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黛玉,见两人都不说话,气氛也变得很是冷凝,便不着痕迹的扯了九思一下,示意她适可而止,莫要真惹怒了皇上,到时候无法收场。
九思知她在担心什么,可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博弈的关键时刻,若她先失了气势,那到时吃苦的指定是她们,她自是不肯认输的。
悄悄的将她拽着自己衣服的手扯下,轻轻拍了一下,让她别管后,就继续与皇帝对峙起来。
两人对峙了许久,见他依旧说不出话来,而黛玉也有些站不住了后,九思只得先开口打破僵局:“还是皇上你觉得女子的清白不重要,我们姐妹活该被人算计不成”
她不是那种觉得自己厉害,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人,她之所以做出这种无所顾忌的姿态,除了不想让人觉得她们姐妹是可以随意欺负的人外,还有一个意图,那就是打消皇帝对她的忌惮。
自从皇帝发现她的丫鬟都很厉害后,渐渐对她的防备就重了,这次的事情,与其说是那些人在算计她和黛玉,不如说是皇帝对她的一次试探。
若她不能解决,就证明她这人能力不行,早晚会被放弃,若能完美解决,皇帝虽会更重视她,可等事情都解决了后,她也离死不愿了。
而像现在这样既解决了麻烦,又留下了很大的问题给他,才是让他最满意的一个状态。
一个有心计有高超武力的人,皇帝用起来肯定不放心,可若她只有高超的武力,却没有多少心计,或是有明显的缺点的话,那皇帝用她的时候,就会少很多的忌惮。
她要是只是自己一个人,或许不会在乎那么多,可现在谁让她是林家女,她不得不多考虑的多些。
而且,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件事,那就是给原主娘挣一个诰命,并且是与林家无关的诰命。
她始终记得原主娘死时的场景,哪怕她对对方没有多少感情,也想为那个可怜的女子多做些事。
比如满足她的愿望,让她跟原主都能脱离林家这个牢笼……
九思心中所想之事,皇帝并不知道,他见其如此放肆,不由紧蹙眉头,很是不满的呵道:“放肆,朕何时说过那样的话,你如今是越发的胆大了,竟连朕都敢攀扯了。”
哪怕他心里确实是那么想的,他也不能承认,不然若被人传了出去,世人该如何看待他这个帝王。
不过林家姐妹这次做的事确定是有些过了,轻易放过她们肯定不行,不然没法跟朝臣们交代,到时免不了又是一桩大麻烦。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得从对方动手这方面下手,便佯装怒道:“不管你心中有再多的不满,那也不是你一个五品小官之女,能毁掉一品大员家的理由。
况且当日那么多赴宴的姑娘和公子都出了事,你又作何解释
不要告诉朕,那些事不是你做的,朕既宣了你来,自是有十足的把握能证明是你所为。”
证据都是九思故意让人留下的,她当然知道那些是真的了。
但她并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肯定不能就这样受罚,不然以后不知道要怎么被人欺负呢!
思及此,她狠了狠心,拉着黛玉往地上就是一跪,冷声说道:“既然皇上早有定夺,那臣女承不承认又有何妨,皇上不如直接定臣女的罪罢,这样也能早点给那些朝臣们一个交代。”
呵,一个皇帝却需要给手下的臣子们交代,我就不信你心里能舒服。
果然,皇帝听了她的话后,第一反应不是高兴她低头认罚了,而是有些不悦的道:“给他们交代
不过是些小儿女们的打闹罢了,又不是什么国家大事,朕这个一国之君,难道还需要为此给他们这些臣子一个交代不成,成何体统!
朕罚你,可不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交代,而是以为你做错了事,朕才罚你的。
不然谁都像你这般放肆,一个群不高兴就拆官员家的院墙,那朕的京城还能要吗”
九思听后,也不说话,就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一副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信的样子,看的皇帝很是气闷。
但气消了后,他也就恢复了理智。
能当帝王的人,又有几个是蠢的,反应过来后的他,自是能看出九思的那些小算计,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
有点算计才好,若一点算计也不会的人,他用起来也不放心,总担心会出现什么岔子。
只不过该罚的还是要得罚,他虽欣赏林九思,可不代表他能容忍她对自己放肆。
他摆手让人叫来四个板着脸的教养嬷嬷,对九思说道:“你也不用跟朕耍那些小心思,这次的事你确实是做的过了,便是朕的那些公主,也没人敢那么干的,不罚你不足以服众。
好在你还算有些分寸,只是对动了手的人下药,也并未将事情都做绝,不然便是朕也救不了你。
念在你情有可原的份上,朕也不罚的太重,便每日在院内跪上两个时辰好了,跪满一月即可。
被罚的这段时间内,就由她们四个看着你,等你跪满了一个月,不需要她们再看着了,朕再召她们回宫。”
九思一听要跪那么久,立马就不乐意了。
每天跪两个时辰,那就是四个小时,铁打的人也跪不住啊,时间长了,腿都跪的废掉,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同意。
好在黛玉并不在被罚之列,许是怕她身子撑不住,皇帝直接略过了她,倒是省了她不少的事,不然还真不好办。
但她一个人被罚,她也是不愿受那个苦的,这事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她凭什么要认,可明说又不行,还得想法子才行。
她眼珠子一转,来了个主意,既然一人被罚躲不掉,那就来个群臣皆被罚好了。
她将黛玉往边上推了推,以免将她也扯进来,然后,就开始了她表演。
沾了药粉的小帕子拿出来,往眼角的位置那么一放,哎,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开始往下流。
眼泪一到位,她就开始了自己的哭诉:“皇上,你罚臣女每日跪两个时辰,臣女没意见,毕竟谁让臣女的父亲远在扬州,无法顾及臣女这个女儿呢,便是受了委屈,也能忍着不是。
可这事儿也不是臣女一人的错啊,若只是臣女一人受罚的话,那臣女不服。
既然您说犯了错的都要罚,那那些参与了此事的人也得被罚才行,不然臣女可就要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每日都上他们家拜访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