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轻语小跑地跟了上去,两人到议事厅等了片刻,卢五勇就把陈富荣和任嬷嬷给绑了来。
“本王听说陈富荣因催收庄子上的地租逼死过人?”言庭羲沉声问道。
“王爷,奴才这么做,是忠心为了王府办事。”陈富荣磕头道。
“你闭嘴!卢五勇,你来说。”言庭羲冷声道。
“回王爷的话,陈富荣为收地租逼死了佃户两人。”卢五勇答道。
“两条人命!”言庭羲微眯起双眸,冷冽的寒光闪过,“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既逼死了人,不可轻饶。卢五勇,把他拖去给我狠狠地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陈富荣磕头如捣蒜,赖在地上不走。
“你这狗奴才还有脸求饶?你做的那些事情,当本王不知道?”印子钱的事不能说破,言庭羲只能找这个借口发落陈富荣。
何轻语看着言庭羲的雷霆手段,不发一言,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这印子钱岂是那么好放的?
卢五勇一听言庭羲发话,叫上两个年轻的下人,上前来把陈富荣的嘴巴堵上,拖了出去。
“卢五勇,你带上两个稳妥的人,去他的外宅看看,要是有字据和文契之类的东西,你知道该怎么做?”言庭羲又道。
“是,奴才知道怎么做。”卢五勇忙点头答应。
处理完陈富荣,接着处理任嬷嬷。
言庭羲还没问话,任嬷嬷就磕头道:“王爷,老奴知道错了,老奴是受娟夫人的指使,才……”
府中的下人都聚在议事厅,要让她把印子钱的事说出来,麻烦可就大了。何轻语抬手把茶杯掷了出去,正好砸在任嬷嬷的额头上。任嬷嬷被茶杯砸中,只觉得头晕眼花,话没说完。
言庭羲微微扬起唇角,为何轻语这么快的反应感到高兴,盯着额头上冒血的任嬷嬷,冷冷地道:“已查实任氏盗取府中宫里赏赐之物,拿出府外变卖,罪大恶极,拖出去狠狠地打。”
不容任嬷嬷分辩,两个婆子上前堵上她的嘴,拖了出去。
议事厅的院子里,陈富荣和任嬷嬷被分别摁在长凳上。手握板子的下人习惯性地问道:“大管家,打多少下?”
“王爷不叫停,你们就只管打,用力打。”卢五勇面无表情,他已看出言庭羲这是要取两人的性命。
下人一听这话,下手毫不留情。
“啪啪啪……”有节奏的打击声传入厅中,虽然知道这两个人是罪有应得,但是何轻语还是没办法坐在这里,眼睁睁看着人被打死,起身道:“王爷,没什么事,妾身先告退了。”
“不要出去,一会我有事跟你说。”言庭羲怕何轻语又趁机溜出府去。
何轻语狐疑地盯了他一眼,他怎么知道她要出府?这几天,这男人怪怪的,撇撇嘴,道:“知道了,妾身回隰桑院。”
言庭羲眸底闪过一抹笑意,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门外。
任嬷嬷年纪大了,打了五十几下,就没了气息。接着陈富荣也断了气。
“王爷,陈富荣和任氏已经杖毙。”执刑的下人在议事厅门外回话。
“拖出去,丢到西郊乱葬岗。”言庭羲冷着脸,“他们的家人赶到鹰潭庄去,永远不许回府。”
“是!”卢五勇应了一声,出去安排下人套车,入夜后把两具尸体拉出府,随便找个地方给埋掉了,又把陈家和任家的人送去庄子。府中通过任嬷嬷借印子钱的那几个婢女和小厮,找了个人牙子,发卖了出去。
处理好事情,言庭羲离开议事厅后,并没有回隰桑院,而是去了太妃的院子。淑娟和罗兰儿、静儿不同,她原本是太妃身边的婢女,是这王府的家生子,由太妃出面处置淑娟,比让何轻语出面好。何轻语在南京城内的妒妇之名已经够响亮,无须再添砖加瓦。
太妃斜靠在软榻上,半眯着眼,手上的檀木佛串慢慢地拨动着,沉吟片刻,睁开眼,道:“送她去芦盂庵,理由就是她的属相与我犯冲,让她去那里避讳。”
“儿子不孝,让母妃操心了。”言庭羲神色微黯。
太妃看着面前的英俊儒雅的儿子,笑了起来,“傻孩子,这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当娘的没有不为儿女操心的。”坐直身子,伸手拉起言庭羲的手,“羲儿呀,母妃什么都不盼,就盼着你和语儿早些生个小孙孙给母妃抱。”
“儿子会努力的。”言庭羲笑道。
“好了,去陪你媳妇吧。”太妃拍了拍言庭羲的手,“家里的事,不急,慢慢来。只要夫妻同心,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是,母妃,儿子知道了。”言庭羲行礼退了出去。
回到隰桑院,言庭羲却发现事情有可能没办法照他所设想的去处理。淑娟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到什么,已经先行到何轻语面前解释。
言庭羲没有进屋,站在门外,听到何轻语道:“放印子钱?娟夫人,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刚才说的,我全都没听到,这件事情不要再说了,就到此为止,以后无论是谁,胆敢说汾阳王府里有人私放印子钱,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我想太王太妃和王爷知道此事后,也会赞成我的做法。”不等淑娟再说什么,何轻语就直接吩咐子衿,“子衿,送娟夫人回房歇息。”
“王妃,你为什么不肯听贱妾的解释呢?贱妾放印子钱不是为了自己,贱妾是为王府啊!”淑娟不甘心地嚷道。
“闭嘴!”何轻语险些又要把手中的茶杯给掷出去,这放印子钱的事,是不能说破的,这个淑娟却非要跟她拧着来,是要把这事闹大了才罢休。怒火中烧,一拍身旁的矮几,“你不当家不管事,这王府的事要你操那门子的心!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采薇子衿堵了她的嘴,把她送回她的院子里去,没有我的话,不许放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