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弟，是你。”
“师姐以为是谁？”谢羡肆意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脸上冷霜迅速褪去，眼里说不清是嘲弄还是玩味，总之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欠打。
师清华像是终于被挑破了底线，怒意如赤焰般，蹭蹭往上涨，燃烧掉所有理智。
此刻她根本不惧架在脖子上的剑，手成掌直接往前逼去，倒是谢羡瞳孔皱缩，下意识收回剑，皱紧着眉，钳住了师清华手腕。
“我没想到杀死宋天扬的人居然是你。谢师弟，好算计啊！”师清华怒目瞪视他，恶语相讥。
谢羡退后一步，确定师清华冷静下来后，施施然放开她。他收起剑，双手放在身后，姿态慵懒，神情无害道：“我听不懂师姐在说什么。”
“谢羡，你出现在这里时，你就输了。若不是看了传音信，若不是心中有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师清华像是终于掌控了局面，神色越发冷静。
见某人还想抵赖，师清华勾唇一笑，冷冷道：“别跟我说你只是大半夜睡不着，出来散步。千剑峰和清静峰可是整整隔了一个山头，哪个正常人散步会走这么远。”
谢羡：……
谢羡一顿，要说的话生生咽进肚子里。
最后的遮羞布被扯下，谢羡一点都装不下去了。顿时，他周身气度一变，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倚着旁边翠竹，撞下簌簌白雪。
这样的他像个逍遥散仙，然而如果真的有人因谢羡这副表象觉得他好欺负，那便大错特错。
谢羡懒洋洋闭了下眼，伸出手把玩着自己发尾中的红珠，半响笑道：“师姐，是你输了。”
“什么？”师清华自己听错了，讷讷出声，直到下一刻她看见谢羡掏出一封完好无损的传音信，脸色血色才退了个干净。
“师姐，你的谋算准且狠，要是别人肯定就上当了，但你偏偏遇上我这么个无赖。”
“我从头到尾就没打开过这封信，至于我能找到着，完全是因为……我了解师姐你啊。”
谢羡的笑愉悦极了，伸出舌尖勾了勾虎牙，笑得像只计谋得逞的老狐狸。
风雪中师清华的身体微微颤抖，热血褪去，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窖。
他知道，他一切都知道。
师清华的反应大大取悦了谢羡，他觉得她这副颤抖的可怜样惹人怜爱极了，他永远看不厌她这副表情。
毕竟，师清华可是他亲自认可的有趣玩物。
“你就不怕我拿着魔虫去揭发你？”师清华抬眸，底气有些不足。
她倒是想像传音信写的那般，手里有剩余的魔虫为证，好去揭发谢羡，但偏偏她手里没有，她只是撒了个谎。
果然谢羡根本不为所动，他嫌刺激不够，故意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如鬼魅：“师姐，你从头到尾就弄错了一件事——宋天扬根本不是被魔虫杀死的，而是被我生生扭断脖子。就像这样。”
说着谢羡轻飘飘截断了手边一截脆竹，师清华脊背伴随着响声狠狠一颤，凉意从脚底升起。
谢羡把她……整个人玩弄在手里。
师清华整个人生起一种挫败感，第一次觉得重生后带来的变化如此恐怖。
“你既然看清了我的算计，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问题倒把谢羡问住了，他歪头，垂眸想了想，脱口而出一个借口：“大概是想和你结盟吧。”
第一个字出口后，后面的理由就更顺理成章。
“现在师姐你有了我的把柄，我也有你的把柄，为何不相互约束牵制，达成最好的同盟呢？”
“你想要搅乱沧澜派，我想要进上古魔阵。上古魔阵破，沧澜派必乱。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师清华皱眉，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同寻常：“清静峰的上古魔阵你不是已经进去过了吗？”
“沧澜派共三个上古魔阵，分别镇于三峰。师姐，你不会不知道这个吧？”
谢羡笑得恶劣，师清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半响后她才定定看向他，道：“我答应你。什么时候动手？”
“等我消息。”谢羡丢下这句话，人已经踩着竹枝消失在师清华眼前。
他就像一阵风，来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