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陆知渊轻笑说,“我一定如你所愿,可小瓷啊,若条件是你不准出任极道之主呢?杀了裴秋影,你取而代之,若我不愿呢?”
“不杀裴秋影,那位置也是我的。”顾瓷说,极道暗网可以做的事情,她交给陆知渊,是因私心罢了。
“当医生,救死扶伤不好吗?”
“我没有想救的人。”顾瓷故意和陆知渊唱反调,“学医救不了心魔,也救不了你我。”
“你当极道之主,就能救吗?”
“我乐意。”顾瓷说,“你为什么不希望我坐上那位置?就因为危险,还是你和哥哥的合作不是诚心的,你并不希望我掺和进来?”
“我有很多理由,反对你当极道之主。”
“我也有很多理由,必须要坐上去!”顾瓷蹙眉说,“那天在山上,我们谈过,也有共识,难道不是吗?”
陆知渊沉默地看着她,顾瓷明白陆知渊的想法。
她轻声说,“你什么时候能明白,你的想法并不是我的意愿。”
陆知渊暗忖,其实他一直都懂。
顾瓷靠在花藤边,轻笑问,“季珹对哥哥那么执着,愿意付出一切,若是如他所愿,黑鹰和极道握手言和,不也是一桩美事吗?”
陆知渊大笑,“你去问问蒋君临,他可愿意?”
“若他愿意为了季珹,妥协一次呢?”
“他不会!”陆知渊斩钉截铁地说,“黑鹰和极道牵扯的利益太复杂了,如今我们身份都曝光,一直相杀是我们最好的选择,若是搅和在一起,季珹就要上暗杀名单了。”
上谁的暗杀名单,顾瓷也明白,她心中一凛,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们为了保证蒋君临忠诚,是不会允许季珹的存在。
蒋君临从喜欢上季珹的那一刻就明白了。
他克制,隐忍,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结局,若身份一直不曝光,还有转圜的余地,可身份曝光后,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很多,他的婚姻更是要慎重。
跟随他多年的暗卫队会集体叛变,就是因季珹。
蒋君临明白,陆知渊也明白。
只有季珹会心存一线希望,他年少,意气风发,又自信,他觉得自己能躲得过明枪暗箭,能躲得过暗杀。
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季珹也听明白蒋君临的意思,一句对不起,就是蒋君临为他们画上的句号,在季珹的预料之中,季珹想起那天晚上蒋君临回应他的那一句,我也是!
他心中不甘疯涨,却无可奈何,“你早就做好了分开的准备,昨晚是什么意思,可怜我?”
蒋君临已不忍见到季珹如此自轻自贱,“小珹,就当是一场梦吧,遇见我是你的一场噩梦,再过几年,你就忘了。”
“好……”季珹的声音在颤抖,委屈和不甘都无法诉说,“好……日后我们各不相干,你是不是想听这句话,你做梦,我告诉你,你若爱上别人,你就等着替他收尸吧!”
说完了狠话,季珹转身离去,再不离开,他已无法承受着蒋君临冷淡,又坚定的目光,他知道撂狠话显得他色厉内荏,可他已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么久的一场梦,终究是醒了。
从一开始,他就该知道,这是一场梦,当年五角洲的初遇,一眼惊艳,换来了几年的痴缠,是他赚来的。
梦醒了,人也该散场了。
季珹靠着花墙,阳光落在他身上,却暖不了他冷白的脸,容黎啧了一声,“抽烟吗?”
“容黎,你分过手吗?”
“分过!”容黎淡淡说,打火机点燃了烟,吞云吐雾,“容家没落败前,我是小霸王,全校女生都喜欢我,高中三年,换了十一任女朋友,环肥燕瘦,什么类型都有,就那么一回事。”
“你竟然谈过恋爱?”季珹惊讶地睁开眼睛,“骗我吧?”
“老子今年二十七了,谈恋爱有什么稀奇?”容黎暴躁,“你那是什么眼光,你在看哪里?”
季珹把目光从他下身移开,“我以为你是雏。”
“啊呸!”容黎一脚踹过去,“滚!”
季珹伤感的情绪淡了些,若是他囚禁蒋君临前说分手,他说什么都不同意,疯起来可能拉着蒋君临同归于尽。
如今,除了疯一场,他必须要全盘接受!
“你分手,伤心吗?”
“伤心个屁!”容黎想起了自己的中学时光,“今天分了,明天多的是小姑娘排队,哪有什么时间伤心。”
季珹,“为什么我这么难过?”
“因为你犯贱,我就没见过你这种舔狗,蒋君临招招手,你就摇尾巴。”
“你当初谈恋爱,是不是都被人踹的?”季珹忍无可忍,他正伤心着,还被容黎这么吐槽,真是不能忍。
这句话莫名就戳到容黎那少得可怜的自尊心上。
“老子当年谈恋爱,都是女生当舔狗,你要有我当年半分聪明才智,你也不至于落到这下场。”
季珹觉得容黎的话很有水分,“我不信!”
黑鹰有一名信息员就追过容黎,女孩子漂亮,又有主见,追求者很多,偏偏倒追容黎,结果共事七天后,女孩子主动申请调离。
调离一个月后,容黎后知后觉地问季珹,她怎么不追我了?
最离谱的是,一年后见面,他连人家名字都没记住。
就这狗男人,会有女生当舔狗,他是不信的!
季珹的绝望和伤心被容黎这么一搅和,心情竟奇迹般得好了些,陆知渊来找他们,“在干嘛呢?”
“他分手痛哭流涕,我正在安慰他。”
季珹怒,“谁痛哭流涕了?”
“你啊!”容黎说,“还仰头四十五度装忧伤明媚,我还担心你想不通进去拉着蒋君临同归于尽呢。”
“滚,我先拉你同归于尽!”
“谢邀,没兴趣!”
陆知渊看了季珹一眼,“回去,还有一半条款没谈妥,你行吗?”
季珹敛去情绪,“可以。”
容黎拍掌,“真好,三爷和顾瓷谈好分手,小珹和蒋君临也谈好,皆大欢喜,终于可以谈正事了。”
陆知渊蹙眉,“秦晚刚刚怎么没把你牙齿打落?”
“她有那本事吗?”
季珹踹他一脚,“三爷在损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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