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坏人!呜呜——”
安歆气得不行,筷子一扔,双手捂着眼睛大声的哭了起来。
卢卡斯一看,黑脸愣了一下,随即把手摊开,略显抱歉的准备把硬币还回去,“sorry,dearbaby,我不是故意的,我将硬币送给你,让你当幸运儿,okay?”
“o!”安歆气的开始飚英文,“youarebada!”
“hey,小孩子可不能骂人!”卢卡斯双手撑在桌上,自诩正义的用英文连哄带威胁,“我是客人知道吗,对待客人要有礼貌,大呼小叫的,你爹地妈咪会打你屁屁哦!”
安歆一听,停顿了一秒,然后哭得更大声了。
我赶紧起身,过去安抚孩子。
把安歆抱在怀里,耐心温和的安慰,“没事没事,没有硬币也没关系,爸爸妈妈把未来的好运全都分给安歆,安歆还是最幸运的那个……”
我在这边苦口婆心,卢卡斯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直接在我的位置坐下,准备用餐。
傅慎言放下手里的刀叉,表情冷得吓人,直接下了逐客令,“今天是家宴,不欢迎外人,就不送了。”
不等卢卡斯开口,门口又飘来一声蹩脚的中文,“傅,别太小气了,华夏都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哪有赶客人的道理?”
进来的是矮个子奎恩,身边还挽着一个比他高出许多,化着艳妆的人造美女,女人身材比例很好,红色溜肩礼服完全将她的性感彰显,尤其突出的,当属纵深绵延的事业线。
这两人走在大街上,是个人都能看得出奎恩身价不菲。
等他们走近了,看清楚女人的脸,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厌恶。
果然是她,陆欣然,比起上一次,她的脸又动了不少地方,但眼神中的自以为是核对我与生俱来的敌意,丝毫未曾衰减。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吧,我生命中出现过那么多人,死的死,散的散,唯独她,在作死的路上孜孜不倦。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餐桌旁边。
“好久不见。”陆欣然偏了偏头,笑不露齿,恰到好处的礼貌,难得的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如果不知道她的过去的话,的确容易像这两个黑鬼一样,被她的伪装骗了过去。
好久不见?倒不如不见!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想让他们破坏年夜饭的气氛,我拉着脸,在心中一番措辞,准备直接赶人。
不料这时,又有佣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先生太太,有客到。”
话音刚落下,混杂着皮鞋和高跟鞋的脚步声便传进了大厅,很快,慕容瑾和欧阳诺面带微笑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傅慎言和我的脸色都难看到不行,大好的日子,该回来的不见人影,不该来的,全都齐了。
这叫什么事!
慕容瑾又开始发挥他,出神入化的自我催眠的本事,“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年夜饭嘛,就是要一家人在一起,那才叫团圆呢。”
说完,又自顾自的吩咐佣人添筷子,“劳烦加两副碗筷。”
佣人不敢接话,茫然的看着我和傅慎言,见我们没有反对的意思,才又悻悻的跑向厨房,“两位稍等。”
不多时,佣人便把椅子和筷子都置齐了,慕容瑾和欧阳诺自然的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
慕容瑾一口一个一家人,但稍加注意,便能察觉到我们这“一家人”气氛的微妙。
从慕容瑾他们进门开始,傅慎言脸上就写着“不欢迎”三个大字,简直不要太明显。
奎恩是最快发觉不对劲,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意识到这一点,他举起酒杯,化被动为主动,“sir,我是傅的好朋友,你是他的家人,以后就拜托你多关照了。”
狼和狈凑到一块能有什么好事,这两个人要是看对了眼,今后指不定给我和傅慎言惹出多大的麻烦。
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手里既没有慕容瑾的把柄,又不能将整个黑帮扫清,能做的就只有以不变应万变,眼看着他们结盟。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慕容瑾居然直接无视了奎恩的示好,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从善如流的品味着高脚杯里的琼浆玉液,好似与整个场景都格格不入。
就连傅慎言也不免多看了他一眼,猜测他在打什么算盘。
奎恩举杯的手,尴尬的悬在空中,坚持了足足五秒,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凝固,终究还是面色阴沉的把手收了回去。
他丝毫没有收敛戾气,杯子“砰”的一声重重摔在桌面上,杯子里的红酒洒落出来,好似这样就能宣泄掉心中的不满。
陆欣然沦落红尘多时,察言观色的能力早非寻常人能及,一看金主黑了脸,赶忙在旁边讨好,“奎恩先生,我陪您喝,酒这东西呀,一定要跟懂情义的人喝,不然还不如喝那白开水呢,您说是吧,来,我敬您!”
奎恩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即便如此,慕容瑾还是视若无睹,酒喝了一半,淡定的将杯子放到桌上,开始同傅慎言攀谈,“除夕可真是个好日子,除旧迎新,故人相聚,你说巧不巧,大哥,我今天,还真遇到了一位你的故人。”
傅慎言眯着眸子,淡定自若的审视着他,不发一言,周身却赫然笼罩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样的压迫感,足以让面对的人好好揣摩,到嘴边的话该不该说出来。
不过这对慕容瑾显然是无效的。
他一脸无辜的装着大方,明知故问的说,“大哥,你也很想见证这位故人吧?”
“什么人?”我可等不及他继续卖弄关子,今天不速之客太多了,上门添堵的人,我一个都不想再见,必须先问清楚。
慕容瑾嘴角微微上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眼里的笑意渐深,“原来还是大嫂比较念旧。”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抿了下唇,然后看向门口,声音稍微抬高了些,“进来吧,大嫂既往不咎!”
什么既往不咎?
又是我的仇人?
莫名其妙的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半天,门边才走进来一个衣着朴素的老男人。
他拘谨的站在门口,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眼神软弱而讨好,嘴里嘟囔着叫了一声,“太,太太,您还好吗?……”
“你认识我?”我指着自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倒是陆欣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盯着男人仔细打量,“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