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是很可怕的事情，在母亲消失的真相出来之前，他甚至可能还是害的他们消失的真凶。
她怎么可以习惯呢？
叶柠拧开水龙头，鞠了一捧水，希望自己能清醒清醒。
她冷静地差不多，从洗手间走出去。
夜场隔音做的很好，洗手间这里还有吸烟区，这片区域不似里面吵闹，只隐约能听到一点音乐。
“我知道，但求你们宽限一段时间，我妈的医药费我正在想办法。”
男孩子的声音很干净，听出来语气很着急。
但是显然对方也是没有办法，他妥协道，“好，我会在这两天把钱打过去。”
叶柠无意偷听，偏偏就撞上了。
而且她还认出，这个就是陶然点的那些男人之中的一个。
只是他个性腼腆，不像他们那样会来事，一直在旁边默默倒酒。
“那个，抱歉，我只是路过.......”
“没关系，我送你回去吧，这里面有点乱，不安全。”
男孩子收起手机，走到她身边。
叶柠点了点头，反正也顺路。
回到卡座上，叶柠若有似无地盯着男孩看，他一直在看手机，心神不宁的样子。
“那个.......”
叶柠一整晚没怎么说话，一开口大家都偏头来看着她。
就连陶然也是脸蛋儿红扑扑地盯着她看，“怎么了，柠柠？”
“我想让他来陪我。”
叶柠伸手指了指坐在最远角落里的男孩子。
旁边的男人醒悟过来，赶紧将呆愣的男孩推到她面前，“小仙女很有眼光，我们小诺还是雏呢，连女朋友都没有交过。”
他这么一说完，大家都哄笑起来。
陶然也跟着乐，笑嘻嘻地凑到叶柠耳边，“原来你喜欢奶狗弟弟，难怪你看不上你小叔叔。”
“能不能别提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刚刚开始，她就觉得有如芒刺在背，好像有谁一直在紧紧盯着她。
但是她回头又找不到人。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陶然打趣的功夫，小诺已经坐到她身边，脸色涨的通红。
“那个，小......小仙........”
“你叫我叶柠吧，还有，你不用照顾我，就在我身边坐着就行。”
叶柠低着头玩手机，那股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她猛地回头，只见酒保正对着她笑，那笑容怪怪的。
她收回视线，觉得自己可能莫名其妙。
谢聿礼站在楼上，清楚地看到眉目清秀的男孩子坐到了叶柠旁边，两个人低头亲密说话，男孩子不一会儿红了脸。
要不是还有重要的事，他肯定现在就把她拎过来，问她长没长脑子，拿着他的钱出来偷吃。
谢聿礼转身，随手将手机扔给江屿，“把副卡给我冻结。”
江屿诧异了一下，随即点头，“是。”
私人豪华包厢里。
谢聿礼和陈总谈判进展很快，至于为什么速战速决，林淮安在一旁看破不说破，只在恰当的时候捧几句。
“谢总，关于您之前提到的价格问题，我想我们还是要考虑考虑。”
陈总说出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谢聿礼的眼神冷了下来。
但是总公司的决策不是他一人说了算，只得硬着头皮解释，“如果这个价格给您被其他供应商知道了，那我们公司以后在国内的生意.......”
“你们既然和我合作，还想着其他供应商？是觉得我们北州集团撑不起亚洲的这片业务吗？如果这样的话，那我想我也要重新考虑考虑。”
本来谈的很顺利，陈总以为他会答应。
但是没想到这人变脸变得这么快，有些接不住他的话。
“谢总误会了，这只是上面的意思，凡是好商量，如果您有质疑，我可以代您转达给上面。”
谢聿礼身姿向后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原来陈总说的不算？合着我们谈了半天，你在总公司只是个传话的？看来你们并不重视我这单生意，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送了。”
翻脸速度太快，陈总有些没反应过来。
林淮安忽地轻笑一声，“哎呀，谈生意是次要的，主要是交个朋友。”
“陈总，你也别怪谢总，他就这脾气，而且说实话，这次是你们过分了，说好的事情，怎么突然又考虑了？”
“我.......”
“谢总还有事，我送您出去？”
林淮安起身，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总又看了看谢聿礼，对方只低头品酒，压根不打算再跟他交流。
他心里急得不行，没想到快要定下来的事情也能突然办砸了。
“好，谢总，我答应你。”
谢聿礼晃了晃酒杯，如血一样的酒液挂在杯壁，透着暗光，带着几分危险杀气的好看。
陈总咬了咬牙，“现在就签约！”
谢聿礼慢悠悠地将酒杯贴近唇瓣，轻送了一口，酒香四溢。
林淮安这次不再着急赶人，而是转身看着沙发上沉默不语的男人。
谢聿礼放下酒杯，叫了一声，“江屿。”
包厢的门推开，江屿拿着公文包走进来。
他从里面拿出合同，铺在茶几上。
谢聿礼对他说，‘’请吧。”
陈总这时候明白过来，但明白过来又怎么样，他得罪不起这个亚洲最大的供应商。
他咬牙含泪签了字，江屿收起合同，放进公文包。
谢聿礼起身，将腰腹上的西服扣子系上，“淮安，帮我好好招待陈总，别忘了挑几个漂亮的伺候着。”
“那是自然。”
林淮安依旧是笑面虎，和陈总勾肩搭背自来熟的坐下。
谢聿礼转身离开。
***
陶然喝多了。
叶柠扶着她去结账。
身后跟着小诺，拿着她们两个的书包。
“卡冻结了？”
叶柠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
怎么会啊？
她用了没几次啊。
叶柠拍了拍陶然的脸，“喂，陶然，你醒醒........”
“我还能喝！！！”
陶然像是打了兴奋剂，叶柠根本抓不住她。
她的身体往后靠，差点倒下去。
叶柠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小诺及时往前一步，接住了她。
陶然倒在小诺的怀里，彻底昏睡过去。
完了，唯一能结账的也昏过去了。
小诺看着她，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叶柠突然想到一个人，拿出手机打过去，“喂？”
对方的声音迷迷糊糊，显然已经睡了。
“敏儿，是我，你能不能给我转点钱？我明天还给你........”
“大半夜的，找我要什么钱啊？”
“可是我在爵色，不给钱，我走不了.......”
叶柠觉得有点丢人，说话的声音很小。
“找我哥要，找江屿要。”
“小叔叔给我的卡被封了。”
“啊？”
谢敏儿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然后是一声尖叫，“天杀的江屿，为什么要冻结我的卡！！！”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叶柠失望地挂了电话。
她正准备问赊账行不行，这时一只手从她的头顶伸过来，递给结账前台，“用这张结吧。”
叶柠眼睛一亮，感激地往旁边看。
目光向上，是江屿冷酷的侧脸。
“怎，怎么是你？”
江屿转身面对她，一板一眼地说，“老板在车里等你。”
轰！
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