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准备进那个县城里去看看。”有人已经等了几个小时了，但这四周全是农田和荒野，还有越来越浓雾气让一些人感觉越来越不耐烦。
“你疯啦？”他的同伴一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人一咬牙，“公司承诺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会有巨额赔偿给我家人，我打算赌一把！”
就像是病毒开始在众人之间蔓延起来，当有了第一个不耐烦的人出现之后，越来越多的人也感受到体内涌现出了相同的情绪。
这种不断滋生的烦躁感开始刺激人们的心灵，甚至于逐渐盖过了对于面前那处被精神力笼罩的县城的恐惧。
不少人已经打开车门跳下，顺便拿出了摄像机、麦克风和各种专业器材。
实际上从几个小时前就有不少人打开直播了，由于最近两天久天的种种行为，导致这些直播刚开始的时候观看人数相当可观，但奈何过去了很久画面始终还是一个老旧的小县城，所以人气也开始逐渐下滑。
对于如今的商业媒体来说，能够抢到足够热门的话题才是最关键的。也因此，只要能够付出足够多的代价，他们中的很多人也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取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再加上心里的那莫名的情绪刺激，终于有了第一批人开始向着县城前行了。
“前辈，快看！”最开始靠在车门山的年轻人眼前一亮，“有人进去了。”
“看到了。”通过长焦镜头，中年人比年轻人更加清晰地看到了发生的事情。
不过相较于年轻人的兴奋，中年人眼中反而有一丝忧虑，多年以来的记者生涯给予了他敏锐的危机嗅觉。
“不太对劲呀……”中年人喃喃自语，并且不知为何，他自己心中也开始逐渐翻涌起一股急躁的情绪，并且也有着想要冲进那座危险县城的冲动。
“喵呜——”
一只黑猫站在一颗高大树木上嘴里发出低吼。
它的尾巴四处摇摆，看着那些逐渐靠拢过来的陌生人。
与此同时，那些原本悠闲自在梳洗毛发的小猫们也都纷纷警觉起来，开始攀附上各种各样视野开阔的建筑从地面八方监视着那些记者。
这座县城不大，但各种流浪猫的数量倒是很多，它们遍布这片地界，堪称是最灵活的“摄像头”。
它们那对灵动的双眼正将周围的一切信息都收集了起来，并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共享到了某个人的脑海里。
久天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眼神冷冽。
在他的脑海中，同时映射了将近三十幅画面，那都是来自于不同流浪猫的视野，此刻他借助精神力的串联，将这些小动物的灵魂连接了起来，整个县城四周发生的情况都尽收眼底。
“果然不出我所料，可以探测精神力的仪器？要是我再把幻境范围扩展一下，估计这些人连看都不敢看这里一眼吧？”久天喃喃自语。
精神力作为宇宙中诸多力量的一种，自然是可以被探测到的。尤其是精神力的波动与人体脑电波的电波信号有一些相似之处，所以类似的探测器很快就被发明了出来。
只不过以人类如今的技术来说，这种探测器无论是精度还是体积都无法达到星掠者使用的那一层次，甚至于需要一辆卡车才能携带。
而这种探测器的最大意义就在于，可以知晓当前环境是否有针对灵魂的能力发动。
像是目前，那些处于县城外围的记者们就提前猜测到这里已经被布下了一座幻境。虽然他们面对这种情况依旧束手无策，但起码不是一无所知。
当然，假如久天想，他也可以立即将四周的幻境扩散出去笼罩那些人，这种探测手段过于低劣不说，还有点夜郎自大的味道。
如今久天可是能够用精神力覆盖整个华夏国的，区区几十个聚集起来的记者，真以为可以靠那些劣质的东西规避他的能力？
只是对久天来说主动攻击这种事暂时没有必要而已，毕竟这些记者的到来并不一定是坏事。
“好了，在你的引导下已经有十九个人进入幻境里了。”菲雅站在他身后说。
那些滋生于众人心里的烦躁情绪自然不可能是无缘无故诞生的，在久天学习过的数本秘技中有一个叫做《模因入侵》，这个秘技可以在被影响者不知情的状态下给他们植入并扩散负面情绪达到引导的作用，并且几乎不耗费什么精神力。
“读取他们的记忆之后就把他们放出去吧。”久天说，“注意甄别那些异常的人，如果我没猜错，这些记者里应该混了一些别的人进来，他们才是目标。”
