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势,是来送赏赐的呀。
可是,她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大的贡献呀?
皇帝大人会不会太客气了点?
难道果然是跟着皇帝有肉吃?
元魍并没有管眼前这丫头那呆愣的神情,负着手示意刘全可以开始讲解了。
刘全苦逼着脸,让小宫监们走上前来,排成横排,然后一一揭开托盘上的幕布。
金十三定睛一看:第一个托盘上的是一柄珠光灿烂的宝刀,大小刚够藏靴子里,是用来防身的好物什,最重要的是,刀柄刀鞘上都镶满了钻石,一看就价值不菲。第二个托盘上的是一个洁白晶莹剔透光华的小玉瓶,那模样、那质感,一瞧也就知道是个好东西。第三个托盘上是一盒细细的银针,金十三低头瞧瞧自己的手指,觉得帝王虽然想得很周到,连绣花针都替她准备好了,但天地作证,她其实对女红真的没那么大的兴趣啊。
刘全对扬着一张惊喜且疑惑面庞的金十三都不忍直视了。
他无奈道:“这些都是陛下赐给你的,你觉得是补偿你刚刚落水也好,觉得是奖赏你见义勇为救了明太妃也行,就算你认为是因为自己大宫女一职干得出众,所以才得赏,也不是不可以。”
元魍打断了他的废话:“讲重点。”
刘全这才木着脸开始了一板一眼的讲说:“这第一件靴刀,由天下第一刀匠所打制,刀锋锐利无比、削铁如泥,沾发即断,非寻常刀剑所能比,最重要的是,它完成之前,曾在毒汁里浸泡过三天三夜,所以,它出鞘必见血,见血必封喉。第二件,是这世界上最毒的毒药,丹毒,一旦入口,便会致人于死地,无可救药。第三件,是武林奇物,名暴雨梨花针,发射之时,共二十七枚银针激射而出,它是由天下最著名的巧匠费时三年而成的,此物扁平如匣,长七寸,厚三寸,出必见血,急中之急,被称为暗器之王。”
金十三的嘴慢慢张大,脸上写了个大大的囧字,她不惊喜了,她越来越惊悚了。
尼玛这真的是赏赐吗?谁家的赏赐是赏些毒刀毒药毒针的啊摔。
等刘全把接下来的白绫、水银等等一系列能致人死亡的物什全都介绍完后,还痛不欲生得用一句话作了总结与点评:“这些都是刺杀暗杀乃至自杀的最佳利器,今日陛下赏赐给你,希望你好生利用,将它们的功能发挥到极限。”
而金十三听完后,就只有一个感慨:自己已经无法与这个世界沟通了。
果然她在地府待的时间太长了,与凡间人的思维已经横出了一条马里亚纳海沟了。
元魍还拍了拍金十三的肩膀,鼓励道:“你很有潜力,朕相信你,你能成功。”
金十三无语凝噎:潜力神马?相信神马?成功神马?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神马状况?!
没等金十三思考出个结论一二三来,望月楼就差了奴仆过来请人了。
“陛下,太妃娘娘落水受惊,呕吐不止,恐怕伤及肺腑。娘娘请陛下前去,有要事相托。”
刘全正巧胸内不忿无处发泄,对着来报的宫女就跳脚大骂:“太妃娘娘病倒了,该去请太医,找陛下有什么用?你们都是人形猪脑吗?这等事情都想不到?”
那宫女吓得都快哭了:“已经请了太医问诊了,但是娘娘坚持要见陛下。”
元魍突然开口:“那就去看看,朕突然想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帝王起驾,作为大宫女,金十三自然要随侍一旁。
她倒是想溜掉,但架不住刘全在一旁虎视眈眈得盯着。
一行人跟着龙辇,到了望月楼。
明月披着外套,大约真是惊吓过度,至此还未恢复过来,苍白着脸颊,由宫人扶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微微弯下腰来:“陛下金安,咳咳请陛下恕本宫不能下床行礼。”
元魍没跟她让礼,自己找位置坐了下来,开口就道:“朕来了,你想说什么,可以说了。”
大概是没料到帝王会如此冷漠,连虚假的关切都不肯说一声,明月显得愣了一下。
但一会儿工夫,她就恢复了常态,弱柳扶风得掩口咳了一阵,才泪眼婆娑道:“陛下,本宫有一事相求。”
见元魍没有接口的打算,明月于是又自己说了下去:“本宫原来以为自己还算年轻,能陪伴元昼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最近,经历过金金娘娘骤逝,还有今日这落水之事,在那生死之际,本宫突然就明白了生命无常的道理。虽然太上皇还在,但陛下也清楚太上皇的状况,本宫与六皇子,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孤儿寡母。尤其是昼儿,若本宫有个万一,他该怎么活呢?所以,本宫想求陛下赐一道圣旨,能让本宫与六皇子不受生命之忧得活下去,就算是太上皇也不可违逆这道旨意。”
原来这位是因了元真身体的突然好转,心慌了。当年对元真下毒之事,她这个宠妃当然也是参与了的。否则当年的元真帝怎会被那般润物细无声得侵害了身子而不自知呢?
她本来是想趁着金蓝逝去的时机,打着关怀帝王的旗子,直接打入帝王心内,只要她与元魍有了一点不正当关系,那还怕元真什么?
只是,自己的关怀战术显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这么长日子以来,她甚至都没见到过元魍的面。
那天从玉多多那儿得到了元真的确切消息,明月心内就更加着急了。
于是,她也不管什么徐徐图之的计划了,只管一股脑儿先问元魍请了保护旨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