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叨扰了很久,实在不好意思再住下去,谢谢你的帮助。”沈念淡漠的神情,探不出一丝喜怒哀乐。
一声‘傅先生’似把利箭,瞬间刺穿了傅寒夜的心。
他不自禁的后退一步,眸子里的一片死灰,“你……还是想不起我,想不起三年前的事吗?”
沈念抿唇浅笑,神色仍旧很淡,“傅先生为我支付的医药费,我会尽快打到你账户上。”
沈念言罢,牵着艾丽斯擦过他的身体,拎了两只皮箱,头也不回往外面走去。
傅寒夜的身形僵在原地,身体两侧的手,捏握成拳。
好半天,他才追了出去,颀长的身形站在屋檐下,望着远处一大一小的身影,喉咙发紧,他看到艾丽斯回头的那一刻,忍不住红了眼眶。
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念走出他的生命。
玫瑰花从他手上落下来,有几片花瓣随风翻飞。
玫瑰香味弥漫在空气里,他竟然闻不到一丝的香味。
王朝与余嫂面面相觑,沈念没有恢复记忆,她们爱莫能助啊!
“要不要去追?”
王朝不敢擅做主张,小声询问老板意思。
过了好久,傅寒夜才收回目光,咬了咬牙,回身走进了别墅,她要走,他随她得意。
只是,为何他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拐了个弯,直到看不到傅寒夜了,艾丽斯恋恋不舍收回视线,“软软,绳绳在看我们,他……好可怜。”
孩子虽小,但小脑袋瓜很聪明。
手术后,孩子再见到沈念,总觉得她不很喜欢这幢别墅,更不喜欢傅绳绳。
所以,她说得小心翼翼。
沈念置若未闻。
等傅寒夜回来的这天出院,她早已打算好了,当面与他分开,总比偷偷摸摸走要痛快得多。
她不想再与傅寒夜有纠结,更不希望他像块黏皮糖黏着自己。
见沈念的脸色不太好看,艾丽斯闭了嘴。
蓝色雪芙莱驶来,在她们面前停下,车窗落下,探出来的是许静宜乖巧的脸庞,她冲着艾丽斯嚷,“宝贝,静宜阿姨来接你们了。”
艾丽斯声音甜得冒泡,“静宜阿姨。”
沈念打开了尾箱,把行箱放了进去,再关上盖子。
打开车门,将艾丽斯送上车,自己再坐进去。
发动车子时,许静宜往别墅方向瞥了眼,没看到任何追过来的车辆,心头大石落地,狗男人没追过来,挺好的。
这段时间,许静宜三五不时来别墅,王朝并没向傅寒夜通报。
因为,前些天,王朝睡了个高中生,那高中妹正好是许静宜堂妹,许静宜抓了王朝小辫子,王朝只能妥协。
许静宜把车开去了自己买下的小房子。
沈念看着四十平米不到的房子,感慨万千,“静宜,房子虽小,但五脏俱全,此后,找个好男人,好好生活下去。”
“我不打算谈恋爱,你的这段婚姻,让我怕了,天下男人都一样。”
“不要这样想。”
“不是人人都像他傅寒夜。”
“念念,收拾好,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沈念没有说话,放下行李,带着艾丽斯走了出去。
刷了脸,三人踏进滨海最高的楼,海天大厦。
远远地,沈念就看到了有个残疾女人,她会在轮椅上,被一个女人推着,而她的旁边,紧紧跟随着一个小男孩。
乔安安……
再见到乔安安,沈念感觉这女人憔悴不少,衣着也没有往日的光鲜,她的注意力,始终落到旁边的小男孩脸上。
沈念仔细地审视了小男孩五官,有七分像傅寒夜。
傅寒夜的儿子。
乔安安并没注意到她们,与她们擦肩而过。
v包
大门敞着,屋里的男人,站在房间中央,坐立难安。
许静宜带着沈念走了进去,“白先生,人给你带来了。”
沈念定睛一看,她看到了转过来的男人脸,是白抚的。
“三哥。”
她下意识喊了声。
接着是艾丽斯欣喜若狂的叫声,“三舅舅,你怎么来了?”
白抚也很激动,他冲过来,一把抱住了艾丽斯,鼻尖不停在孩子脸蛋上磨蹭,“艾丽斯,舅舅要打你屁屁了,你说,你瞒着舅舅逃跑,舅舅要怎么罚你?”
白抚佯装生气,艾丽斯万分抱歉,“三舅舅,当时情况很紧急,我又联系不上你们,傅绳绳他们太强大了,软软又落了水,然后……然后,王绳绳就把我带这儿来了。”
“我挺想你的,三舅舅。”
艾丽斯的声音,绵软甜腻,让白抚生不起气来。
白抚见沈念脸上没有一丝见自己的喜悦,心蓦地往下一沉,有些事,迟早是要面对的。
傅寒夜带走沈念,他们找不到她时,白家兄弟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知道两人有话要谈,许静宜把艾丽斯带了出去。
白抚的目光,落到沈念脸上,“软软,没有什么要对三哥说的吗?”
沈念扯唇,声音淡淡的,“三哥,我叫沈念。”
‘我叫沈念’几个字,已说明她已记起来了。
他们的预判成真。
白抚爬了爬发丝,喉头滚了滚,“我们不是要瞒着你,既然你恢复了记忆,就应该记得,当时情况很紧急,你需要眼角膜保住你的眼睛,而软儿她……”
是的,她全都想起来了。
她带着小不念离开海家,众多的国家,她选择了t国,只因t国是她曾经心心念念向往的国度。
她们一上飞机,却遇上了白白净净的女孩儿,她说她叫白软,是t国人。
十几个小时的路途,沈念与她成了好朋友。
他们坐的出租车,与人追了尾,沈念刚刚经受了一场车祸的身体,经受不起再次的折腾,导致她眼睛失明。
昏迷前,她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商量。
好几个男人愤愤不平的声音,大约是他们的妹妹死了,这笔血海深仇,他会找仇家还清。
后来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醒来后,她就成了白软。
仔细回想,所有的逻辑都清晰了。
那几个男人,正是白家三兄弟,他们在承受挚爱妹妹丧生后的痛不欲生后,把她变成了白软。
白抚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否认,“是的,你是沈念,原谅我们……的自私,你的眼角膜是软儿的,所以,你得代替软儿活下去,这也是我们想把你困在t国,最主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