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苏念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道:
“不然呢看着你自生自灭,不管不顾,由着你带着咱们整个沈家步入深渊,当初我早就警告过你,让你收手,别轻举妄动,这不中了弘历的圈套了。”
“活该,这就是你冥顽不灵的下场,若不是担心你连累整个沈家,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
“说吧,你打算怎么办,一直这般顽命抵抗拒不招供是吧,你可曾想过后果,即便你不惧生死,可你的父母亲人了,你也不顾惜他们的生死对吗---。”
沈景煜冷着脸,不屑的哼哧了一声道:
“是弘历那个卑劣小人让你过来劝降我的吧,你劝他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对不会招供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人贵在“义气”二字,我绝对不能做背信弃义的奸诈卑劣小人,此事乃我一人所为,跟旁人无关---。”
苏念冷笑一声,讥讽道:
“哼,你真厉害,刺杀皇子这么大的事,你打算一个人来扛,你扛得起吗你嘴里满腹仁义道德江湖义气,在我这儿只觉得荒谬可笑之极。”
“三皇子他若是真的在意你生死,你被抓获,怎么不见他过来营救你,说不定眼下他巴不得跟你撇清关系,甚至不惜找人杀你灭口,免得你扛不住把他给供出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义气,不惜拉上咱们整个沈家跟着陪葬,你对人家忠心耿耿,义薄云天,可人家把你当成什么,不过是随时随地可以弃掉的棋子罢了,我劝你醒醒吧,别执迷不悟了。”
“若是你主动招供,坦白成宽,还能为你自己还有整个沈家赢来一线生机,四爷宽宥恩德,兴许会对你网开一面---。”
沈景煜眼底划过一抹视死如归的坚韧之色,掷地有声道:
“行了,你别说了,别以为弘历派你过来就可以让我主动投降,我沈景煜在江湖行走多年,有自己所坚守的规矩和信义,也不会轻易的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既然败了,也该轰轰烈烈的站着死,也不想违背信义苟且偷生,成为被世人所耻笑的窝囊卑劣小人,你赶紧的收拾包裹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别回来了---。”
苏念冷笑一声道:
“你说的倒轻巧,天大地大,我能逃到那里去,你若是出了事,背上刺杀皇子的罪名。”
“咱们沈家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逃不掉,就因为你那些子虚乌有好面子的满口仁义道德,你罔顾自己的生死罢了,也要牺牲掉整个沈家是吗”
“即便你执拗如此,我多说无益,与其到时候被拉上断头台,不如干脆点,先行走一步,亦可留个全尸。”
“行,你执意寻死,别人给你的慷慨大道你不走,偏生走这独木桥,大不如咱们沈家人都陪着你共赴黄泉便是---。”
说完,苏念眼底寒光一闪,旋即,便拿着手上的玉簪子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白皙的脖颈直接刺了过去。
顿时惹得沈景煜面色一急,旋即出手敏锐的直接将她的发簪打落在地上,怒不可泄的低吼道:
“你疯了吗”
苏念唇角扬起一抹哀笑,戚戚然道:
“现在不是我疯了,是你理智全无已然疯魔了,既然你要疯,那干脆点,咱们沈家有一个算一个陪你一块疯。”
“说实话,你若是为了保家卫国,壮士断腕而牺牲在战场上,咱们整个沈家会以你为荣。”
“眼下就因为你的迂腐愚蠢,却要让咱们整个沈家背上刺杀皇子遗臭万年的臭名声,你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呗,全家人只会以你为耻辱。”
“你曾想过,你若是这般轻而易举的死掉了,你得到了什么,整个沈家百年的名誉尽毁,还有永定侯府一家依旧正在流放受罪。”
“你不但帮不了他们,反而还会因此而连累他们,这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局面。”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将整盘棋可以盘活了,为何要自甘堕落的放弃呢”
“沈景煜,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沈家的利益着想,跟我是弘历的侍妾无关,我言尽于此,你自个好生琢磨吧!”
这会,外面守着的侍卫,见聊的差不多了,免得闹出什么岔子来,忍不住朝着里面大声嚷嚷了几句。
苏念神色复杂深深瞥了他一眼,转身便有些温怒的走了出去。
过了半晌后,苏念方才来到了弘历的营帐旁边。
恰好,富察傅恒从营账内神色晦暗莫测的走了出来,与苏念撞了一个正着,四目相对,暗涌浮动。
富察傅恒神色暗沉的定定的睨了苏念一会后,方才意思不明道:
“恭喜沈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苏念唇角勾起一抹形同虚设的假笑,开口道:
“承蒙富察大人吉言了,您放心,我日后一定会大富大贵,长命百岁的。”
说完,苏念没再理会他,转身便急匆匆的朝着营帐内走了过去。
缓缓抬起眼眸便瞥见弘历眉头紧蹙正在处理公务。
苏念看了他一眼,旋即恭顺的蹬在旁边给弘历碾磨,过了一会后,冷不丁的猝然问了一句道:
“不知刚才富察大人找爷何事该不会又在背后说奴婢的坏话吧!想要劝诫主子爷立刻杀了奴婢和兄长,免得夜长梦多,后患无穷。”
敢如此直言不讳的跟弘历说话的,唯独只有苏念一人。
弘历早已经习惯了这丫头胆大包天,无拘无束的性子。
他手上握着毛笔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微微沉吟了一下,不咸不淡道:
“此言差矣富察大人力荐爷保住你们俩的性命,利用你劝降沈公子供出幕后主使,让沈公子倒戈相向替爷卖命。”
“并让你继续留在爷的身边用来制衡沈家,让沈家不敢轻举妄动,尽职尽责的为爷马首是瞻。”
苏念轻哼了一声,淡淡道:
“倒是难得,奴婢还以为他巴不得借此机会杀了奴婢,以此泄私愤。”
弘历微微怔了怔神色,有些好笑的挑眉道:
“你这丫头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富察大人能成为爷的左膀右臂,绝对不是徇私枉法,公私不分的打击报复的卑劣小人。”
“之前对你做的种种,并不是因为对你有何成见,便故意针对你,他好歹乃堂堂铮铮铁骨的男子汉心眼怎么会这般小,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计较,你啊,误会他了---。”
苏念暗自瘪瘪嘴,有些幽怨的嘀咕了一句道:
“他有才,爷重用他,无可厚非,可奴婢就是不喜欢他。”
弘历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
“对了,你兄长那边如何,态度有没有所松动”
苏念有些懊恼的努了努小嘴,嘟哝了一句道:
“油盐不进,冥顽不化,铁板一块。”
她微微沉吟了一会后,幽深的眼眸似划过一抹狡黠之色,不容置啄道:
“不过,即便奴婢已然答允了爷,自然会让他开金口供出幕后主使,奴婢思来想去的,倒是有一锦囊妙计,可以一试。”
说完之后,苏念走到弘历的面前,俯首贴耳的在弘历的耳畔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女子的嗓音轻柔娇软,惹得男子耳廓顿时有些滚烫,喉结一紧。
苏念见弘历好半晌都未曾吭声,不由泛着几分迷离琉璃般的眼眸茫然的睨着弘历,尾音微微上扬道:
“爷,您觉得奴婢的计策如何,可否可行”
弘历邪魅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抬手捏住了她白嫩的下颚,戏谑了一句道:
“你是不是又在趁机勾引爷”
说完,弘历俯首,宛如蜻蜓点水般的在她娇嫩的红唇上啄了啄,嗓音低沉撩人道:
“等忙完了这事,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