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当世蛊毒大家的眼前,对他种下一颗蛊。
确实出乎了蓝田的预料,其实谢颂华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成功。
可惜时间太短了,从发挥作用到被他发现,竟然只问出了四个字。
蓝田看到她脸上懊恼的神色,气极反笑,“你是不是还遗憾没有问出更多的事儿来”
“那当然,”谢颂华毫不掩饰地看着他,“不然我费这么大力气做什么”
她慢悠悠地将方才自己为了扰乱他注意力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放回去,然后才叹了口气道:“可惜,你的反应还是太快了,看来我的技术还得再改进一些。”
“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蓝田说着就要走,谢颂华却笑嘻嘻道:“不至于生气吧你不觉得我刚才那个蛊挺有意思么”
“小把戏而已。”
“够用就行啊!”谢颂华耸了耸肩,然后状似无意道,“就是不知道今日的事儿,有没有巫蛊师参与。”
“你以为我还会告诉你什么”
看他像是要用视线将自己射穿的样子,谢颂华难得好脾气地往屋子的另一边斟了杯茶递给他,“好了好了,一笑泯恩仇,又不是什么触犯原则的大事儿,不至于啊!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这一直在王府里呆着,那个人就不着急不怕你真的叛变了”
蓝田的茶才喝了一半到嘴里,剩下的一般自动滚到喉咙里的,差点儿没将他给呛着,他转脸看着坐在一旁的女子,脸上的表情可以用精彩纷呈来形容。
“你……”
“嗐!”谢颂华轻轻摆了摆手,“我虽然来京城没有两年,可也不是个傻子,你也不想想我父亲是谁,我如今又嫁给了谁,虽然不能猜的十分准确,加上锦衣卫那边帮着查一查,翻一翻你各种面貌出现留下的蛛丝马迹,还整不出来你的身份,那是不是也太菜了一些”
她这般轻描淡写的样子,让蓝田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良久,他才转过脸去,浅浅地啜了一口茶,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这地儿我也呆不久了。”
“不至于不至于,”谢颂华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连忙道,“我连王爷都没说呢!还不是看你这些日子也帮了我良多”
蓝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搞了半天,你在诈我!”
谢颂华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蓝田见状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嘿!真当爷爷我那么傻!我不告诉你,你一辈子也别想猜出来我是谁。”
说完把茶杯一撂,大摇大摆地就出去了。
谢颂华不由气闷,看着手里的茶实在后悔自己后面那句话。
等她满脸不爽地除了东跨院进了自己的屋子之后,立刻将小青叫了过来,然后交给她两瓶从后面带出来的瓷瓶,“不要叫他发现了,撒在他屋子周围,然后找些人在几条要紧的街道上留意些,发现了任何情况也不要轻举妄动,先报过来。”
她早就怀疑蓝田有自己的秘密消息渠道,她之前一直没有摸透,只是隐隐有个方向。
今日这件事情倒是让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以他的能力,自然不是普通的方式,那就只能是那些看似不起眼,实际上却能起到关键作用的小虫子了。
看来,这些蛊虫比她想象的作用还要大。
小青领命而去,丁香进来拿了热帕子给她擦脸,安慰道:“纵然放下不下,可王妃也该以自己的身子为重,今日发生的事情,还有老爷,还有王爷,说不定明天就会有结果了。”
谢颂华见她也跟着熬出了黑眼圈,连忙道:“你们都去休息吧!我这就睡了。”
只是说是去睡,实际上又哪里睡得着。
不过是到天亮的时候,才眯了会儿眼。
外头的消息却是来得及时。
首先便是君莫醉来的。
对于这个地方,谢颂华与欢喜姑姑只能算是合作关系,因为此前那个染了蛊毒的女子而结缘,后面又有谢文鸢的事儿,再加上谢琼华在中间,两方算是互相合作。
谢颂华替欢喜姑姑给君莫醉里的姑娘们看病。
当然不是普通的病症,到如今为止,已经出诊了好几次。
而事关蛊毒的事儿,便有两三个。
君莫醉给谢颂华提供一定的情报。
不知道这个京城最大的青楼背后的大佬到底是谁,谢颂华也清楚,她们的情报自然有她们的供应处,不可能毫无保留地给自己。
因而对于昨日这件事情,她原本并没有抱太大的指望,却没有想到送来的情报比她想象中的要详实。
不但将当时街上的情况细致地描述了一遍,更是将那行凶双方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既然说是江湖流派的纷争,那自然有两个江湖门派要出来顶缸,而那名行凶的死士也被安排了一个江湖身份。
当然这些东西锦衣卫那边都查得到,所以谢颂华不过是匆匆浏览便算过了。
而后才是君莫醉附赠的,让谢颂华意外的消息。
首先便是华阳夫人日前拜访了国师,然后提到了当初的天凤命格。
不知道君莫醉是怎么得到这条消息的,但是除此之外没有说更多,而且华阳夫人和国师之间究竟又交流了什么,也同样没有任何人知道。
第二条便是慧敏郡主当日出现在长安街出事的地方的茶楼上,只是乔装打扮了一番,更细致的行动线没有查到。
最后一条,京郊营里丢了一匹战马,昨日发现被人砍杀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正是在事件发生后的一个时辰内。
都是些零散的消息,却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华阳夫人,慧敏郡主,还有三大营。
最初看上去几乎算是意外的一桩命案,光表面上就牵扯了这么多的人,暗地里还有多少势力参与了,更是说不清道不明。
谢颂华觉得头有些大。
到下午,宫里才传来消息。
消息只有一句话,“江良娣重获恩宠。”
谢荔失去了竞争资格,甚至丢了性命,以江淑华的能力,能重新获得太子的宠爱,似乎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将那些纸张全部在盆里烧了,谢颂华觉得脑子有些发胀。
她今日没有去谢家,一来是因为谢文鸢的话,二来,她也清楚,这个时候谢家估计也是一片混乱,与其自己跑过去掺和,不如先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但是心里到底还是担忧谢荼的身子,因而一大早便又重新写了个安心养神的方子让送了过去。
谁知到了下午,谢荼跟前的丫鬟便直接来了王府,一张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王妃,您与我们姑娘交好,要不然还是请王妃过去劝劝我们姑娘吧!
今日老夫人去姑娘的屋子里宽慰姑娘,也不知道姑娘是怎么想的,当即便说自己要去苏家给姑……给那苏公子守寡,一屋子的人都在,老夫人都给姑娘说蒙了,却怎么劝也劝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