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一阵无语,不过他知道以当年母亲的优秀,普通人就算有那个心,也未必有那个胆子敢去追求。
“我想知道,既然你……我们不杀我?”这是凌冽眼下最大的疑问。
存在看出,景旭想要杀他太简单了,就算他一心求死,凌冽杀了景鸿,杀了他亲侄子,他却依旧没有动凌冽动杀心。
“我为什么要杀你?”
景旭叹息一声道:“我落得这个下场,与凌战无关,更与你无关,如果你说当年凌战横刀夺爱,我应该心生嫉恨,那你未免太小看我景旭了。”
不错,如果当年的景旭变成残废与凌战无关,那双方的确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但夺妻之恨一样不共戴天,而可惜的是景旭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在感情上,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他不怨也不恨!
如果说沉寂了这么多年的真正原因,的确是因为恨,只不过他恨的却是自己,他恨自己无能,令景家蒙羞。
更恨因为自己,害的自己心爱的人夫妻母子分离,被囚禁二十年!
看着凌冽一天天的成长,他感觉到了欣慰,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活下去了,所以,才心生死志!
不过,凌冽对他的手下留情,却让他清醒了过来!
如果他愧疚,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弥补,于是,他景旭又活了过来!
凌冽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上一辈的恩怨他真的搞不懂,外人看来是不死不休的双方,可常雨清不忍心对景旭下手,而景旭却同样对凌战一家充满了愧疚。
“景……前辈!”凌冽道。
“叫我二叔吧。”景旭道。
凌冽一愣,景旭扭头道:“你杀了我最疼爱的一个侄子,我不对你追究,让你叫我一声二叔,难道你还不愿意吗?”
“我……二叔!”
凌冽弯下腰恭敬的喊道,他不是感激景旭不仅对他手下留情,还出手维护他,而是因为景旭是一个真正的盖世英雄,值得他尊敬,他愿意以晚辈的身份相待。
“哈哈哈……”
景旭大笑了起来,笑的非常畅快,道:“外面的人估计都认为我景旭最想杀的人就是你,而他们一样认为你也一心对我除之而后快,没想到你这小子会叫我一声二叔。”
“多谢二叔之前出手相救!”凌冽道。
如果不是景旭出手,凌冽觉得自己几乎没有可能逃离景家了。
景旭一挥手道:“你错了,我救得不是你,而是景家!”
“景家?”凌冽一脸的疑惑。景旭道:“你应该知道,今天聂无锋跟常龙的目标不仅仅是你,还有整个景家,他想做猎人,看着两只猛虎两败俱伤之后,再坐收渔翁之利,而两只老虎如果想要自救,唯一的方法就是放弃争斗,相互保护
!”
这个道理凌冽懂,但他还是不明白。
景旭又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还有一个执法者的身份吧?”
凌冽点了点头,道:“没错。”
他的确有一个执法者的身份,是当年执法者大长老凌天亲自任命的。
“执法者可以任意惩处对普通民众,以及有恶行的武者,天武门的四大高手你杀了,按照道理,你必然会遭到天武门的报复,以及法律的制裁,但是他们却跟地府有了关联……”
没错,凌冽不能随意的杀人,但是如果跟地府有关,凌冽杀人就是完全合理的,就算是天武门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否则,就是跟地府有勾结。
也就是说只要景鸿承认之前龙用了地府的药,那凌冽就是无罪的,他杀死天武门的人就是在履行执法者的职责。
“可是这不是将景家推进了火坑吗?”凌冽道。
如果坐定四大高手与地府有勾结,那景家也会被牵扯进去,聂无锋跟常龙为什么敢对景家下手,就是因为这一点。
“这就是我要救你的原因。”
景旭道:“你亲手杀了四大高手,也只有你才能证明他们虽然与地府勾结,却与景家无关。”
凌冽顿时就明白了,这的确是一个相互拯救的方法,景家证明凌冽杀的人是与地府勾结的妖邪,而凌冽也证明景家与四大高手无关。
这样一来,双方都脱离了罪名!
凌冽不禁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这样的危机竟然被景旭如此轻松的就化解了。
“行了,如果不急走,就去跟我喝一杯吧。”景旭笑道。
凌冽有些尴尬,虽然仇怨化解了,可是半个小时前还喊打喊杀的,现在就要一起喝酒,怎么想都觉得尴尬。
“怎么?觉得跟我这个大仇人在一起喝酒很别扭?”景旭道。
有人笑了起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你们本身就不应该成为仇人。”
说话的是搀扶着景旭出来的那名女子,这个女子从一开始出来就对凌冽带着善意。
景旭伸出手一把揽住女子的腰肢,霸道的说道:“她叫叶铭馨,是叶家的人,从今往后就是你的二婶儿了!”
叶家的人?难道是叶影跟叶依晨的姑姑?
应该是了,否则,在天京找不出这般有气质的叶姓女子。
“二婶儿!”凌冽恭敬道。
叶铭馨很显然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跺脚道:“你……你胡说什么呢?”
景旭脸上出现愧疚,叹息一声,道:“铭馨,这二十年是我负了你,我景旭用下半生来报答你,愿意嫁给我这个瘸子吗?”
“景旭,你……”
叶铭馨瞪大了双眼,身体在微微颤抖,明显情绪无比的激动。
当年叶铭馨心系景旭,只是可惜景旭心中只有常雨清一个人,之后景旭变成残废,几乎身边所有的人都离他而去,只有叶铭馨一人不离不弃的守在他身边,足足二十年!
这种比天高,比海深的情谊,景旭也只能用后半生来报答了。“我愿意,我愿意,呜呜……”叶铭馨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等了二十年,她觉得自己早就已经没有了希望,却不曾想,她终究还是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