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层,通关。
两人并肩上楼。
走到一半。
在第三层与第四层的拐角处,宁凡忽然停了下来。
“嗯?有埋伏?”
司空坠月条件反射地抽出腰间蝴蝶匕,警惕四周。
宁凡不答,只顾皱着眉,闭上双眼…或者说,他压根分身乏术,无暇他顾:因此刻,他的脑海里,婵大小姐…
已经闹翻了天!
“宁凡!你个王八蛋,又骗我!”
“你出发前才向我保证,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我打个盹的功夫,你竟然…竟然…”
“屠了半个皇朝酒店的幸存者!”
“你是魔鬼吗你?啊?赶紧,现在,立刻,马上,把肉身还给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出来了,这辈子!”
“快点,把我的身体,还给我!你这个疯子!”
小婵女士叫个不停,没完没了,比床还响。而且每当她骂宁凡的时候,宁凡头就痛的不行,跟要炸开了似的…
嗯,有个词咋说来着…头痛欲裂!
宁凡清楚,肯定又是那位神秘的外神,在搞鬼。
但就算清楚,他也拿那位没办法:
眼下他能做的,只有努力稳住婵红衣,免得这丫头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给了那位外神禁忌乘人之危的机会。
“闭嘴!”
这般想着,宁凡直接冲脑海中的婵红衣吼道:“你再吵,我就把衣服全扒了,上去给那些男幸存者轮一遍…”
“反正这是你的身体,我不心疼!”
“哦?威胁我?”平常胆子特别小,怼人像打情,骂人像骂俏,怨人像撒娇,连吵架都不敢大声的小婵同学。
今个儿不知道怎么的,竟突然变得异常自信果敢。
纵然面对宁凡的恶语威胁,亦表现出了不甘示弱的针锋相对之势:“你要是愿意让自己女神被别的男人碰…”
“或者你要是喜欢被戴绿帽子,喜欢亲眼看着自己女神的第一次,被其他男人夺走,你尽管去,我没意见。”
宁凡:?
就这么一小会儿,他已然被小婵同学给怼懵圈了。
好家伙。
这是吃准了自己不敢糟蹋她的身体?这思路清晰且伶牙俐齿的家伙,真的是婵红衣吗?她不会被那个外神给…
夺舍了吧?
“婵红衣,我想我有必要纠正你一下。”
不管是啥,眼下这种关头都不能认怂。
宁凡试图负隅顽抗,咬紧牙关,死不承认:“一,你是我女神没错,可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的你,不是!”
“第二,我俩又不是夫妻,哪来戴绿帽子的说法?你就算有一万个男人,也都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懂吗?”
“第三,我警告你,别给我整事,皇朝酒店底下有一头大恐怖,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安分点,乖乖听话!”
虽然他的确不舍得把婵红衣的肉身,送给其他男人玩弄:无关什么情情爱爱,这纯粹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但他也不可能现在就把身体,还给婵红衣:后面还有一尊古老外神呢,连他都搞不定那位,交给婵红衣来搞…
别了吧。
两人可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还没活够呢!
“啊啊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小婵同学这回似乎是动真格了,任宁凡好说歹说,她就是听不进去:“我不想跟你废话,赶紧把身体还我!”
“我再说最后一遍,给我…闭嘴!”
不依不饶的婵红衣,终于是将宁凡…给惹火了。
“闭嘴”这两个字,他是用声音吼出来的,把身旁的司空坠月,都吓了个激灵:“婵…婵姐,我没说话呀。”
“不是在跟你说话。”
听到司空坠月的声音,宁凡瞬间温柔的不像话:“有点麻烦,你先上第四层等我,我一会就来,注意安全。”
说着。
他还伸出手,揉了揉小司空的脑袋,嘴角露出一个足以令任何过目少女,都如沐春风,念念不忘的淡雅笑容…
可谓是将“掌上明珠”这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
“好,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用空间契约喊我。”
打发走言听计从的司空坠月,宁凡的意识回归识海世界,却是光速变脸:“姓婵的,老子特码忍你很久了!”
让婵红衣都不禁有些怀疑,宁凡是不是有两幅面孔:
“你干嘛呀,对她那么好,对我这么凶,我们才是一体的好不好?不应该你跟我的关系,比跟她更亲密吗?”
“你配和她比?”
宁凡身形一晃,直接上前,将小婵同学压在身下。
一对深邃迷人,犹如黑洞一般包容世界一切黑暗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霜眸:“不要转移话题,小婵!”
“我问你,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当圣母的?忘记刚才那个女人的遭遇了?还是说,你觉得我们是一体…”
“所以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嗯?回答我!”
少年炽热的鼻息,扑打在脸上,婵红衣的意识,顷刻陷入一片混乱:我是谁?我在哪?我被一个男人…压了?
作为一个厌男症晚期患者,这是她生平首次如此近距离地去接触一个男人,按理说,她此刻应该抗拒、厌恶。
然而…
在时间过去了好几秒种之后,婵红衣突然惊讶,乃至是惊悚的发现,她的厌男症,居然…一点都不排斥宁凡!
