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这真的是药?”
金蓝一本正经:“你没听说过‘良药苦口’吗?这当然是好药。不信,你问你家主子。”
刘全转眼,正巧元魍目光朝这边看了过来。看到这边情形,也没说话。
小太监顿时感动了:他家殿下对他太好了。连这么好的药都舍得给他。
于是,端起碗,便大义凛然得喝了起来。
血腥味冲进了喉咙。
再傻的人也觉出不对劲了。
刘全小心放下破碗,捏着嗓子,嗫嗫问:“这是血?”
金蓝笑眯眯点头:“是,而且是蛇血。”
“呕”,小太监抠着嗓子跑到角落里呕吐画圈圈去了。
元魍见金蓝如愿戏弄到刘全,这才走过来,问:“真的不喝?”
金蓝撇嘴:“不要。你瞧刘全那样子,味道肯定不行。”
元魍没说什么,只道尽快到下一个城镇多买点人参带着。自己端起碗,把剩下的蛇血喝尽。
再用匕首往那草叶蛇内上一挑一拨,暗碧色的蛇胆悄然而现,元魍提起来,那蛇胆甚至散发着幽幽亮光。
抬眼示意金蓝要不要。
金蓝头摇得更快了。
这时,始皇小老虎跑了进来,看到元魍手中之物,顿时眼睛冒光,摇着尾巴献起殷勤来:吃好东西怎么能忘了虎爷咩!
这吃货,早忘了之前那一扔之仇。
元魍瞥了瞥它,将蛇胆送至它嘴边。
小老虎眯没了眼:这坏人,怎么那么大方伮?果然是虎爷我的魅力大么?
流着口水,张嘴就舔上去。
“哧”,只一口,小老虎就火急火燎得奔向角落去吐苦水了:苦死虎爷了!
山洞壁角里,两只“二”字辈的难兄难弟一起画圈圈,浑身阴暗。
金蓝笑得直大跌:“哎哟喂,小黄啊,你没有点卧薪尝胆的勇气,怎么能成为这真正的兽王呢?”
元魍问:“什么是‘卧薪尝胆’?”
金蓝这才想起这世界没有吴越之争的历史,想了想,用传说的方式把勾践的故事给他讲了。
元魍听完后,二话不说,就把蛇胆吞了进去,连眼睛都没眨、眉头都没皱一下。
别人尝胆,他吞胆。
再苦,怎比得过失去金蓝之苦?
角落里那两只,包括金蓝,见此情形,都不禁浑身颤抖了一下:好苦啊!
第三日,宁古城那边隐隐有些异动。
金蓝便下决定,即时南下。这几天,连生火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觉。
虽然身上伤都不轻,但是总比待在这虎狼之侧、危险之地好。
金蓝给几人分析:“我研究过路线,南下蜀地临州有两条路。其一从宁古城水路出发,转到亳州,再走官道,路虽好走,却易被人认出。若是元珲派人追赶,在那水上,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其二是往西至瀛洲,再转到南边,走山路跨过绿江,便能直通临州关门。综合比较,第二条路,安全。”
元魍点头:“那我们就先往西去。”
金蓝转脸,认真道:“刘全,这事也不能瞒你。接下来,我们是要去南周蜀地。你如果不愿意,我们就先送你回家。”
刘全正听得朦朦胧胧,此时这话才如醍醐灌顶般把他浇醒,顿时愣住了。
金蓝道:“其实我挺舍不得你的,也希望你跟我们走。有六年了吧?我们三个从来没有分开过。但是,你有自己的选择。”
话到中途,却被元魍一下打断:“刘全当然跟我们走。”说得十分理直气壮。在这位心里,哪里有那么多的人情世故。他觉得他们三人从来都是一体的,到哪儿都是一块儿,南下自然要带上刘全。
金蓝扶额:“总要问问他的意思。”
刘全本来心里也有些纠结,听了元魍的话后,却蓦然开朗,笑道:“殿下说得对。你们去哪儿,奴才就跟到哪儿。奴才一辈子伺候你们。”他没说的是,既然他的家人都南下了,他还留在这大舆做什么呢?
金蓝本来担心刘全不愿意,还郁结了一阵子,此时亦是很高兴。终于能够如她所愿,找一处农家闲所,三人悠闲得生活了。
小老虎把脑袋凑了进来,“哧哧”叫几声:不要忘了虎爷呀!
金蓝抱起了它:“对,小黄也一起带去。”
元魍面无表情得接口:“还可以当路上的备用口粮。”
小老虎暴起,伸出爪子,就朝元魍挠去。
一人一虎又是大战,此处略过。
几人商定,就赶紧出了这山林,走上了官道。
好在当日金蓝收拾的包袱没丢,几人此时已是换上了粗布衣装,装作了普通农人百姓。元魍戴着帽子,不抬脸,别人也瞧不出他的异样。小老虎太显眼,便用衣裳包着,抱在怀中,当作婴儿。
所幸从宁古城中也逃出了些百姓,金蓝几人混在其中,只当是一起流亡的人,也不算扎眼。
没走多久,就见迎面骑马接近一支队伍,旗帜分明一个“连”字,竟是城中那被元珲派出去的人。
为首两个将领正在大声辩驳,声洪如雷,传进金蓝几人耳中。
“四皇子与宁军勾结,放火烧城不说,还救走了反贼宁坤。”说这话之人面目有些眼熟,居然是元珲身边的人。
“不可能!左将军不会做这样的事!你们不要诬陷好人!”这人也熟悉,却是当日随金蓝入宁古城的七十二将士之一。
“怎么不可能?要不,你说谁会从内城开了城门,放宁军进城?定是那四皇子见三殿下来接管宁古城,心下不服,才设此毒计,想要借刀杀人。而且,我们有人证!狱卒都承认是四皇子最后进了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