“知道了。”菲雅点了点头，“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直接控制住那些记者，让他们报道一些有利于你的事情？”
“因为没有意义。”久天说，“这些记者报道的内容都是他们背后的人想让他们报道的，他们本身就只是一支笔、一张嘴而已，只要他们敢说别的话，就会被立刻踢出局。”
“真正控制世界舆论的并不是这些记者，而是那些记者背后的平台。”
久天看得很透彻，民众们看到的信息都是别人想让他们看到的，通过这种手段去操控舆论风口和影响局势，是很多媒体平台惯用的伎俩，单单控制一些记者起不到任何实际作用。
在流浪猫的视野里，那些受到情绪污染的记者们早已尽数进入到了县城中。
“读取完了，十九个人里面只有一个是潜种初阶，其余的都是普通人。”菲雅眼中闪烁出白光。
“再继续等等吧，越是强的进化者对《模因入侵》的抵抗力就越高，他们大概率会在最后几个人中出现。”久天说。
“你想找的到底是什么人？”菲雅有些好奇。
“不是人，是鱼饵。”久天咧了咧嘴，“你应该也知道，隐秘会是垂直管理方式，这就说明即便我将他们所有的据点全部消灭，也无法伤害到他们真正的高层，随着时间推移那些据点还是可以慢慢重建。”
“所以你才没有将那些被游狼标记出来的据点全部消灭，不是不想，而是懒得。”菲雅说。
“差不多，毁掉一部分比较容易消灭的算是宣战书，其余的那些据点基本都是在地下深处。”久天点头，“而我今天想要找的，是和那些隐秘会长老有关的人，只有找到那些长老才算是真正触及到了隐秘会的要害。”
“你这么肯定在这群人里就有你想要的人？”菲雅问。
“不确定，所以才说他们是鱼饵，而不是鱼本身。”久天微笑着说。
“东方易是个极其能忍的家伙，在他不确定能够将我彻底杀死之前他是不会有任何行动的，甚至于宁愿将所有据点送给我杀，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所以我只能用点别的办法。”久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什么？”菲雅来了兴趣。
“我要让他失去他最珍视的东西。”久天说。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们到底谁才是反派。”菲雅叹了口气，“你听听看这是好人该说的台词吗？”
“我又没说过我是好人。”久天耸肩。
县城外，当第一批人进去过后没多久，大概只隔了四五分钟的样子，那些人便出来了。
只是出来之后那些人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呆滞，看上去像是没睡醒一般晕乎乎的。
“怎么回事？我怎么转出来了？”有人看到外面的景色一愣。
“咦？奇怪，我咋会在这里？”
出来的人们眼中逐渐恢复了神采，随后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走出来了。
“前辈，快看，那些人没受伤。”年轻人有些兴奋地说，“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不急。”中年人风吹日晒的皮肤上有种树皮般的沧桑感，“再看看。”
很快，那些第一批进入到县城里的人就被外面的人们围住了，没进去过的人问里面是什么样子，而进去过的人也说不清楚，因为他们根本不记得。
但毋庸置疑的是，那些人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损伤，看着神智也还完好，于是其余的人胆子也大了起来。
“这个幻境居然没什么攻击性，看上去就是单纯的不想让我们进去而已。”有人对这个情况展开分析。
“我猜都是，这个月魔应该是怕杀太多人，导致最后我们报道一些对他不利的事情吧？”
“你太高看自己了，他连曼哈顿的楼都敢砸了，杀你一个小记者又算什么？”
众人在你一句我一句中便开始商量起第二批进入其中的人选。
第二批想要进入县城里的人明显比第一次的多了不少，总共有37个人，他们堵在不太宽阔的街道上显得有些拥挤。
中年人依旧没在此列，而跟着他的年轻人也被他给强行拉住了。
蹲伏在大叔顶部的黑猫忽然变得有些躁动，它弹出利爪，像是看到了猎物一般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