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湄看着对方那张脸,忍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
“您老笑够了没有?有什么正事儿就赶紧说吧。”周湄真怕对方说喜欢上了这个地方,那她估计得搬店了。
瞎子环顾了一圈店内的布置,自己挑眉走进了里间,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瞅了眼周湄地脸,笑嘻嘻地说道:
“小丫头,我看你这面相,眼尾眉梢都带桃红色,可见最近在走桃花运啊,而且这些桃花开的地方乍一看混乱,以为是烂桃花,其实不然,这一朵朵地都开在自己的位置上,互不干扰,真是极品桃花相啊!”
周湄闻言心中一凛,将自己刚才看见此人的几分烦躁收了起来。
她差点就忘记了,这长辈看着吊儿郎当不靠谱,其实实力相当厉害,不然他又怎么能够通过面向看出周湄现在的情况呢?
一般越是厉害的人,面向被天机遮掩的也越厉害,实力差的人看到的面相,便会平平无奇。
这也是很多玄门高人无法窥探自己命运的缘故。
周湄心里念头纷转,边上瞎子还在笑眯眯地感叹:“再瞧瞧这夫妻宫,嘶——这一朵正宫桃花开的好灿烂啊!就是这桃花的花瓣隐隐透着点尖锐和凌厉,恐怕不好相与啊!”
“真是苦了那些其他的桃花。”瞎子一边念念叨叨,一边给周湄挤眉弄眼,“不过只要丫头你有心,这些桃花相安无事问题还是不大的。啧,想不到啊想不到,老混蛋那样的人,竟然培养出了你这么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小混蛋。”
“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周湄再一次按了按自己的额头,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人生来就让人瞧着觉得欢喜,而有些人,一开口就注定想要让人动手,她总算是明白自己师傅看见这人的心情了!
“您老到底有何贵干?总不见得是专程为了来点评我这桃花运的吧?”这话她听听也就罢了,谁当真谁是狗。
你当秦震澜是白活了这么些年吗?
真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开桃花?信不信分分钟都给你夭折了?
别人不清楚,周湄还能不清楚那个男人吗?他也许能够对那些对她示好的男人视而不见,因为他的骄傲让他不愿意低头看那些尘埃般的小人物。可但凡周湄对那人展现出超越男女之情的好感,他怎么可能毫无反应?
怒海微澜,大海表面泛起些许波澜,可渺小的生物无法意识到,这穿过了数万米深海才显露在海面的波澜,源头是怎样的滔天巨浪。
一如秦震澜本人,不声不响下就已经攻城陷地,流传到外面的东西,只剩下些流于表面的风传了。
这么想着,周湄觉得有些想念那个男人了。
“其实我就是来看看你。”瞎子笑了起来,那张帅气的中年脸上,露出几分柔和的,独属于长辈的温情,“湄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需不需要大人帮忙。”
周湄闻言,挑眉冷笑:“不需要,师傅走后,我在这世间便孑然一身,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
瞎子看着周湄侧身而立,身材修长而瘦削,自由一股傲然于世的骄傲。
“我不需要你们这些人虚伪的关心。”周湄冷笑,眉眼似刀,似剑,似傲竹,凌然划破这世间的虚伪。
瞎子被晚辈这么一顶,倒是反而温和地笑了起来:“你这脾气不修剑可惜了。湄之,你吃的亏还不够多吗?”
周湄看了一眼他,笑了起来,丝毫不见刚才的凌厉,带着点少女的清甜:“叔叔说的很有道理呀。”
瞎子在这儿看着对方的变脸。
沉默了一会儿,他无奈地摆手:“我走了,你有事情需要找我,就把消息递到东华山庄。”
周湄看对方离开背影,耸了耸肩,总算是将这一位大煞星给送走了。
街道外。
一辆黑色的奔驰安静地停在电线杆边上。
魏管家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打着小领结,挺胸收腹,两手放下小腹间,面无表情地站在车子边上,远远地看见男主人走出来,动作优雅地给人把车门打开,自己则是从另一边上了副驾驶。
“先生,刚才夫人打了电话过来,问您回不回家用餐?”
瞎子摁了摁太阳穴,淡淡地道:“回去吧。”
这时候的他退去了那一身浪荡劲,也不再是那个温和的长辈,神情看上去寡淡的很,淡淡地道:“魏德全,你跟在夫人身边多久了?”
“已经二十二年了,先生。”
“已经这么久了啊。”瞎子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吩咐道,“有指名道姓的消息递到山庄的,你亲自把消息拿给我,无论那时候我在做什么。”
“是,先生。”
魏德全哪怕是坐在副驾驶,也下意识地低眉敛目,不敢看后座上的男人。
瞎子想着刚才的那个女孩子,轻嗤了一声,一眨眼我们这小姑娘都已经这么大了啊,大的什么时候桃花开了那么多他都没注意
呵,特别是那朵正宫桃花。
真碍眼啊。
——
周湄送走了那个瘟神,心中却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认认真真地在自己的店铺里摆了一个阵法。
这阵法只能一个功能,驱邪。
她忙忙碌碌好一阵,才将某人刚刚经过的所有地方都“洗”了一遍。
这才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
虽然她觉得自己这么做也没什么效果,但是权当是在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吧。
然后她重新收拾了几样常用的东西,在身上的口袋里又装上满满当当的符纸,觉得比较有安全感了,这才关了店门离开了这条街。
她今天掐指一算,宜破阵。
——
东华山庄。
一辆黑色的奔驰驶入山庄内,明亮地灯光下,依旧能够看出这个山庄的豪气与阔绰。
瞎子从车里下来,走进已经敞开的大门。
一个打扮很贵气的女人,正坐在客厅里,她面前放着两杯茶。
看见男人回家,她颇为高兴地站起来:“东华,你回来了。”
瞎子歉意地道:“抱歉,本来是要回来吃饭的,路上遇到了些事情。”
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茶几,道:“这么晚了,有客人?”
“是的。”女人笑着道,“是田修明教授,三水大学里的一位教授,正好过来送画展的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