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煊懂破案吗?他懂个叽霸不过没吃过猪肉,至少看过猪跑啊。侦探电影电视看了那么多,再加上大量的补充,陆煊自然也有一套‘破案理论’。
“首先我们需要一张长安的地图。”
“没有,长安乃是都城。地图更是军事机要。莫说是我们这小小的不良人,就算是京兆尹,也未必能拿的出完整的长安地图来。”张小敬极力辩解,陆煊也不反驳,就是略带微笑的盯着他。
直到把张小敬盯得受不了了。他才不情不愿的掏出了一卷手绘的地图。
“这是我手绘的地图。理论上,凭这个地图,差不多就得流放三千里了。县尉大人要不要现在就把我拷上?”
陆煊没有理会张小敬,只是自顾的摊开了地图。
“告诉我你把范围锁定在哪些地方了。说实话,你查了这么久,我不相信你什么线索都没有。”
张小敬更是无语。他有时候会有一种感觉,这个新来的校尉大人,似乎非常了解自己。但是自己可以肯定,绝对是第一次见这个人。
他伸手在地图上一指。
“平康坊。长安城所有重大黑色交易的核心,便是平康坊。由一个叫葛老的老昆仑奴掌握。没有人知道他的背后究竟是谁。但是一旦你想动平康坊,就会感觉到,整个长安都在跟你作对。”
说这话的时候,张小敬罕见的露出了一种无力感。葛老算是他的心头刺。明知对方所作所为,足够凌迟一百次了。但是自己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平康坊”陆煊盯着地图上的位置。这个坊,东临东市西南就是皇城。那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天子脚下。看着这个地方,陆煊只感觉有一种强烈的讽刺感。这个强大,兴盛到了极致的帝国,最核心的区域,却也埋藏这最深的黑暗。是否这就预示着,这座城市,甚至这个帝国的根基正在腐烂呢?
东市店铺林立,人潮混乱,拐卖孩童这种买卖最是容易下手。平康坊内部,汉胡杂居,人口成分极为复杂。追查起来,难度又高了几分。
“通化,春明,延兴,这三个城门,是离平康坊最近的三个城门。你没有一点发现吗?”
“全部派人盯了一个月以上,没有丝毫的发现。”
“如果不走这三个城门,他们就要穿过大半个长安城,才能够把人弄出去。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张小敬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成本太高?”
“没错,说一句残酷一点的话。利用之后的孩子,去乞讨赚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但是必须得说,这种手法本质粗劣不堪,纯粹是拿自己的人性换钱。而且需要长年累月的累积,以及足够的数量才能够见效。胆敢干这一行的,大多数都是泯灭人性,穷凶极恶之辈。据我所知,这种手法多来源于丐帮。”
“丐帮?乞丐的帮派,倒是简单明了。”张小敬先是重复了一下丐帮这个词,然后顺着陆煊的意思往下推断。
“说的不错,我曾听其他的同僚说过。在长安之外的地区,曾经发生过多次这种案件。大多数都是乞丐所为。但是长安城虽然有乞丐,却绝对没有形成丐帮。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没错,能够让你无从下手,确实不可能是丐帮那种帮派干的。我想说的是,如果你口中的那个葛老,真的对长安的地下世界,掌控如此强大的话。那这些孩童,很有可能只是这个庞大犯罪帝国的冰山一角。但是它体量虽小,却跟这个犯罪帝国动融合在一起,被某种更为庞大的体系遮挡,所以你才追查不到。”
陆煊说的很模糊,但是张小敬是个人精,几乎瞬间就明白了陆煊的意思。
“长安几乎所有的违禁品走私,都要经过葛老的手。但是我从来都找不到具体的线路。如果”
两人正讨论到关键地方,外面传来了老头的声音。
“老爷,县令大人要你过去一趟。”
陆煊停下了跟张小敬的讨论,有些疑惑的去见了县令。
这个县令,原著中是个背景板。只活在众人的回忆中。而且即便是在回忆中,也是一遍又一遍被张小敬打死的那种。算是龙套中的龙套。但是在现实中,这可是手握实权的万年县县令。
在诸多影视剧中,县令这玩意都是最低等的小官。但是万年县的县令,有着京都的加持,可是实实在在的正七品。陆煊的顶头上司。
“县令大人”陆煊恭敬的进屋行礼。
“陆县尉不必多礼。这次不是什么公式,就是几句知心话。”
县令态度仍旧很是客气。陆煊皇帝钦点的作用还是有的。这位又是个媚上的主,自然不会轻易的得罪县令。
“县令大人请说。”
“我听说你正在跟张小敬商讨案情。”
“是,遇到了一件有些棘手的案子,我们正在商讨对策。”
“可是最近的孩童失踪案?”
“正是。”
“嗯,此案我也听说了。张小敬是担任万年县不良帅八年了。破过各种疑难案件,连他都觉得棘手,看来确实辛苦你们了。”
“缉贼捕盗乃是分内之事,怎能说是辛苦呢?”
“嗯,陆县尉有此想法,我深感欣慰。不过破案固然重要,但是也要讲分寸。张小敬此人,做事肆无忌惮,动辄无视律法,暴戾残忍,如果不是看在他做事还算勤恳的份上。我几次都想把他辞掉。陆县尉刚刚上任,可不要受了这厮的蛊惑。”
“那是自然,破案本质上就是为了维护律法。如果为了破案,而破坏律法,那还有什么意义?”
“说的好,说的好。”陆煊的上道,让县令很是愉悦。
一盏茶的功夫,陆煊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张小敬还没有走,见到陆煊回来。
“我猜,县令大人让你不要跟我走的太近?”
“那到没有,就是明里暗里的敲打我,做事要守规矩,别跟你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