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蓝:“……”抬腿踹看热闹的刘全,“咱们民主化投票。小全子,现在要不要帮这孩子,决定权就在你手上了。”
刘全看看这边虎视眈眈的女主子,再瞧瞧那头默默冷眼的男主子,举着手投降:“我能不能放弃这一票?”
金蓝一掌把他拍飞:“没有主见的家伙!”
没有主见的那位默默内桑:他哪位都得罪不起啊!
金蓝想了想,才发现这是元魍第一次如此强硬得违逆自己的意思,不禁感慨:“小四啊,你果然长大了,不再听娘的话了。”
元魍没好气得瞥她一眼:“你不是我娘。”顿了顿,又道,“况且哪里有做娘的,随便就接收了路边的野小子的。”
金蓝恍悟出这话里几分酸意,顿时笑得不可抑制:“哟,原来小四是吃醋了。放心,就算我收养了再多的孩子,我家小孩也永远只有小四你一个。来,让娘抚摸抚摸!”说着,就把魔爪伸向了元魍万年不动的脸上。
元魍任这位随便在自己脸上拉出各种怪表情,心里却为金蓝那句“永远只有小四你一个”融化了开来。
他心内叹气,认命得回转过来,抱起睡着的赵小才,就上了马车。
这世上,只要是金蓝想做的事情,虽然他不愿意,他也会为她做到。
几人一路车行一月,共击退杀手三拨。
想来那杀手张同志最后说的那句“千里追杀令”确实不是那么好相与的,那个叫“红楼”的地方倒也确实是锲而不舍。
其间,金蓝也问了赵小才具体情况。
而且,那赵有才临死前话也未说全,他们尚不知要把小孩送到临州哪里去。
谁知,小孩却不知自己身世。只道从小三位叔叔就带着他到处奔走逃命,至此,全都命丧九泉。
本来他倒是有一块价值连城的扳指是从小带着的,据说是跟身世有关,却在月前被人偷走。听说七月初七滁州城会举行万宝大会,各处珍宝都会流通到那里去。赵有才便带着他去滁州城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那失去的扳指。谁知半路就发生了这样的惨事,最后一个亲人也离他而去。
小孩每每说至此处,眼圈就红。
金蓝也不再问,既然有目标,便绕路先到滁州城参加万宝大会。
即使找不到那扳指,也没关系。
反正到了临州,找姓朱的高门大户就是,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
倒是元魍,看不得赵小才软软糯糯的模样,更看不得这死小子一直跟着金蓝,于是闲暇工夫,睡前膳后,总把小孩抓过去练武。
练武总是艰辛的,小孩之前虽然也各处奔波,但总是被几位长者当少爷供着,其实是从未受过什么苦的,开始难免有几分不情不愿。
但是元魍冷声道:“你知道为什么你几位叔叔会死吗?就是因为你无能!你拖累了他们!你如果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就是在间接杀害身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害死了你三位叔叔。”
赵小才顿时就被这一论调震住了,半天回不过神。
金蓝在旁边小声对刘全道:“对小孩子讲这样的话,会不会太严厉了点?”
刘全撇嘴:“我倒是觉得殿下讲的不错。”他这一生,就正努力不做殿下跟金蓝的累赘。
赵小才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便变成他跪求元魍教他工夫。
金蓝为这两位能如此和平相处而高兴。她却不知道的是,元魍教赵小才之前,让他发了个誓。
滁州城,地处北朝大舆跟南朝南周中介之地,更是绿林人士往来密集之处。毕竟,这中介的地方,两朝都是触手难及。
江湖绿林之人最喜此处,朝廷也很难管辖到。于是,此地云集江湖豪杰、贩夫走卒各类人士,人多了,流通多了,自然经济也就发达了。因此,滁州城百业兴盛,不输京都跟临州。
尤其这万宝大会即将举行,滁州城更是人流潮动。
金蓝几人七月初就到了滁州城,客栈里的房间居然已经被预定一空了。
几人从客栈出来,面面相觑。
“这云来客栈确定是城里最大的客栈?”金蓝十分不相信。如此大店,怎会连一间房都腾不出来。
赵小才到底是走过很多地方的,虽然年纪小,见识还是比这困守皇宫十来载的三人多一些的:“云来客栈是江湖第一家诸葛家的产业,取义客似云来,在很多城里都有分店,自然是最大的客栈。”
刘全补充:“就算这不是最大的,我们也走过好几家了,全都没有空房了啊。”更夸张的是,连柴房都被租出去了!
小太监悲戚戚道:“赶路的时候,咱们露宿山野也就算了。难道这么大个繁华大城,还要叫我们露宿街头?”
几人正郁结时,里头传来老掌柜的声音:“各位,留步!”
刘全眼前发亮:“有房间了?我们要求不多,只要一间就够!”
老掌柜气喘吁吁跑出来,翘着两撇山羊胡:“客栈里房间是真的没了。但是几位客官若没有去处,老朽倒是有一个好建议。”
金蓝笑道:“老先生请讲。只要能遮阳避雨,就行。”总得找一个住处,待到七月初七那一日啊。
老掌柜道:“老朽有位姐姐,是城边上一座小庵主持。各位若不嫌弃清修人家,寡茶淡饭,老朽便可带各位过去。各位只需要付些香火钱,便可。”
刘全顿时喜笑颜开:“不介意,不介意,怎么会介意?”他们都多少日子没睡过床了,别说尼姑庵了,就算让他去做和尚,他也是愿意的。至于那里只能茹素,那也不打紧。他们可以到其他地方打牙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