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唐璇璇,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行李,俞雅晴也过来送行。她拉着刘安江的手。道:出门在外,注意饮食起居才是。
刘安江笑道:谢小妻提醒。偌大之男人,连自己生活都顾不了,还有何用。
在工地上,看着初见雏形的庄院和家庙,刘镛和刘安江都感叹不已。
当初,在‘小莲庄’的西侧,还有一块空地,刘安江向父亲提议:阿爹,刘家有今天,全是祖上积德,这块空地,不如建造了一座祠堂,起名为“刘氏家庙”,日后以作后辈祭祀祖先和亡兄之地。
刘镛笑道:那也使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建家庙乃是“敬宗收族”的好方法,也就是说,建了家庙可以保留了一些共同财产,用以供祭祀和周济族人,让族人们有向心力,保持家族的壮大。
刘安江道:既然与阿爹想法一致,现在是施工最佳季节,为儿认为宜早不宜迟。
刘镛道:那你去安排就是了。
刘家要建造一栋三进式家庙,坐北朝南,已经动工,消息不胫而走。
归安县一名知府胡志荣,是一名买官。大事做不了小事又不做,整天千方百计想歪门邪道捞油水,进行敲诈。人们称他为‘雁过拔毛’。
听说刘家要家庙,胡知府坐在太师椅上,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的胡须,脸上露着狰狞的笑容,摇晃着脑袋。心想,该老子发财的机会到了。不好好的的敲她一笔,还待何时?
于是,他差人传了刘镛。
刘镛小心翼翼地站在那,不知胡知府今天又要耍什么花样。
胡知府见刘镛站在那里,狞笑着道:听说刘老板家钱多得无处花,只得大兴土木修建家庙。
刘镛微笑道:只是建一所祠堂,以供列祖列宗灵位之用。
胡知府又狞笑着道:哦,理应理应。自家之事理应,那公业之事更为理应。如今,本府府庙常年失修,修缮需要银两,我想刘老板不会见之忍之吧。
刘镛一听不觉一愣。心想:自己才出了10万银两,把府庙修缮一新,怎么又要修缮府庙了呢?分明是无事找事,巧立名目。又不敢与他公开对质。既然他已经开口了,哪有让他白费吐沫之理。于是,掏出一张五万两的银票,放到胡知府桌子上。
胡知府拿起银票看了一眼,脸色开始难看起来。然后,把银票一推,冷笑了一声,道:看来刘老板是在打发叫花子。好像为官未曾见过银子似的。刘老板实在舍不得银子,还是把银票拿回去,为官还是另辟途径。
刘镛无奈地陪笑道:请大人不要误会。大人唤在下过来,不知为了何事,故没带银子。日后,府衙若果真修缮府庙,的确还需银两,与在下说一声就是了。
胡知府一听这话,知道刘镛话里有话。老羞成怒地站起来道:你此话好像为官诚心诈你不成?你可知,你已经犯了‘欺君之罪’。
刘镛一听说自己犯了‘欺君之罪’,不觉吓出了一身冷汗。道:知府大人息怒,息怒。在下确实没有带银子,日后,给您送来就是了。大人说在下犯了‘欺君之罪’,在下真的不知,还请大人明指。
胡知府冷笑着道:只有皇上家庙坐北朝南,哪有贫家家庙坐北朝南与皇上相提并论之理,不是‘欺君之罪’,还当何罪?
刘镛只才恍然大悟。知道这下闯祸了。苦笑着道:还请大人担待,在下,立马改正。
胡知府冷笑着,一边挥挥手,一边道:为官乃是无能为力,你还是回去吧!
刘镛无奈地回到南浔。与刘安江、工匠他们一起商量。刘镛道:我刘家造的祠堂坐北朝南,那大门朝南开,还起名为‘刘氏家庙’,只有皇上的太庙才可称之‘家庙’,才能大门朝南开,以显尊贵。刘家怎能称之为‘家庙’,乃是‘欺君之罪’。能不能想办法改一改?
工匠为难地道:时下工程已经具规模,要改为时已晚。
刘镛急得团团转。道:这下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工匠微微一笑道:老爷先别急,小的倒有一计。
刘镛道:你有何良策,道来听听。
工匠道:家庙是皇上供先祖之用。您刘家先祖刘备刘皇叔,东汉末年分三国,在成都称帝,史称蜀汉,可不就是妥妥的皇帝是也。
刘镛一听大喜。
不久,朝廷特派钦赴南浔查访此事。一看“刘氏家庙”的提额,果为‘家庙’不假,又看了看大门,果然朝南开,湖州知府果然没有撒谎,于是厉声斥责刘家,说其犯了欺君之罪。
刘家人眼见钦差发怒,却不慌不忙,上前禀道:钦差息怒,我刘氏建家庙,实为祭奠祖先,家庙供奉的上祖正是一位皇帝,所以坐北朝南,并无不可。说完就引着钦差往门里去。
钦差跟着刘家人走进祠堂一看,上面的牌位赫然写着‘刘备’的名字。钦差微微地点了点头。道:东汉末年分三国,刘备则在成都称帝,史称蜀汉,可不就是妥妥的皇帝,如假包换!刘家并没有犯‘欺君之罪’,反而是湖州知府谎报军情,犯了‘欺君之罪’,将听候发落。
刘镛、刘安江对钦差大人千谢万谢。道:大人明察秋毫,明正断案,是小民之再生父母,谢恩。
一场关于家庙的风波,就此就平稳过去。
因献计有功,刘镛也给你工匠不少赏钱。
处理好工地上事宜,刘镛对安江道:你先回去吧,如今,我年岁已高,有些事已经力不从心了。我和你璇姨和安博,就在老家呆着。乡下空气也好,吃东西也新鲜。树高千丈,终究要叶落归根的。再说这里的事也要处理的。其他地方的家业要全靠你去处理了。再者,一号楼腾出来,也好让安泩完婚之用。
刘安江感叹道:阿爹为我们子女们操了一辈子心,到了晚年应该享享福了。依我之见,一号楼还是留着,您和璇姨、安博他们回去,总得有个落脚之地。安泩完婚,不如另外再搞一栋。一号楼以后也可以留给安博之用。
刘镛微笑着道:乃也使得。
刘安江又道:这里的事处理完,您们还是和我一起回去,上海毕竟事多。开了春安泩就要童试,我明年就要参加院试,有些事也顾不了那么多。
刘镛微笑着道:你言之有理,就听你的。
于是,刘镛他们又一起回到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