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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走在最后,慢慢回:“我尽量。”
男生挠挠头。
前面,加了很多人的简容也注意到队伍里有个女生,北城书协女生少,他偏头询问仇薄卿:“那女生你知道吗?”
仇薄卿没看后面,只点点头。
“能被选来参加,实力应该挺不错吧?”简容有些好奇,他有点想去结识。
仇薄卿闻言,冷笑,“九级都没考。”
“啊……”简容顿时就失去兴趣了。
他们这一行人,哪个九级不是80分以上,竟然来个没有考九级的。
中书协大门厚重庄严,木质的牌匾,金色梁体,大门口宽达八米,两边各蹲着石狮,所有人都来此打卡。
连钱副会与简容他们也不意外。
白蔹拿着男生的手机,帮他拍了张照。
正将手机还给他。
此时门口一阵轰动。
所有人目光都朝大门口的方向看过去,一排穿着中书协折扇型标志的人从大门口缓缓走过来。
来自五湖四海参加兰亭奖的书法界年轻的参赛者们都不由看过去。
目光热切地看着他们穿着的中书协衣服。
“谢晋云!”
“好像真的是他!”
“……”
惊呼声响起。
“是谢晋云啊……”白蔹身边,男生也极其热切地看向那群人,回头想跟白蔹讨论,却发现白蔹在看手机,背……
背单词?
“怎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白蔹偏了下头,眼睛稍眯。
“你不好奇吗?”他满腔的热血被白蔹略显清冷的目光一看,瞬间浇熄,“谢晋云啊,这次的第一名,传言他就是下一届的会长……”
然后他就看着自己说话间,白蔹又背了一个单词。
男生:“……”
被白蔹这么一打岔,男生再度看向中书协的人时,眸光里也没那么太热切的表情,“我们加个微信吧。”
他觉得,反正也加不到谢晋云,就拿出手机跟白蔹加了个微信。
中书协里面很大,低调又奢华。
他们今天的参赛地点就在中间最大的一栋楼。
“这是大家的考证,”楼下,副会长把大家的考证发过去给他们,“内容不用我多说了,里面有三次写字的机会,大家要选出自己最好的一幅上交,我在楼下等你们。”
他把考证一一发下去。
最后叮嘱简容,目光和蔼:“不要紧张,要保持平常心,老师相信你总有一天也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我知道。”简容握着考证,深吸一口气。
他在北城天资出众,但到了中书协,这里的人根本就没人知道他。
北城一行二十人进去。
楼下好多带队的老师都相互认识,南城带队的管理人笑着走过来,“老钱,刚刚那位是你们书协的简容?”
“对,”钱副会笑笑,“就是他,小家伙天赋不错,就是可惜,时运不济。”
“确实挺可惜,”南城管理人咂舌,“运气不好,遇到了谢晋云跟许雅君,这两人一个是当作下一任会长培养的,一个是现任会长的学生,这一届参加兰亭奖的人挺倒霉,我刚刚给我的学生做了好久的思想功课。”
再天才的人,也会被这俩人物给压下去。
这一点,钱副会能不知道吗?
“希望简容他能够稳下心,”钱副会叹息一声,“能稳住二等奖,挣个中书协的名额就行。”
来中书协参与比赛,考验的不止功底,还有心性。
每届各城的天才们来到中书协,都会被满目的妖孽打击,今年这种妖孽还不止一个,谢晋云许雅君放到任何一届都是王炸。
这俩人偏偏还放在同一届。
这一压,其他人要怎么出头?
时长一个半小时,钱副会他们没有一个人离开,都在楼下等着他们出来。
然而比赛刚进行到十分钟。
楼内就有一道人影出来了。
“这是哪个考生崩溃了?开摆?”有人询问。
跟南城人聊天的钱副会抬头,也想看看是谁心性这么不好,定睛一看,他面上的冷静差点维持不住,“你……你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蔹。
白蔹刚拿出手机,又慢悠悠地掏出耳机,准备听英语听力。
“不能出来吗?”白蔹抬头,黑色的耳机还被她拿在手里,女生穿着雪白色的上衣,微微抬着眸,午间阳光耀眼,映着她冷玉般的眉眼,朦胧却又艳得过分。
裙摆的金丝线反射着冷光。
钱副会:“能,但是……你十分钟就出来了?”
这么严肃的比赛,三年一次,还涉及到中书协的名额,就算是谢晋云,也会细细斟酌不出一丝差错。
哪有人用十分钟就写完了?
“嗯,”白蔹将耳机塞进耳朵,侧眸,“我赶飞机,明天还要上课。”
钱副会:“……”
今天就回湘城?
不是,你操作这么骚的?
他心有些累,不过想想也是,白蔹也不是奔着拿奖来的,留在江京也没什么用,“那你回去,自己注意安。”
钱副会摆摆手,没有留她。
他目送白蔹离开,身边南城那位看到白蔹走后,才诧异询问,“这是你们的人?”
“嗯,来凑个热闹的,”钱副会笑笑,并不多提白蔹:“长个见识而已。”
他目光聚集在大楼,等着简容跟仇薄卿出来。
这边,白蔹回酒店拿好自己的背包。
坐上飞机回到湘城。
黑色的车已经静静等在酒店不远处,车内,姜鹤面无表情地坐在后座,旁边放了一大堆药。
白蔹上了车。
瞥了眼姜鹤,“你哥呢?”
