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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白一书乃开国皇谕,若你今日写不出神白书法,我必以你性命,血祭禁凌军以正皇族天威!”池景程的剑锋犀利,剑尖离寂长安不过半寸的距离。
寂长安笑,“大人位居禁凌军统帅,行官清正。您的剑,是用来杀不忠不义违法作乱之人。而此类人,吾神官一脉绝无可能。”
细细卷起宽大的衣袖,寂长安沾了鎏金的笔墨握着那狼毫走到了致远书院的墙围。
笔墨挥洒,那蘸金的墨在日光下看得人心惊胆战。
“时朝有污秽,则十月天降重雪。”
“拿下!”池景程直接飞剑出去一剑将寂长安手里的狼毫砍成了两半。
本是在认真观摩神白书的莘莘学子们被这剑上的冷光一慑,再次齐刷刷的跪了下来,不敢高声言语。
贺玢音甚至在刹那间有种奇怪的念头。
这神白一书哪里是传世的神谕,这是搅局的一把好手啊。
寂长安也不恼,只揉了揉被震的有些麻了的手腕也就岁了池景程的人将他擒下。
池景程的脸色如同徽墨一般漆黑,沉声下令就要让人将寂长安写了神白书的墙壁给砸了开去。
谢长瑞此刻上前一步抱拳道,“致远书院乃开国太傅所开办,至今已有数百年。百年间皆保持最初原样只不断翻新修缮,不时也会有当世大儒名家前来讲学。”
“大人若此时便强拆了致远书院的围墙,恐怕确实不太妥当。”
谢长瑞捡了池景程的剑双手呈了上去。
寂长安垂下眼睑不置一词。
先是神白书鉴赏得众人关注,再有执金吾办案查证二证神白真迹,后再而禁凌军拿人三写神白现书,只以神白一法便将‘豆蔻案’这一污浊之事引入众人眼前,再如此高调的直抨朝局腐秽,甚至算计好了致远学堂这一开国遗迹强留这直击朝政的十二字神白于众人眼前。
贺玢音心下震叹的同时不禁由衷地感慨猜想,这若是一方势力为清正朝堂所设下的局,那背后之人的心思谋划,该是何等的剔透缜密天衣无缝啊。
池景程冷面吐息片刻夺过谢长瑞手里的剑插回了剑鞘,调转马头沉声道。
“带走!”
寂长安未动,只抬头看了一眼此刻还阳光微暖的天空,轻声说了一句。
“该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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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衫仍旧是一身鹅黄色的襦裙,拉着江玉要从池塘边的小石桌走回廊下。
江玉笑着收拾东西,依着自家妹妹玩笑道,“阿姐给衫儿的衣裳还没绣好,怎的这时候就要回屋了?莫不是衫儿这一时半会就坐不住了吧?”
“不是的。”江衫拉着江玉的衣袖,乖巧解释道,“天该下雪了,衫儿不想阿姐淋着。”
“啊?”江玉抬头望天,这明晃晃的太阳,何来下雪一说?
江衫也顺着江玉的目光朝天上看去,时有云团聚集,掩了日光的颜色。
有片片雪花在寒风里缓缓落了下来。
天定元年,十月十九,天初晴,忽而降雪,一连十日积雪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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