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
沈念重复着这两字,她必须得拼命仰着头,才能控制眼眶里的泪水不落出来。
“傅寒夜。”
她的声音凄凉中带着悲怆:
“你是我老公,却一直带着她在我在面前晃,是什么意思?”
“你有自尊,难道我沈念就没有?”
乔安安瞥了眼傅寒夜,假装很不安的样子,缩着脖子,埋怨:
“寒夜哥哥,我就说沈小姐容不下我,你不信,我想过来,真的只是想探望她,安慰她,关心她,她根本不领情啊!你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我还一直帮她说话。”
好像沈念是一个没心肝的人似的。
乔安安的话,成功点燃了傅寒夜怒火。
男人的声音,低沉如利箭:
“你与江齐飞走那么近,现在,有没有被人利用,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
在男人眼里,沈念就是个背弃他,背叛傅氏的人。
“江齐飞的事,是公事,我出院后,如果我若有错,我自己去董事会上说,现在,我们说私事,你与乔小姐青梅竹马,难道青梅竹马长大的,就可以肆无忌惮伤害别人,就可以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天天成双入对吗?”
忍得太久,太累,沈念已是遍体鳞伤,身心疲累。
弦崩得太久太紧,就要断裂的一天。
所受的委屈与痛苦,在男人带着小三过来探望自己时,彻底爆发。
乔安安安的什么心,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她巴不得望她死,这所有的一切,桩桩件件,都是她搞出来的。
给了个巴掌,再给颗糖。
她沈念绝不领情。
她没有那样傻。
乔安安闻言,脸色大变:
“沈小姐,你误会我与寒夜哥哥了,我与寒夜哥哥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这孩子……”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委屈极了:
“不是寒夜哥哥的,你别听新闻里乱报道,你也知道,媒体为了流量,总是捕风捉影,张冠李戴,寒夜哥哥是可怜我孤苦无依,又感激我父母曾救过他一命,才会事事照顾我,如果沈小姐介意,以后,我会与寒夜哥哥保持距离的。”
好一朵白莲,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沈念觉得自己的怒气,已经控制不住,就快要冲破肌肤,爆裂开来了。
私下,乔安安会威胁她,明明白白告诉过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傅寒夜的,当着傅寒夜的面,又是这番说词。
沈念觉得自己浑身气息上涌。
“乔小姐,我再一次纠正你的称呼,你既然都承认我是傅寒夜老婆,你喊他寒夜哥哥,是不是就得喊我一声嫂子?至少,在他面前,你就必须得这样叫。”
傅寒夜气沈念与江齐飞的绯闻,而且,在他看来,两人并不是绯闻这么简单。
大男人思想作祟,他直接怼沈念:
“不就一个称呼?你用得着这样揪着不放?”
乔安安见两人剑拔弩张,及时打圆场:
“寒夜哥哥,没关系的,你不用生气,都是我的错。”
说完,她转向沈念,老实规矩地喊了声:
“嫂子。”
而沈念并没有因为这声称呼而高兴。
她只是看不惯白莲的嚣张罢了。
有人敲门,三人寻声望去,就看到门口站着一名护士,护士微笑着说:“沈念,该取样本了。”
沈念噤若寒蝉:
“取什么样本?”
护士也感受到了病房里的紧张气氛。
但是,她又不能不说:
“就是dna鉴定提取的样本,手术室已经空出来了,你赶紧收拾下,医生等着呢。”
护士转身走了。
而沈念愣在了当场。
在捕捉到乔安安眼底一闪而逝的得意时,沈念冷笑了声,她挑了挑眉,带了恨意的目光,笔直扫向傅寒夜:
“你安排的?”
傅寒夜别开脸,声音冷如风霜刀剑:
“我只让他们提取少量的样本,我不太相信s市的医院,就这么简单。”
“不相信?”
沈念喃喃问着。
一句不相信,就得让她再受一次皮肉之苦。
她激动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她必须得死死咬着唇瓣,才能克制自己没有怒骂出来,她的声音,虽微弱,却字字句句充满了巨大的力量:
“如果我不去呢?”
傅寒夜垂在身侧的手,捏握成拳,话从牙缝里迸出:
“恐怕由不得你。”
乔安安唯恐天下不乱,又开腔了:
“嫂子,也不是很疼,前段时间,我也做过,忍忍就过去了。”
乔安安的话,是真是假,沈念没有心思去探究。
她只是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薄情冷血的男人。
“你在怀疑,s市的dna鉴定,我做了手脚?”
男人抿唇不语,沉默的态度说明一切。
沈念绝望地闭上眼,泪水一滴又一滴,从眼角滚落。
“傅寒夜。”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可言说的幽伤。
“如果这次的结果,不是你的,你要怎么做?”
“打掉。”
男人想了不想,脱口而出。
“打掉?”
沈念点了点头,似万箭穿心般喃喃念着这两个字。
“是不是这样的结果,你就同意签下离婚协议?”
空气仿若都停止了流动。
没人说话,这份静寂憋的沈念几乎都不想呼吸了。
“行,我顺了你的意,如了你的愿,不论什么结果,我出手术室的那一刻,我想看到你签下的离婚协议书。”
沈念下床,挺直脊背,忍着下面的不适,走出病房。
傅寒夜站在原地,脸色冷沉得像是要吃人。
乔安安上前挽他的手,被他凶狠地甩开。
乔安安嘟起了嘴,眼泪汪汪看着男人,抱怨声脆弱甜美:
“寒夜哥哥,你弄疼人家了。”
傅寒夜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他一脚踢飞脚边的椅子,双眸赤红:
“乔安安,你跟我安静一点,你最大的用处,就是与我演戏,让她误会我喜欢你,你对于我来说,除了妹妹,其余什么也不是。”
乔安安委屈的泪水,越掉越猛:
“江齐飞与李凉的事,是真的,并不是捕风捉影,你自己都当场捉女干了,你还不想承认,寒夜哥哥,对不起你的人,是她,不是我,我这才是,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你不待见我,我走,以后,我死了,也与你没关系。”
乔安安跺了跺脚,转身出去时,又退了回来,她的眼圈也红得不像话:
“以后,你也不用让人给我送药了,本来,这段时间,我的抑郁症好了许多,如果今晚,我睡不着,寒夜哥哥,你就是罪魁祸首,我爸妈地下有知,绝对不会原谅你,哼。”
乔安安带着一身怨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