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霆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摇晃着红酒杯,冷然启唇:“李氏集团要在国内投资实业,自然要多方面考察,苟氏有苟氏的优势,厉氏也不是全然不堪一提……”
苟老爷子的心又沉了一分:“这么说,李先生是想跟厉氏合作?”
“不一定是厉氏,有可能是王氏,也有可能是吴氏。”厉云霆随口道,“就看谁能给出最大的诚意。”
他倾身上前,压低声音,“李氏家族非常重视这次的项目,所以我才多方考察,还请苟老先生切勿怪罪。”
一句话,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
李氏家族非常重视,那就代表着只要做好了这个项目,从此就能上李氏这艘巨轮。
苟家在云城的发展已经进入了瓶颈,只有借助外部力量,才能一飞冲天……
短短几秒钟之内,苟老爷子的脑中划过各种各样的念头……他必须得将合作的事尽快定下来,否则,厉家那小子容易趁虚而入……
“李先生,woow这个项目,我们苟氏,愿意再追加三十个亿。”苟老爷子压低声音,“加上之前承诺的二十亿,一共五十个亿……”
厉云霆的眸子微微眯起。
他计划的是苟家能再吐出二十个亿,没想到,苟老爷子一张口就是三十亿。
果然是他小瞧了苟家。
想想也是,他昏睡的这十年,苟氏大肆敛财,怕是积累了无数非法之财……
而这些巨额资产,原本是该属于厉家的。
厉云霆可有可无的点头:“五十亿,这诚意确实足够大,既如此,那就准备合同吧。”
苟老爷子面上一喜,向后打了个响指。
他身后的助理弯下腰,低声恭敬的道:“董事长,苟氏的账户上并没有五十亿,这合同签了,整个苟家都要被掏空……您要不要先开个董事大会之后再说?”
苟老爷子一抬眼,就见厉东璟站在不远处,仿佛就等着他离开,然后过来挖墙脚。
他绝不会给厉家任何机会。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五分钟内,把合同打印好送过来。”
苟老爷子强横的命令道。
助理无奈,只好下去准备合同。
此时酒宴上的人越来越多了,门口一条路被堵得水泄不漏。
江瑾堵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将车子开了进来。
好在今天她身上穿的是一条真丝裙子,勉勉强强能跟礼服搭上边,出现在这里也不算太突兀。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拎着包往宴厅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被穿着黑衣的侍者伸手拦下了:“小姐,请出示一下邀请函。”
江瑾走到一边,拨通陈风的电话,半晌都没人接。
她蹙眉,又打通了厉东璟的号码,不一会儿,电话就被人接通了。
她淡声道:“我在酒宴门口,你出来带我进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厉东璟目光冰冷的看着苟老爷子,压低声音淡漠的道,“这里不需要你,你回去。”
说完,他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江瑾:“……”
没良心的王八犊子!
她这么远开车过来,还不是担心这小子年纪太小被人欺负吗?
结果呢,这小子丝毫不领情!
江瑾转身就想走。
可终究还是不忍心就这么甩手离开。
厉东璟才九岁,别的九岁的孩子都在教室读书写字,可是他呢,却要挑起一个家族的重担。
就当她最后一次为厉东璟心软。
江瑾走到门口,从钱包里取出厚厚一叠钱塞给侍者:“就当是我买了黄牛票,放我进去成吗?”
这一大摞钱,至少是三五千,侍者立马将钱塞进口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恭敬的道:“这位小姐,里面请。”
江瑾踩着高跟鞋,步履优雅的走进去。
慕映萱换了一件裙子出来,就见江瑾站在宴厅中间,聚光灯落在江瑾的脸上,显得她美艳至极。
明明这女人就穿着一条普普通通的裙子,却偏偏摇曳生姿。
明明这女人已经生过四个孩子了,可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赘肉,和在场的未婚少女没有任何区别。
慕映萱的眼底浮出嫉妒的光。
她掐着自己的掌心,将这股不甘心的情绪狠狠压了下去。
“慕小姐,你看什么呢?”
她身边平时交好的千金走过来,随口问道。
慕映萱垂下眼睑,淡声道:“那位刚进来宴厅的小姐,看着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
“我看到她给门口的侍者一笔钱。”慕映萱缓缓开口,“她好像没有邀请函。”
“长得还挺好看一女的,竟然是混进来的?”柯小姐不可置信,“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捞女吧?”
“别这样说。”慕映萱柔声道,“可能她是忘了带邀请函……”
柯小姐冷笑:“特意来参加宴会,怎么可能会忘记带这么重要的东西呢,我看就是那种捞女,为了钓金龟婿,费尽心思进入这样的场合……今天到场的贵公子有不少呢,万一这女人勾搭上了你的哥哥,或者我的哥哥,那我们岂不是被一条臭虫给缠上了?”
慕映萱摇头:“别把人想的这么坏……”
“过去会一会不就知道了。”
柯小姐迈开步伐,直接朝江瑾走过去。
江瑾长相明艳大方,往宴厅里一站,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她的目光梭巡全场,终于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厉东璟。
她正要走过去,面前就走来了好几个人。
“这位小姐看着挺眼生的呀。”柯小姐微笑着道,“今天来酒宴的都是云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呢?”
江瑾勾唇笑了。
她看了一眼站在这几个女人后面的慕映萱,差不多就明白过来这几人是干什么的。
她冷然道:“抱歉,我也不认识你,在问我是谁之前,你是不是该先做个自我介绍呢?”
“竟然连我都不认识。”柯小姐嘲讽道,“看来你真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不会是混进来钓金龟婿的吧,出示一下邀请函看看?”
她冷笑,指着宴厅门口的侍者,“你到底收了她多少钱,竟敢放个身份不明的人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