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就依了长公主所言吧!”在大局之下李棠安算是妥协了。
这样就好了,至少在今年,所有人都能够皆大欢喜!
看着长公主已经和李棠安的意见达成了一致,陆瑾禾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将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两人。
“接下来王爷与公主殿下应当是要商讨重要事宜,瑾禾就不参与了。”陆瑾禾笑着说道。
李棠安眉头一皱,长公主笑了笑,牵起了陆瑾禾的手:“今日谢过瑾禾你了,若非是你……”
“殿下还是不必谢了,瑾禾不过是讲了些公道话罢了,到最后做决定的依旧是殿下和王爷二人好,二位都有济困天下之心,岂能以言语动之。”
说完这句话之后,陆瑾禾对着两人行了一礼:“今日瑾禾暂且告退,之后臣女还有要事脱不开身,无法施以绵薄之力,还请长公主与王爷莫要责怪。”
“是关于老兵的事情?”李棠安开口道好。
“那是自然,府中好不容易给瑾禾这个不学无术的人一些事情做好,虽说如今已有兄长相助,但做事总得有始有终才是。”
“好,若有什么事……”李棠安的话未说完便被陆瑾禾开口打断。
“瑾禾所做之事不过是一府,而王爷与长公主好所为之事事关一国,不能因小而失大。”说完这话之后陆瑾禾又对着两人一礼而后颇为洒然地离去。
出了王府大门之后,陆瑾禾瞬间后悔了。
这大冬天的,这边的情形要传达到宫里应当还有不少时间,将军府是回不成了,若此时去兄长军营……
当心头生起这个想法的时候,陆瑾禾忽然发现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钱财,没有钱自然是租不了马车。
这个天气若是在冰天雪地里步行进两个时辰,估计不久之后坊间便会出现传闻,陆家四小姐不幸冻毙于大街之上。
连将军之女都被冻死,不知道百姓会如何想法。
其实她还有个最为妥当的选择,那就回身进入王府,不管怎样都能够得个安生之所,毕竟自己是这王府的常客。
只是,当她的心里生起这个念头的时候脑海里忽然出现了李棠安与长公主相互靠近的画面,那回身的姿势顿时收敛,而后叹了口气继续迎着风雪前行。
“小姐!”就在陆瑾禾想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转过头一看,正是知夏,这个每次看她的眼神中都带着担忧的丫头,此时正举着一把有些惹眼伞。
这伞就像是在漫天雪地里绽放的红花,仅仅是看上去就让人多了一丝暖意。
陆瑾禾习惯地想要对知夏以笑脸相迎,只有如此,才能够让知夏安心下去,但忽然想到了以另外一件事情,顿时心头一沉,来到了知夏跟前。
“柳氏不会是因为没有抓到我,而迁怒于你把你赶出了将军府吧!”
知夏用伞为陆瑾禾遮住了飘散的风雪,笑道:“小姐,您担心得太多了,知夏如今好歹是个小头目,即使夫人要施以惩戒,也应会有正当理由才是,但知夏可是一直本分得紧。”
“也对,知夏一直都很乖巧。”陆瑾禾长舒了口气,“除了是我的侍女这一点之外,知夏可谓完人。”
“小姐这句话就大错特错了。”知夏那已经被冻得通红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严肃神色,“知夏倒是认为,这一生最大的好处便是成为小姐您的侍女。”
那认真地眼神让陆瑾禾心头一痛,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她在心中暗道,这丫头之所以会有如此想法,是因为她并没有如自己一般留存着死亡记忆。
若真有留存的话,定然会抱怨为何会跟着这么一个无能主人以至于到最后悲惨死去。
“小姐,今日随知夏去个地方吧!”不同的人熟悉的话语让陆瑾禾心头一震,随即嘴角泛起了苦涩的笑容。
“好吧,这老天是注定了让我今日要受他人摆布!”
“啊?”知夏一脸疑惑地看着陆瑾禾。
陆瑾禾摆手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一声感慨罢了,只希望知夏你带我去的地方不会叨扰他人。”
知夏拍着胸口说道:“小姐放心,那里本就是为小姐您准备的!”
按照知夏的说法那地方并不远,于是两人便没有租用马车,一同在风雪中前行,好在这风雪并不算大,路上的行人还有不少,让四周看起来不至于太过荒凉可怖。
陆瑾禾曾在一本书上看过,在雪地中独自远行,严寒只是所遭遇的威胁之一,还有就是那无尽的孤独之感,当然,这前提是在北方的雪原上。
虽说大燕京城已经极为偏北,但好歹是个人口兴旺的大城,而陆瑾禾也并非是独自一人,她身边始终有着知夏陪伴。
不过,知夏口中所说的“不远”却让她们行了大半个时辰,若非是因为今日去了城郊,身上的衣物还算厚实,陆瑾禾觉得自己此时应当已经被冻出了毛病。
只不过,这抱怨之语她还是无法说出来,知夏撑伞的手已经通红,陆瑾禾在途中几次想要将伞接过来都被知夏拒绝了,此时的陆瑾禾很是怀疑知夏那撑伞的手是否还有知觉。
“到了!”在知夏略显兴奋的声音之后,他们来到一个民居之前。
眼前这民居并没有院子,看上去也是寒酸至极,不过屋瓦总算是齐备的,作为普通百姓的居所倒是绰绰有余。
不过,念及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这么一个寒酸的房子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近乎一生的愿求。
京城居,可谓是大不易!
“这里是?”陆瑾禾开口问道。
知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之前小姐您生病的时候,知夏就想过要带着小姐您逃离将军府,后来想着这逃也得有落脚之处才行,思来想去便买了这么一个地方。”
知夏的话让陆瑾禾面色一滞,她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应对这样的场面,这似乎比之前长公主与李棠安的对峙还要难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