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煊甚至能够听到那种趋于同步哆嗦声,越来越响。其中还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伴奏,以及逐渐蔓延的尿骚味。
这是他进入长安之后,甚至可以说是小孤城一战之后,第一次全力出手。他有心测试自己的刀法到了一个什么程度。但是很遗憾,这些臭鱼烂虾,完全无法起到测试的作用。
“噜噜噜县尉,你”熊哥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哆嗦的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陆煊也根本没有停他说话的意思,上前一步,右手直接卡住了他的喉咙。
“我以前,经常看到一些类似的言论。什么有光的地方,就必然有暗,什么阴阳双生,相生相克。什么一座城市必然存在阴暗的角落,否则就无法衬托出光明的存在。等等等等的毒鸡汤。但是你知道吗?我后来逐渐的不再相信这些东西了。
因为我开始有了一个自己的理论。那就是不管在任何时候,在任何地方,黑社会这种东西,其实都没有丝毫存在的价值。当然,你如果不理解黑社会是什么的话,我可以简单的解释一下,就是你们这群杂碎。”
咔擦一声,陆煊的右手发力,直接捏碎了熊哥的喉咙。这让剩余的帮众终于崩溃了。从头到尾,他们一刀都没出,但是就是崩溃了。只感觉眼前的这个县尉,身上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煞气,站在他身边,他们甚至有一种快要忘记如何呼吸的感觉。
当啷一声,一个帮众扔掉了手中的刀,转身想要逃跑。但是这时候才发现,门被锁住了,而钥匙在院子中间,站立的三具尸体之一上。
这时候,陆煊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动作,回头望着这些唐朝的‘黑社会’。
“说真的,其实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张小敬带来,让他带你们回去,好好的审审。以他的手段,我估计你们也撑不住。所以,你们觉得我该这么做吗?”
“陆爷陆爷求求你,我家里还有老母要养”
“陆爷我孩子刚满月啊”
陆煊一脸漠然的看着这群崩溃的黑帮,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有时候他会感谢大马营的三年时光。在那里,他情感中的某些东西,被彻底的封印了。
“封大伦让你们明天晚上去打断闻无忌的腿。”陆煊之前凭借过人的听力,在墙外面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是,不知陆爷有何吩咐?”一个机灵一点的帮主开始意识到,眼前这位煞星,似乎不准备杀掉他们,好像准备要他们办什么事?
“事情吗?还真有一点。”陆煊有一种略显阴暗的语气说道。
张小敬对于万年县的掌控力,远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封大伦威胁了闻无忌之后,张小敬立马就知道了。他们两个是生死之交。但是张小敬却不大好见闻无忌。主要是对方总是想着把自己的女儿许给自己。而张小敬却是把闻染当做妹妹。这让他每次去闻无忌家,都有些尴尬。
“头,封大伦又去闻大哥的铺子了。”
“他开价多少?”
“不知道,但是肯定不高。闻大哥始终没有答应。封大伦那个人,死人都想榨出点油水来。开价肯定高不了,要不然闻大哥不会拒绝的那么痛快。”
“封大伦一直以来都给我几分面子,这一次看起来准备要撕破脸了。就是不知道他这次找了什么靠山。让弟兄们多注意那边。那家伙我见过几次,眼神不正,怕是会动些歪心思。”
“是,头儿。还有一件事,刚才那个老头过来传话,县尉大人要你过去一趟。”
“县尉?”
自从上一次两人联手破案失败之后,陆煊就开始对政务不闻不问。除了处理一下户口问题,整天就是在家里研究做菜张小敬看不透这个县尉心理究竟想什么。但是对方不干涉自己,他也乐的自由。就算是对方派来的那个眼线,也是规规矩矩,没有丝毫逾越的地方。这种状态,让张小敬险些忘记了自己的这个顶头上司。
“他说什么事了吗?”
“没说,只是让你去一趟。”
“知道了,闻无忌那边,你多注意一点,我过去一趟。”
张小敬有些疑惑的来到了陆煊的办公室。只见对方把自己之前给他的那张手绘地图,放在桌子上,仔细的研究着什么?
“县尉大人?”
“来了,过来看一下。”
陆煊指着地图说道。
“你看这里,东市的边上,再往北是不是就是皇城了。”皇城这种地方,张小敬自然是不敢画在自己的地图上的。陆煊指的,是地图最北边的空白。
“是的。”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张小敬还是回答了。这不是什么敏感信息。
“嗯”陆煊嗯了一声,然后又是一阵沉思。过了许久,他才突然间说道。
“我记得,这里有一家闻记商铺对吧。”张小敬猛地抬头,整个人瞬间绷紧。如同一只饿狼,盯住了陆煊。
“是”他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个子。似乎是误会了陆煊的意思。
陆煊没有在意他的杀气,都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自然不会在意这种东西。
“我今天收到线报,熊火帮要在今晚,打断这家闻记香铺的掌柜,闻无忌的一条腿。对此你怎么安排的?”陆煊说话直接就默认了张小敬知道白天的冲突。因为张小敬跟闻无忌的关系摆在那里。
张小敬脸色一变,手下意识的按住了自己的障刀。下一秒,他才回过神来,眼前的是自己的上司,不是敌人。
“我只知道他今天跟工部的一名虞部主事,起了一点冲突。但是并没有涉及到熊火帮。”
“封大伦就是熊火帮的帮主,这件事你不知道吗?”陆煊突然间问道。原著中,张小敬是不是知道封大伦身份这种细节,他实在是记不清了。但是在这个时间线,眼前的张小敬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
“封大伦”张小敬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一直以来的无数疑问,在一瞬间全部解开了。
“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