姜鹤抱着抱枕,有气无力的,“在姜家。”
白蔹点点头,没有多问,她跟姜鹤先回湘城。
飞机依旧在丹平市降落,来接白蔹姜鹤的是明东珩,因为姜鹤刚见了医生,情绪不稳定,白蔹陪他回庄园。
大厅里,陈局一直在等明东珩回来。
看到白蔹,他也不敢多问,只小心问好,然后向她问一些琐事。
白蔹陪了姜鹤一会儿,就准备回去跟纪衡吃晚饭。
“白小姐,我正好也要回去,”陈局是时站起来,“正好明天我一早要去接人,得早点回去休息。”
他算盘打得挺好,接白蔹一起。
“你接谁?”明东珩冷冷看着陈局。
他没看出来陈局是真的要接人,还是假的接人。
陈局倒是不害怕,他也不完是借口,就是时间不对而已,明天接许雅君,他改成今天晚上算是说谎吗?
“小许啊,她参加完比赛了,想来湘城感受一下历史。”
明东珩眯着眼睛,没想起来是谁。
“就上次来过的那个!”陈局帮他回忆。
虽然与明东珩说话,陈局也没忘记白蔹,转头冷静地同白蔹解释:“白小姐,这个小许是许雅君,中书协的人,昨天她跟薛会长见了老爷子,老爷子说她梁体写得十分好,这次兰亭奖她应该会大放异彩……”
话说到一半,陈局看着白蔹冷静的面孔。
又连忙转了话题,他摸了摸脑门上的冷汗,暗想自己怎么跟白小姐说这些。
“白小姐,我送您回去!”他拿上车钥匙。
“谢谢。”白蔹拿好书包。
同陈局一起出门。
与此同时,江京。
中书协。
三年一次的兰亭奖,每一届都是中书协的大事。
今年也不意外。
上午刚考完,所有的作品都被密封好,晚上一并送入了评选室。
参与评委打分的有七人,今年因为薛会长有学生在里面,为了避嫌,他没有加入评委席。
此时,他正在家中喝茶。
接到一个电话,之后,他猛地站起来:“什么?”
“老师,”许雅君被老师的一惊一乍吓一跳,她也站起来:“怎么了?”
薛会长人过中年,他拿上外套,来不及多加解释,“那位竟然来中书协了,他不是不答应做评委吗,怎么突然间来了……”
薛会长匆匆出门。
许雅君连忙跟上去,“老师,您说的是谁?”
“没事,”薛会长摇头,“我先去中书协,湘城那边我帮你打好招呼了,你尽管去。”
他来不及跟许雅君解释。
直接驱车来到中书协。
中书协评选处。
会议桌中间,坐着一个穿着雪白色衬衣的男人,他垂着眼眸,冷白的手指点着电脑桌面,细碎的黑发垂落到眉骨上,眼角眉梢都带着冷气。
即便没说说话,也能感觉到他浑身浸染的矜冷气质。
他一动手指,整个评选室都似乎卷过了一场冷风。
他身边,站着的儒雅老年人笑眯眯:“大家不用拘束,我们少爷就是来看看的,各位老师好好打分就行,放松一点。”
七位评委战战兢兢地拿着作品,闻言,差点就要哭了。
你这话说的是好听。
这位爷往这里这么一坐,谁敢放松啊?
还有,你不知道姜公子就算不说话也很核蔼可亲吗?
薛会长一来,就看到七位评委鹌鹑一样缩在座位上,“……”
“姜管家,您二位怎么来了?”薛会长十分十分有礼貌,他倒是不敢与姜附离说话,只同他身边的老管家问话。
姜管家笑笑,“姜少就是来看看而已,他有意给这次兰亭奖捐一笔数字。”
说着,姜管家比划了一下手指。
薛会长精神一振,“我在此为这些参赛人员谢过姜少!”
姜管家看着七位评委,“听说今年卧虎藏龙,薛会长的学生也是其中一员。”
“雅君吗?”薛会长提起这个得意弟子,也是自豪,“她一个女生能走到现在,也是万分不容易……”
薛会长一来,整个办公室气氛好上不少。
七位评委老师终于能给作品打分。
平均分制。
“这瘦金体,应该就是谢晋云的吧,”一位老师翻到一张作品,与身边的人欣赏,而后感叹,“不愧是今年的热门第一人。”
他给了这幅字打了91分。
书法百花齐放,但现在真正能静下心来学书法的人不多,这次兰亭奖是为年轻一代举办的。
水平参差不齐。
除了谢晋云那幅瘦金体,大多数人没看到另外好的作品。
“今年会长的学生不也在吗,我看她写的是梁……”一个评委笑着翻到下一张,话说到一半,忽然就顿住。
他怔怔看着这幅作品。
是梁体。
是《记湘城》。
写这首诗的人,每一笔都如同枪刃,曲笔似藤,整体如流水一般,挥毫洒墨倾泄于纸上,如浩荡的银河之水从天奔腾而下,一眼窥过去挥毫泼墨的风情扑面而来!
他看着这幅作品,好久都没舍得放下。
旁边人注意到他的异样,也看过来,“你看到什么作品了,竟如此……”
他看了好半晌,忽然间看向正与姜管家聊天的薛会长:“会长,您可真会藏拙,你这学生不得了啊,这笔力,我都有些自愧不如!”
“什么?”薛会长被这句话弄得一懵。
“就这个,”那人把作品展示给他看,“你看看,就这风骨,就这锋刃,比之谢晋云高上不少。”
在场对这次参赛的有能力竞争一等奖的人都了如指掌。
梁体写得好的,只有许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