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多多早就盯着银票移不动眼珠了,拐肘顶顶金蓝,小声道:“依我这业内人士的眼光来看,他说的对啊。这个扳指,能卖出这个价钱,值了。”
诸葛文才心内得意:他猜得没错。这群人,果然是想要敲诈一笔。
只听金蓝声音义正言辞得教育道:“富贵不能淫啊同志!”
诸葛公子一愣:难道这人还嫌价钱少了?胃口够大啊!
继续努力摆正自己谦谦公子的形象:“这位姑娘,你开个价吧?还从来没有我诸葛家付不出的价钱。”
金蓝笑道:“俗话说,千金难买心头好啊。这玩物,陪着我家小弟长大,记载了我家小弟所有的酸甜苦辣,诸葛公子觉得,它可当得‘心头好’这一词?”
诸葛文才笑得脸发酸:“当然,当然。”难道这女人还真的想要千两黄金?
想了想其中厉害关系,他咬咬牙,道:“千两黄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只是,他需要请示当家的了。
却听金蓝又道:“谈钱当真就俗气了。”
诸葛文才顿时瞪大眼睛,心内惊疑,说了那么久难道这位不想要钱?没看出来,她还能讲义气啊?况且,他们之间也没那个交情啊!
不过,还是讷讷接口:“说得对,太俗了。”
不俗的那位浅笑盈盈,接着道:“如果你拿诸葛家当家的身份来换,我们倒是可以考虑把这扳指转让给你。”
此话一出,不仅诸葛文才呆了,连玉多多刘全都跟看恐龙似的转过头来瞻仰金蓝。
“你说笑呢吧?”玉多多也不避讳诸葛文才,直接开口。
金蓝点着脑袋,很苦恼这二位对自己的不理解:“我真的不爱说笑。”
玉多多、刘全:“……”是,您不爱说笑,您就爱吓唬人!
最镇定莫如元魍:“我同意。”这位已经在考虑怎样帮金蓝篡权夺位,把这个诸葛家当家的身份抢过来玩玩了。
玉多多、刘全:“……”金蓝说什么您都同意,您的意见当真不需要在考虑范围之内。
被晾在一边、发起此次亲切会谈的主角诸葛公子脸黑了,猛得站起,“哐当”一声,椅子倒了。
那几位不分地点、时间都能内部聊起天来的小团伙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主人家身上。
刘全一脚踹了板凳,凳子在地上打了个十分艺术的旋儿,飞了出去,又是“叮铃桄榔”一阵响:“比谁凳子摔的声音响吗?”
玉多多眼角抽一下,看看脸色如常的金蓝跟元魍:你们确定不是在威胁人家?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火拼前的序幕啊。
“不,诸葛公子不是这个意思。”元魍慢条斯理得阻止刘全的暴力行为,站了起来,又慢慢道,“他是在比谁的个子高。”
冷风嗖嗖穿堂而过。
玉多多嘴角跟眼角一块儿抽了,整个儿看起来跟中风患者没两样。
你们几个其实是来讲冷笑话的吧?
金蓝亲切慰问:“多多,今天吃药了吗?”
玉多多同志深情对答:“瞧瞧你,一天没吃药,都已经得臆想症了。我一直身体很好,该吃药的是你们啊。”
金蓝挑挑眉:哟,段数高了嘛。
被忽略了威胁了挑衅了而后彻底被无视了的诸葛文才公子抹一把脸:其实这些人是组团来表演相声的吧?!
再怎么抹,他那僵硬的脸都没法回到一开始的温和,回头就叫掌柜的送这几位相声演员休息,而后火急火燎得就往外走,仿佛走慢一步,这几位就敢上来咬上他的屁股一样。
今夜,云来客栈天字号一排的客人都将彻夜不能眠。
“碰”“吃”“杠”的声音越来越响。
知道的人以为是在打麻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打劫,那一下下,咬牙切齿、豺狼虎豹般的声音,叫被扰了的民众敢怒不敢言。
有人终于忍无可忍,探头出来吼一句:“都什么时辰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就见掌柜屁颠屁颠跑过去打马虎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夜特殊情况。客官消消气,您的房钱,今天给您免了。”
那人瞪眼还想说什么,突然眼前银光一晃,眼神再不好,也挡不住别人特意露出来让他瞧见的好意——一群高来高去持刀的灰衣人。
此人无声无息得关了门——敌人太强他便退。
被吵一夜总比被人灭口好哇。
所以说,先祖老人家那句“敌退我进、敌进我退”的真言衍生开来,适用于任何阶层、任何世界。
掌柜的抹抹头上热汗,回头哀怨得瞪向某个灯光大亮、影映出四个人影的大屋:这些人不仅仅是相声演员,他们还是赌徒!这打了大半夜的麻将了,还那么精神!他们不累,蹲在树上、屋顶的各位怕都要累了吧?
屋外的人在抱怨,屋内的人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九条!”玉多多狠狠把牌砸了出去。若不是对家元魍正对着她虎视眈眈,她一准儿能把牌砸到金蓝脸上。
这不怪她,打一晚上,元魍只出金蓝要的牌,刘全热衷于活稀泥,这两人根本就是使了劲让金蓝一个人赢。
欺负她不知道啊,他们三个是一家的,也就是到最后,输银子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这事放谁身上,都得发躁啊!尤其是爱钱如命的玉多多同志。
玉多多发飙了,后果她默默计算了下敌我实力,三对一,其中一个还是有深厚内力的,单挑任何一个她貌似都打不过啊于是,她又默默得忍了,忍到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