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闻言立刻火冒三丈,“那说让她在颐和堂里静养不就是说要关着她的意思么合着她们二房的规矩,自己随意定的么”
嚷嚷完之后,发现一旁的婆子一副“您要不要看看您自己在说啥”的表情,这才气馁地坐了下来。
“简直好笑,这个齐氏竟然还能被放出来,难道大家都忘了那个江淑华给家里带来了什么么
若不是这个齐氏,江淑华有哪样的本事而且还有颂华丫头,那个江淑华可使了多少次坏了!
现在这放出来了,若是叫东宫里的那个江淑华知道了,还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你们大家是真的不害怕,可也不想想我!”
婆子闻言便笑着道:“太太方才也说了,那江淑华最主要还是在祸害王妃,王妃说到底也是二老爷的女儿。
难道二老爷还能不心疼,就不说二老爷了,就是二公子,与王妃的关系也是极好的,他们都是二房的人,眼下这样的事儿,应该是早就已经有了准备的。”
“你知道什么!”安氏仍旧不满,几乎将担忧写在了脸上,“那个江淑华着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只记打不记吃的,我们琼儿和温哥儿兄妹两个跟她的关系可不好。
本来我就担心她万一真的有那个好命,做了皇后,我这一双儿女终究还是要被打击报复。
眼下这齐氏出来了,恐怕都用不着等到她当上皇后,这屋子里就有人帮着她祸害咱们自己家里的人。”
婆子不知道该如何劝解自家太太,最重要的是,太太说的也没有错。
这个齐氏从前做出来的种种事情,由不得人不担心。
就是寿安堂里的老夫人,听说她出了颐和堂都不由皱眉。
“你们二老爷到底是怎么说的难道就真的让她这么出来了有些人在某种情况下可是真的能没脸没皮的,万一到时候再拿她二太太的威风来,咱们总不能又说她病了。
更何况,齐家到底还在京城,纵然两家关系不睦,可也不能得罪死了,不然这一家子的老少爷们在官场上脸儿也给丢尽了。”
申嬷嬷端了一碗汤来,闻言便笑着道:“昨儿老夫人还说,由着他们夫妻俩去闹去,怎么今儿又如此担心起来了
二老爷做事儿一向有分寸在这样的事情上,一定早就已经有所考量,若不是二老爷心里肯了,那二太太也走不出来呀!”
老夫人点头道:“理儿我自然是知道,就是担心这个齐氏上不得台盘,万一那性子又左了,闹心的还是琅哥儿。
可怜年纪轻轻的孩子,就那么一个人远在天边,我这么大一把年纪,想见一面孙儿都见不到。”
说到这里,老夫人又不由悲从心来,“从前那满满一屋子的孩子,咱们这个地方都站不下,现在好了,琼丫头和三丫头一起去了大同,二丫头如今在婆家倒是威风了,却也不如何回谢家,到底是出嫁了的姑娘。
四丫头死了,五丫头守了寡,如今就剩了一个六丫头,一天到晚的也闷在屋子里头,和从前都不大一样了。
四个哥儿,老大就不用说了,反正一直都是没笼头的马儿,如今也不见个人影,老二竟然也学着他大哥,来了个天高任鸟飞,老三如今也去了外头的书院,就剩下了个安哥儿陪着我。”
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
这是老人家心里这段时间一直埋着的忧愁,申嬷嬷比谁都了解,这许多事儿不说出来,也是害怕增加孩子们的负担。
申嬷嬷便笑着宽慰道:“老夫人不妨往好处想一想,说不定这一回二太太是真的改了,说不得转头咱们二公子就回来了。
然后老夫人您再给相看好一门亲事,很快又能给您添上重孙儿了,那不照样又是热热闹闹的么!”
虽然觉得这不大可能,但是申嬷嬷这话到底是让谢老夫人的心情开朗了一会儿。
“这姑娘家,我都不知道在心里相看了多少家了,这段时间才知道,这些小姑娘也都一个个的在定下人家了。
这琅哥儿还不回来,好媳妇一个儿都剩不下给他了!”
申嬷嬷闻言不由笑了,“老夫人这又是在开玩笑了,咱们哥儿如此优秀,这京城多的是想要嫁过来的呢!”
谢老夫人摆了摆手,知道那一对夫妻之间的事儿,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精力管,也着实不大愿意再管了,便干脆放下,转头问道:“如何后日的事儿联络的怎么样了”
申妈妈便笑着道:“老夫人下的帖子,还有谁不回来,更何况,如今剩下的,不都是咱们已经确定了的么!”
谢老夫人点头,脸上的表情里出现了几分决绝,“没有办法了,我估摸着就这一两个月的时间了,有些事情就是该越早准备越好。”
而此时梦坡居里,时隔这么久,竟然迎来了女主人,也着实让一干伺候的人惊掉了下巴。
就是那些在书房里讨论朝政的一干幕僚也不由都透过窗户看着那个似乎已经大变样带妇人。
只是想到如此到底于理不合,又纷纷别开了视线。
谢云苍才刚刚回完了一封信,正交代长随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便听到外头通传说是太太过来了。
他甚至还愣了一下,想不到安氏和余氏谁会在单独来他的书房。
等齐氏进门的一刹那,他才想起来,似乎也有可能是他的那位夫人。
谢云苍一抬眼,便与迈过门槛的齐氏四目相对。
齐氏也不由停下了脚步,眼睛里神色有些复杂,到底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过了,这个地方于她而言,陌生又熟悉,还有一种奇怪的似乎是不敢触碰的情绪在里面。
一时间,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似乎是在暗暗较劲儿似的。
谢云苍一向是不喜欢剑拔弩张的人,所以还是先开了口,“怎么忽然想到要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齐氏下意识地就回了一句,“自然,我若是没事儿,又岂会踏足你的书房。”
话音才落,就听到外头梁妈妈不轻不重地轻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