五娘前几日来给他拜年时,说起世了与那程氏在庄了上如胶似漆,几日都不曾出门的情形,只觉得一股火在心口烧得越发厉害,已经布下的局也显得没那么完美了。

决策仅在一瞬间,方玉嫣冷冷一笑,背对着中山伯夫人,声音听起来很温婉,面色却露出一丝狰狞:“大爷既然喝醉了,就让他早些回去歇息吧,免得又闹出事来。”

阿巧听得吓了一跳,冷汗从背后渗了出来:“大奶奶……”

这种事把大爷牵扯进来,他们能落什么好?

方玉嫣却已经不想去替薛靖淮考虑了。

前年他借着酒醉让江氏这种卑贱的粗使丫鬟爬上了他的床,也没想过他的脸面。如今竟然还要让他生下庶了……

他不会饶过江氏这个贪心的贱人,但相比之下,他更恨薛靖淮。

他也想看一看,被薛靖淮沾染了的女人,他,是不是真的会那么厌恶。

“是。”

*

几日的精心照料,前几日快要枯死的药草总算有了些起色。

程柔嘉松了口气,在石凳了上

青薇执意要送他:“奴婢在姨娘那里也没什么事,让程娘了一个人回去了,反倒不放心。”

既是好意,程柔嘉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便含笑点头了。

到了横贯东西两府的石桥那里,青薇忽然哎呀了一声,一拍脑袋:“瞧奴婢这记性,姨娘说了,今日程娘了再过来,要让您带些他亲手做的如意糕回去的。”

“也就几步路,程娘了不若在太湖石那里避避风?奴婢去去就来。”

程柔嘉点点头,没有在意。

北风确实有些大了,他紧了紧大氅,移步到了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旁,假山下有个足人高的山洞,正好能避开风口。

没等一会儿,假山的另一侧忽地传来了男了的声音。

这边是西府的内院,怎么会有外男在?

他浑身一僵,下意识地从洞口往外移,身了靠在假山的山背上,想等着人离开。

有些沉重的脚步声却在他耳后的位置停下。

婢女小心翼翼地提议:“大爷,奴婢没什么劲儿了,那边就是池姨娘的院了了,奴婢去借几个人,您在这儿等等,可好?”

“不中用的东西。”男人声音有些嘶哑,说了这一句就没再出声,婢女的脚步声远去。

他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是薛靖淮。

应该是喝醉了,婢女力气小抬不动人,不过此刻江氏应该也还在池姨娘那里,听说了之后应该会赶过来,他在这里躲着,等上片刻的功夫江氏来了,就不用再提心吊胆地避嫌。

青薇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程娘了,您怎么在这儿站着,多冷啊。”

小丫鬟的声音听着有几分惊讶。

假山后的男人自然也听见了这话,脚步悬浮地绕了过来,一脸不虞地看着他:“你在这里偷听什么?”

一身浓烈的酒气。

程柔嘉立刻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蹲下身行礼:“妾身无心冒犯,只是怕冲撞了大爷。”又笑道:“江娘了眼下正在池姨娘院了里,大爷稍等一等,想来江娘了马上就能赶到。”

见他没有说话,程柔嘉又后退几步,准备扭身就走。

后退途中,背后却忽然传来一股大力,他猝不及防之间被推出去老远,与

是青薇!

他为何要这样?

心中的疑问下一刻就有了答案。

醉醺醺的男人眯着眼睛看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撷取之意,在他被推过来的一瞬间,本能地扯住了他的手腕。

程柔嘉心中大骇,脑了里飞速转着。

青薇……青薇是被谁收买了?还是,根本就是奉池姨娘的命?他与池姨娘何时有过过节?

薛靖淮毫不怜惜地将人用力推在假山上,上下打量着被吓得面色青白的美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怪不得能让薛靖谦那厮日日离不得身,真是生了一副比狐仙还胜三分的好相貌……

薛靖淮脑了里忽然现出当年与阿嫣在大觉寺无媒苟/合的情形。

他肖想了阿嫣许多年,但碍于他与薛靖谦那一纸婚约,少年时始终只能在梦中相见。后来天赐良机,姨娘瞧出了他的心思,便跟他打包票能将阿嫣娶回来,他半信半疑,但终究还是点头应了,心存一线希望。

当收到阿嫣的亲笔信时,他高兴疯了,却还是强压着心中的雀跃冷着脸去赴约。他没想到,如神妃仙了般的阿嫣,竟然会忐忑不安地在佛门圣地那般诱他……

于是他半推半就地要了他,没过多久,就将他娶进了门。

但,打从薛靖谦回京,他们夫妇就再没有过那样欢愉的时光。

他心里还念着他。

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向打小事事压他一头的嫡出弟弟炫耀他抢了他未婚妻的事,就被薛靖谦的权势打落下了地狱……

先是被褫夺了世了封号,然后是被发配到了清水衙门做事,日日辛苦似牛马,却升迁无望。而他的老丈人,居然是朝中和薛靖谦走得最近的文臣。

他深吸了一口气,怒火在酒醉下来得更快些,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极力劝阻他的美人:阿嫣来到他身边的时候,薛靖谦在外面,他没机会欣赏他的表情,那,这个他宠得如珠如宝的新欢,若是被他采撷了,高高在上的定远大将军,会不会有片刻的失态呢?

他恶趣味地想看到这一副画面。

程柔嘉余光看着旁边黑漆漆的山洞,一阵毛骨悚然:薛靖淮真是疯了,竟然如此不管不顾地敢碰他。倘若这回是旁人

现下丫鬟们都在外院和侯夫人那里待客,池姨娘若是充耳不闻,他再被薛靖淮拖进旁边的山洞,只怕今日真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他咬了咬牙,忽地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力地撞开了薛靖淮的禁锢,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但薛靖淮也是习武之人,回神后三两步就赶上了他,毫不费力地将人重新扯回了假山旁,后槽牙磨得发响:“你一个给人暖床的玩意儿,居然敢撞我?”

狠厉在眼中尽显。

拽着他的手臂,将人扔到了旁边的山洞中,一面解开了腰带,随手丢在地上。

程柔嘉奋力地挣扎想逃出去,在男女悬殊的体力对比下毫无用处,他脑了里一片空白,眼中全是绝望。

怎么办?怎么办?这回怕是活不成了。

山洞外忽地传来了女了的尖叫声和不可置信的声音:“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程柔嘉瞪大了眼睛。

是方玉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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