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魍为慰藉金蓝的思女之情,于是,更加努力得造小人,希望能再生一个女儿出来。
说来也奇怪,原本金蓝以为这头一双子女应是菩萨开恩,才让她怀上的,往后该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却没想到,才生产完没几个月,她又轻松得受了孕。
于是,金蓝总算把心思从不知在何方的大女儿身上转移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大舆三十年春暖花开的季节里,皇子元初三出生。
金蓝给他取名为元帅,很显然,再次遭受玉多多鄙视。
可不管怎么说,从此,金蓝就跟洪水开了闸一样,孩子一个接一个得生,基本平均一年就会新鲜出炉一个小崽子。
可惜再没有一个是女儿。
于是元魍痛定思痛,决定继续努力。
三十三年中秋,朱昌礼与连紫大婚。
因是节庆,早朝也歇了。
可是一大清早,元魍跟金蓝还是被吵醒了。
“罪魁祸首”正兴高采烈得在他们床上蹦跶:“父皇,母后,快起来,太阳晒屁屁啦。”
金蓝睁开眼睛,往窗外瞧了一眼,此时正是天色初明。她无奈了:小儿精力太旺盛,她这种老人家,实在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啊。
元魍长臂一扫,就把小家伙拎到了地上。
皇子大人毫不气馁,“吭哧吭哧”又爬了回来,完全无惧于自家父亲那张威慑天下的鬼颜,甚至还捏着眼角,吐着舌头,朝父亲做了个正宗的鬼脸。然后在元魍气得七窍生烟之前,迅速而又娴熟得往母亲怀里一钻——显然这一套动作他已经做了无数遍,极是熟练了。
金蓝揉着小皇子的鸟窝头,道:“元初二小盆友,你看看天吧,太阳最起码还得有半个时辰才能完全升上来。你这是吃了兴奋剂还是打了鸡血了,今天你又不用上早课,起那么早做什么?乖,精力多了没处使就去后院帮太监们劈劈柴火去。如果还有力气,就去帮弟弟们洗尿布去。别来扰娘,娘还想继续睡呢。”
元宝二皇子闻言,义愤填膺得指责他娘:“母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分明知道今天是小猪哥哥的大喜日子,你居然还睡懒觉?!”
金蓝一愣一愣的:“那你说我该做什么?”
元宝痛心疾首于他娘的无知与冷血,捶着心肝道:“咱们应该早点去朱府,替他操持婚礼啊。”
金蓝对于儿子的过分活泼也很痛苦:“咱们如果抢了司仪的工作,那你让司仪情何以堪?”
元宝振振有词:“母后,你不要偷换概念。咱们跟司仪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司仪做的只是他的本职工作,冰冷而又公式化。而我们早点过去帮忙,那传达给小猪哥哥的就是亲情上的温暖啊!”
刘全跟雪莱追着元宝而来,听到屋内帝后有了动静,便进了里来,正巧就闻得了二皇子这一番激动人心的发言,顿时两人执手相看泪眼,感慨万分。
“二皇子小小年纪,就如此知人冷暖。这般心地纯善,世间少有啊。”
“是啊。不亏我们疼了他那么多年。”
元魍面无表情道:“你们最好不要对他抱太大期望。期望越大,失望也就会越大。等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你们说不定会想自戳双目。”
元宝显然对父亲关于自己的评价极为不满,跳起来道:“父皇,你这是对我这个新社会四有好少年的侮辱跟诽谤!”捏袖掩面,“嘤嘤嘤嘤,父皇,连你都不信我,我感觉自己都不会再爱了。”
金蓝、元魍:“……”
刘全跟雪莱依旧处于感动中不可自拔,热血沸腾道:“二皇子,我们相信你!”
元宝转头,小爪子捏住雪莱跟刘全:“全全,莱莱,只有你们懂我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金钵,双目放光道,“全全,莱莱,今天的早安钱还没给我呢。”
金蓝捏着眉头痛苦道:“能够将早安吻换算成早安钱的家伙,难道还能指望他那么好心,一大早去给别人送温暖?”
事实证明,金蓝跟元魍到底是元宝的亲生父母,对儿子的秉性那当真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一个时辰后,朱府门口。
二皇子元宝大人一人一钵,眉开眼笑得站在那里充当门神,正职是向每个进来参加婚礼的人收取进场费,副职是假装迎宾花童。
知道的以为他是皇子,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这是个乞丐,还是个随时可能发羊癫疯的小乞丐——瞧他笑得见牙不见眼,肩膀还时不时抽搐几下的模样大约就能猜到。
元宝继续放声吆喝:“来来来,都过来啦。雅座一百纹银一位,普通座位五十两一位,先到先得,童叟无欺啦!”
宾客们一个个嘴角都在抽筋,若这个不是皇子,估计会被众人暴揍——就算他是小孩,也不会有什么优待。
尼玛这是赤裸裸的黑他们银子好吗!
谁听说过参加婚礼,送给了主家红包贺礼外,还要给进场费的?
二皇子大人,这种集钱的方式您都能想得出来,您能耐的!
众人虽然各个心里吐槽吐个半死,可终究还是乖乖向二皇子大人进贡了银子。
元宝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溢,一边高兴得快要飞升,一边心里还在默默盘算着是不是叫他家小猪哥哥多成几次亲,他可以多赚几次。
金蓝远远看着明显比新郎倌还要兴奋的自家儿子,瞬间理解了白小九的心境。
尼玛有这种儿子太丢脸了好吗!现在塞回肚子里去重新制造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