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沈钰站直了身子,双手抄进兜里,似笑非笑的看向傅慎言,“聊聊?”
说话的时候,一双杏眼别有深意的斜睨着。
傅慎言闻言看向我,思考了一下,便抬脚走进浴室,“书房见。”
说完,就嘭的关上了浴室的门。
沈钰伸出一只手在额头挠了一下,便转身走出了卧室。
大改过了二十分钟,傅慎言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睡袍,头发擦得半干,就丢了毛巾往门外走。
“等一下。”我叫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说完,转身替两个小家伙盖好被子,这才放心的跟出去。
推开书房,沈钰正端坐在沙发上,手里的咖啡已经快见底。
见我们进来,还不忘跟佣人再讨要一杯,“那个谁,给我再冲一杯,奶和糖都少放一些,齁死我了。”
话说的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在内涵谁。
我顺势就给外面守着的佣人递了个眼色,吩咐道,“不用管了,你先下去吧。”
转身关上门,又继续提醒沈钰,“咖啡喝太多了对身体不好,还不如换成茶。”
“习惯了,不好改。”沈钰不以为然道。
这时傅慎言低低的插话,“研究表明,长期大量饮用咖啡,会引起心率失调,胃出血,神经紧张等一系列副作用。”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你不是以为我像安歆他们一样,那么好骗吧?”沈钰有些不耐烦。
我直接将他手里的杯子抢过来,放到另一边的茶几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也老大不小了,总得为桑韵和点点想想。”
沈钰无话可说,哀怨的砸了咂嘴没有接话。
“不过突然停止摄取咖啡因的输入,也会造成心律失常,胃粘膜分泌不规律,神经紧张等后果。”傅慎言没头没尾的又加了一句。
“那现在是怎样?”我耷拉着脸,这男人究竟是跟谁站在一边?
傅慎言面不改色的在我对面坐下,“保持摄取,逐渐减量,适可而止。”
“”
沈钰和我一波默契白眼,说了等于没说。
“行了,说正事。”沈钰大概是等的太久,有些急躁,问道,“你们今天回去辞职,遇到阻拦没有?”
“阻拦谈不上,不过也算成功。”
接着,就跟沈钰粗略的说明了在傅氏的情况。
沈钰听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那这么说,慕容南川和慕容谨都没有露面?”
这也是我一直放心不下的,“消息都散出去了,露面是迟早的事,只是早晚而已。”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便多问了一句,“是不是你的人听到了什么风声?”
听我这么说,沈钰的表情严肃了许多,别有深意的朝傅慎言的方向瞟去,那眼神,明显是不信任的。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正想解释,傅慎言却先我一步开口。
“有人以我和小姝的名义,联系了国的长辈们,你是想说这个?”他面无表情的依靠在沙发上,神色淡定自若。
转头看他的时候,发现傅慎言已经和沈钰对上了目光。
如今各自都是盘踞一方的商场枭雄,眼神的交战剑拔弩张,并不能分出谁更强势。
只是沈钰更显得气势汹汹,“你知道这件事,那这么说,真是你做的了?”
饶是我在状况外,却听出了他话里冷飕飕的质问,赶忙打听清楚情况,“什么联系国,你们能别让我一个人在这猜来猜去?”
沈钰这才压着火气,没好气的给我解释,“你要重蹈覆辙的这个男人,派人越过我在京城的眼线,跑到国去送信,说是你和孩子们希望在国内定居,想让几位长辈都回来好好商量一下,哼,说的好听,不过是再打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罢了!卑鄙!”
最后这两个字,完全是咬着牙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大概的意思,就是有人以我和傅慎言的名义,意图将长辈们诓骗回来,再设法囚禁作为人质,要挟我们。
不得不说,能想出这一招的,心思不是一般的深。
就连我清醒之后,多番试探,也不过只能顾及国内的局面,而设计这一切的人,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应对,直接把手伸到了大洋彼岸的国。
若不是沈钰的警惕性今非昔比,我们大概又要顾此失彼,再次陷入被动了。
但这一次,我并不怀疑傅慎言。
面对沈钰的质疑,我伸手覆上傅慎言的手背,和他相握在一起,表明立场,“哥,不是慎言做的,这里面应该有别的误会。”
沈钰长长的吐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你没听见他都亲口承认了吗?小姝,你醒醒,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已经死过一次了,理智一点。”
我知道他是为我考虑,却还是想坚定一次。
握着傅慎言的手加重了力气,我苦笑着自说自话,“就是因为死过一次,才知道愿意为了我放下天之骄子的高傲,甘心做一个没有尊严地位的赘婿的傅慎言有多可贵。”
顿了顿,我才又继续,“哥,你不知道,不知道傅慎言是怎样成长到今天的,即便是慕容南川夫妻的错,傅慎言还是在那近二十年的复仇生涯里,将自己磨炼成了一个没有感情,对一切漠不关心的机器,那六年,正是因为那样的性格,才会因为至亲的话,对结发妻子的我不闻不问。”
眼眶不自觉被泪水打湿,我转过脸,含泪笑着望向傅慎言,“到任何时候,傅慎言都是那个不会绝对受制于人的,臭脾气的家伙,否则现在,傅太太的位置,早就名落别家了。”
傅慎言一边认真的听,眼里渐渐的生出笑意,越发甜蜜,反手将我的手握在手心。
沈钰一副想洗眼睛的神色,轰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说道,“我没工夫看你们俩你侬我侬的,总之我已经派人去查,要是最后的结果不如人意,傅慎言,你也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傅慎言这时才慢悠悠的转过去,“这么激动干嘛大舅子,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我做的了?”
沈钰的脸色更加难看,双眸低垂着,脸上写着“赶紧给我解释”六个大字。
傅慎言捻着我的手,手掌耷拉在他大手的虎口处,他用拇指不断的来回摩挲我的指节,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的动作,不紧不慢道,“聪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我的人的确去过国,也的确是请几位长辈回国,不过不是为了当人质,而是做诱饵。”
说完,蜻蜓点水的在我手背啄了一下。
痒痒的。
就像这句话,莫名的叫人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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