她整个人都傻了。
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然后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她逼着自己鼓起勇气,与宁凡四目相对,再然后…没了,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她,真的一点都不反感宁凡!
不光如此:她还在宁凡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亲切感:那种感觉,甚至让她忍不住离宁凡…再近一点!
我的天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
婵红衣的心,彻底乱了,方寸大乱:她赶忙将脑袋偏向一旁,挪开视线,大口喘着粗气,以平复潺动的内心。
可还不等她恢复正常。
宁凡又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掰正她的俏脸:
“听着,婵红衣。”
“我要去办事了,大事,我不希望再被干扰,假如从你的嘴里,再蹦出一个字来,我就把你的嘴,给缝上!”
“我好久,都没缝过别人的嘴了…亲爱的婵同学,我的女神阁下,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尝试那种滋味的!”
赤裸裸地威胁,毫不在意对方感受的那种。
望着面前这个满脸绝然,眼神凶戾的少年,顿时就有浓浓的委屈,涌上婵红衣的心头:少女鼻尖酸酸苦苦的…
险些没忍住哭出来:“你…你凶什么啊?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吗?你不想还就不还,我不要了还不行嘛?”
“呜呜呜,我欠你的啊,凭什么啊?我长这么大都没被人威胁过,你凭什么威胁我啊?呜呜呜,大混蛋!”
好吧。
像仙子一样的漂亮女人,果然都是水做的:越说越委屈的小婵同学,最终还是没能憋住眼泪,哭得梨花带雨。
宁凡看的那叫一个心疼。
是啊。
谁能不心疼呢?
婵红衣本来就生得祸国殃民,再这样哭一下…
那简直就是妲己再世啊!
最要命的是。
这狐媚子还不敢哭得太大声:绝美得脸庞,配上红红的眼眶,晶莹的泪珠,以及低声的啜泣…就算是变态杀人狂见了,都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以祈求她的原谅哇!
但纵是如此。
宁凡还是按耐着揪心的疼,硬挤出一副漠然神态,冷声讲道:“我把剩下的尾巴收干净,就把身体还给你…”
“现在,滚蛋,别烦我。”
因为他实在不想被婵红衣烦了,再者,反正两个人是双魂一体,又分不开,大不了,以后再慢慢哄她开心呗。
“宁凡…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婵红衣不甘心地哭喊道。
宁凡板着张脸,不说话。
“好,好,好,我不要身体控制权了,我不要了,你想霸占它多久,就霸占多久,行了吗?满意了吗?啊?”
最大悲哀莫过于心死。
眼下的婵红衣,就是这个状态:
“就这样,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许拿我的身体跟其他男人接触,其他的随便你,我不管了,都随你!”
说完。
小婵同学赌气似的跺了跺玉足,找了面墙,玉臂环着胸,撅着小嘴,鼓着腮帮子,朝着墙壁,面壁思过起来。
噢。
对了。
还有女孩子生气时必备的,必不可少的,充满幽怨情绪的碎碎念:“大坏蛋,臭渣男,狗东西,活该单身!”
“你就活该单身一辈子!”
“明明是跟我表过白的,才过几天啊,就翻脸不认人了…哼,当我好欺负嘛?以后,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
骂得不痛不痒,傻子都能看出来,她不是真生气。
宁凡是傻子吗?
是…呸,不是!
所以…
莞尔一笑后,他一脸歉意地摸了摸自己鼻尖,旋即走到小婵同学身后,轻轻拍了拍小婵同学香肩:“小婵。”
“滚开,别碰我,臭男人!”
婵红衣毫不犹豫,用力甩动肩膀,甩开宁凡的手:
“要我滚蛋的人是你,来哄我的人也是你,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吗?离我远点!”
宁凡不气不恼,也不作回应,只是淡淡一笑,接着强硬地用双手禁箍住婵红衣,将她摁在墙壁上…缓缓低头!
婵红衣下意识地转过脑袋。
“你要干什么?喂,你住手啊,流…唔!”
那一刹,四瓣薄唇相印,甘甜馥郁流转。
宁小魔笑弯了眉。
笑容中,有得偿所愿的得意,也有征服女神的快感。
婵红衣瞪大了眼。
脑海一片空白,唯余五个字:我被吻了?被强吻了!
不过。
无论是宁凡也好,婵红衣也罢,有一个念头,两者是共通的:他们,都愿意沉沦在彼此的美好里…生生世世!
于足下正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小凡与小婵而言,什么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都不如那巫山云畔留得香。
而那池灼灼其华的桃花水,便是人间…最风情!
…
百息后。
当婵红衣好不容易回过神时,宁凡早已不见了踪影。
偌大的内心世界。
只留下品味着适才那番,如津甜一般可口的,唇齿交织滋味的小婵女士,和她那又羞又恼又欢喜的…尖叫:
“啊!!!”
“混蛋,这是我的初吻!”
…
问:为何两人的灵魂能碰到彼此。
答:有词曰神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