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庄凡和单冷出了电梯,盛敬旸才心有余悸地吐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玩这么大。
回到房间后,盛敬旸刚将行李放好,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美国那边应该是凌晨。
盛敬旸接起电话,走到窗户旁边,看着外面整片天空的火烧云,淡淡的说:“我到了。”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盛长俞的声音才响起:“见到她了吗?”
“还没有。”
盛长俞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才说:“见到了,替我带声好。”
这通电话没有说很久,盛敬旸挂了电话后,又看了看时间,便拿着房卡和手机下了楼。
这个时间是晚餐时间,他直接去了餐厅。
来之前,他已经打听过了,节目组的所有人,一日三餐都是在二楼餐厅用。
盛敬旸以为他能见到梁千歌,但是直到快八点了,也没瞧见人。
他忍不住又联系了林泓维。
林泓维那边的回复很快过来:“她大概十二点才会回酒店,今天是新一期的录制,她要带学生练习。”
盛敬旸皱了皱眉:“她现在这个状态,还熬夜?”
林泓维小心翼翼的张口:“那个……”
盛敬旸已经“啪”的将手机挂掉了,他起身,直接走到了酒店外面,打了辆车。
首都电视台是首都地标性建筑,他报了位置,意外地没堵车,不过二十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
盛敬旸下了车后,想到自己就这么也进不去,抿了抿唇,又打了通电话给林泓维。
这回电话还没接通,他就看到大楼里面有一行人出来。
盛敬旸外貌显眼,站在电视台门外,很快引起了下班的职工注意。
盛敬旸本来没在意,却突然看到,这些人中间,竟然夹着一个梁千歌。
他目光顿时一凛,神色凝重的看向她。
梁千歌虽然是跟着职员们一起出来的,但她和他们不是一起的,她出来后,就站在人行道边,拿出手机开始翻阅,翻阅的同时,还用键盘打着字。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千歌有点不耐烦了,拨了那组号码过去,抬起头的一瞬间,她本来是要看马路中的车辆,却冷不丁对上一双漆黑浓重的眉眼。
梁千歌与盛敬旸四目相对时,她整个人都震了一下,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人行道的地砖不稳,她这一退,不小心绊倒旁边,脚一下崴了。
盛敬旸吓了一跳,赶紧眼疾手快的跑过去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稳。
梁千歌站好后,迅速甩开他的手,脸色很差,沉声问:“盛先生?”
明明已经是心照不宣的关系,但她似乎是故意用这种生疏客套的称呼。盛敬旸注意到她眼底稍纵即逝的厌恶。
她没想到会见到他,也不想见到他。
盛敬旸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小心一点。”
梁千歌低头看了眼烂砖,往旁边站了一点,冷漠的看向他,问:“您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你。”盛敬旸开门见山的说。
梁千歌的眉头拧成一个结。
正在这时,她手里的手机响了。
梁千歌按了接通,把手机放到耳边。
那边跟她急速的说了几句什么,梁千歌过了半天才问:“那还有多久?”
对方像是又说了什么,梁千歌便探头往马路右边看去。
没一会儿,一辆标注着“快件”的摩托车驶了过来。
梁千歌从快递员手里拿到了一盒东西,签了名后,带着东西,转身就走。
万老师的太太给她寄了一套洗护用品,用的快件必达,这种快件需要本人签名,所以她才下来拿快递。
虽然她已经强调过十几次了,自己没怀孕,但是万老师的太太已经把东西寄出来了,她就算要还给对方,也得先取了件,再还给万老师。
只是没想到,一出来就碰上了盛敬旸。
盛敬旸说他是来找她的。
但她并不想跟盛家人有什么接触。
这么想着,脚下的速度不禁更快了。
只是身边有人快速的追上了她,下一秒,她的手臂就被抓住了。
电视台门外的路灯亮如白昼,梁千歌回头,不悦的看着盛敬旸,又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
盛敬旸眼底有些疲惫,他看出了梁千歌对他避如蛇蝎,但他来都来了,话总要说完。
他将手放开,瞥了眼灯火通明的电视台大楼,问:“你要加班吗?”
梁千歌没有作声,只是拍了拍被他抓过的地方。
盛敬旸眼底有些狼狈,他又看了看她平坦的小腹,说:“你最好还是多休息,小言出生前,就是因为他妈妈作息混乱,所以他从小身体就不……”
“你到底想说什么?”梁千歌不耐的打断他后面的话,她没时间在这儿跟他浪费时间。
盛敬旸见她实在不悦,脸色也变差了,他生来便是天子骄子,很少会在谁面前吃瘪。
梁千歌,跟盛疏眠真的完全不一样。
疏眠从不会对他大声说话,她总是乖乖的,甜甜的,懂事又把握分寸。
之前他一直认为,那就是最好的妹妹模样,适度的亲昵,适度的可爱,像个完美的模板。
可是梁千歌不是这样。
她尖锐,冷漠,凶狠。
而这个才是他的亲妹妹。
盛敬旸半晌才说:“父亲知道你怀孕了,让我来看看你,你现在……”
“我没怀孕。”梁千歌把自己的手机调出来,工作室的澄清声明,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发布了。
她把澄清文案杵到盛敬旸面前,见盛敬旸拧起了眉看清了上面的文字,才问:“还有问题吗?”
等她把手机收起来后,盛敬旸的表情果然有了错愕,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没事我走了,我很忙。”梁千歌又想走。
可她刚一动,盛敬旸又拦住了她,看出梁千歌眼底的愠怒,盛敬旸尽量放柔了声音:“父亲让我,替他带声好,你要不要跟他通个电……”
“盛先生!”梁千歌这回脸终于彻底沉了下来,她抱着那盒快递,抬头冷冷的注视着盛敬旸,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温度,她说:“我梁千歌命不好,父母早于七年前双双过世,希望您不要假借先人名义,口出狂言,胡言乱语!”
“我,没有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