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1 / 1)

“可惜,可惜。”

褚莲音连道可惜,捡得却更起劲了。

在起身,将最后一点信函给江蓠时,突然,一张花笺掉落出来。

褚莲音“咦”了声,捡起。

一张杏花笺,其上以徽墨写上:

[江蓠,见字如晤。]

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褚莲音忙将花笺递给江蓠。

“阿姐不是故意的。”她道,“泥封摔裂了,而且,我…只看了一点点。”

她比了个小拇指。

江蓠当然不会与褚莲音计较这点,接过花笺,一行字映入眼帘。

[江蓠,见字如晤。

今日奔波,回府时已经亥时,见灯时忽念你,夏减秋浓,可加衣了?

心有一人,如湖满溢。]

心有一人,如湖满溢。

江蓠攥着这花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褚莲音凑过来,只见到最后一句,不由道:“纸短情长…未曾想,那冷冰冰的汴京朝玉竟然也会写出这等句子。”

江蓠这才回过神来,她急匆匆地将花笺塞入未封好口的信函,往藤箱里一塞。

“阿姐,一会你替我派人送过去。”

“其他的…”褚莲音示意她看看那些未拆封的信函,“你当真不看?”

“不看。”

江蓠抿紧嘴,显露出一丝倔qiáng。

褚莲音摇头:“郎心似铁啊。”

说着,就招手叫人过来,提了藤箱,道:“速速送去镇国将军府,就说--”

她顿了顿:“是给朝玉公子的。”

仆人应了声“是”,提着藤箱退去。

江蓠收回视线,过了会,突然回了句:“阿姐这话说得不对,我是女子,如何郎心似铁?”

“……”

褚莲音爱怜地摸摸她脑袋:“嘴犟。”

***

镇国将军府。

玉阙院。

竹青敲门,听里面一声“进”,就推门进去。

公子端坐案前,在提笔急书。

竹青看一眼,就不敢再看。

他将手中藤箱毕恭毕敬地推到身前,以头抵地:“公子,褚府派人送来此物。”

上首一直未传来声音,竹青头垂得更下了。

近来公子威仪更甚,明明什么都没错,却叫他无端端心里发怵。

良久,竹青听一声淡淡的“知道了,退下吧”,才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退出去时,还贴心地将房门关上了。

门一闭上,在院中安静侍立的婢子们便朝他招手,压着声喊:“竹青,竹青。”

竹青在大公子面前伏低做小,但在院中其他伺候的人面前,却是个有头有脸的。

他过去:“寻我何事?”

婢子们你推我我推你,不一会派出个伶牙俐齿的,对竹青道:“那褚府送来的箱子…”

“不会是那位送来的吧?”

院子里谁都知道,公子心里有一人。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去去去,”竹青挥手,“公子的事情少打听。”

说着,他往回望了眼,却只见房门紧闭,灯影婆娑。

第83章花魁

江蓠在藤箱送去不久,就睡着了。

当晚,她忽然梦见自己便成了一株藤蔓。

那藤蔓翠碧可爱,在森林田间漫无目的地走,走着走着,竟幻化成一个人,那人看不清面孔,拿着一支笔趴桌上弯弯扭扭地写字。

写了什么也看不清,大约是些哄人的话,然后就见她将那信笺送到了一位白衣如雪的郎君面前,声音脆生生地:“…”

在听到那声叫唤前,江蓠醒了过来,醒来时还有些恍惚。

……她要叫什么呢。

……为何有种那人名字就在嘴边呼之欲出的感觉。

江蓠晃晃脑袋,试图晃去那种莫名的感觉。

起身时才发现窗被chuī开了,有风从外刮进来,雨落窗台滴滴答答。

江蓠披衣去关窗。

关完窗,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喝了杯水,gān脆走到书案前,试图将梦中那封信默出来,默了半天,只想起来一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而后,láng毫空悬半日,再想不起一个字来。

江蓠将笔掷下,靠着椅背,回忆起梦里那道白色身影。

面目也是模糊的,只记得那发冠如莹玉,腰间宝剑望一眼,都要将眼睛刺痛。

江蓠将手按到胸口。

梦里的人胸口空落落的发凉,像是有什么在等待填满;而梦里那道白色身影要比沈朝玉的更清更冷,让人想起高挂在空中的月。

真奇怪。

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呢。

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江蓠重新躺回g上,想着明日还要去白鹿书院,又要见到沈朝玉,一团乱麻中,渐渐也睡着了。

不过,第二日去书院时,却没见到沈朝玉。

反而是听说,昨晚汴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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