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斯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松开季桑，当着常黎的面掏出了消毒水，直接在空气里喷了几下。而后自己去了里间自带的洗漱间。
常黎……
微微眯起眸子
“啧啧啧，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洁癖到了极致”
说完，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常黎转而看向季桑，皱着眉，不解地问
“难道这家伙跟你在一起也是这样？”
可刚刚他明明都看到了，傅以斯抱着季桑抱得可紧了。
季桑……
洁癖？对她？
好像没有。
而且……傅以斯好像还挺喜欢和她肢体接触的。
季桑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她总觉得这个常医生有些怪怪的。可到底是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或许，她只是被刚才他的那一个媚眼给吓到了吧。
她竟然不知道，一个男生抛媚眼，能够如此妖艳，甚至和苏格的不相上下。
可和苏格不一样的是，眼前的这位常医生，未施粉黛，穿着也是干干净净的白打怪。
却能够做出美艳至极的动作来。
生为女人，季桑头一次觉得自己过得有些失败。
竟然在某些女人更擅长的领域上，比不过一个男生。
等傅以斯再出来的时候，他脸上还有这水珠，额前的头发也打湿了一点。看样子，是因为常黎的那一勾，而洗了整个脸。
常黎吹了一下口哨
“五分钟，比之前时间要短一点”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常黎见傅以斯长得太过精致了，没有忍住上前动了下手。
那一次，傅以斯整整待在洗手间洗了十来分钟。
闻言，傅以斯的脸沉了下去
“常黎，别给我动手动脚”
对于傅以斯的话，常黎一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副满不在意。
“又不会少一块肉”
男人突然冷哼了一声
“我不会少块肉，你会不会就不一定了，需要我打电话给阿木？”
常黎……
刚才还一副‘雨我无瓜’的常黎立马就后退了好几步
“没意思啊，傅以斯，你这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傅以斯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太想说很多的废话。
低头轻声问季桑
“老是做噩梦也不是办法，我们想办法解决好不好？”
这样温柔的声线，和刚才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常黎在一旁夸张地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小声嘀咕了一句
“肉麻死了”
可虽然这么说，却是撤了几步，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季桑先是没有理解傅以斯的话，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喊常黎过来，是因为自己。
季桑垂下头，微微抿着嘴。
说实话，刚才的反应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过。她只是简单地以为那些噩梦不过是那些被她遗失的记忆在作祟罢了。
现在不过是程建文说了一句模棱两可地话，她便会不受控制地想很多很多。
那些记忆也前仆后继，朝她翻涌而来。
越来越多的未知。
越来越多的恐惧。
季桑有些慌乱的扯住傅以斯的衣服
“可…可以吗？”
她怕，她怕那些被她遗忘的记忆如果被她想起来了，该怎么办。
男人像是想到季桑在担心什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只是让你不要太在意这件事情，解开心结，并不是让你想起过去的事”
傅以斯也不愿意让季桑想起过去的事。
“真的吗？”
季桑还是有些害怕。
傅以斯低低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常黎
“让他给你看看好吗？他很厉害的”
虽然某些行为的的确确傅以斯很不喜欢，但常黎在专业上却是没得话说的。
季桑犹豫地看向常黎，后者朝着她扬了扬手
“弟妹别怕啊，我很强的”
季桑……
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只不过顾忌到季桑的状态，常黎没有问多久，只是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情况，十几分钟就算是结束了他们的第一次会诊。
等常黎离开后，季桑没有忍住问
“这个常医生…一直都这样的吗？”
虽说工作时一本正经，可一旦结束，整个人像是变了一样。
那种感觉，她有些无法描述，说不太上来。
最奇怪的事她竟然隐隐约约觉得常医生是一个情敌？
季桑？？？？？？？
难道是因为常黎说过他们之前还被误以为是cp吗？又或者是因为常黎勾傅以斯下巴的那一下？
傅以斯一开始并没有回答季桑，而是先飞快地处理了工作，挪出送季桑回去的时间，在回去的路上说的。
“常黎他性取向男”
季桑？？？！！！
“断……断袖？”
傅以斯轻轻应了声。
季桑突然感觉身体失力，背微微靠在座椅上
难怪啊。
难怪她会隐隐觉得常医生会是自己的情敌。
敢情还真的有这种可能？
那……那他勾傅以斯下巴的那一下，算…算吗？
傅以斯并不知道季桑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怕季桑对以后的心理治疗有芥蒂，还替常黎说了几句话
“他平时就那德行，但是工作的时候能收得回来”
“国内算是数一数二的心理医师了”
“前段时间刚从国外学习回来”
“你去他那里，噩梦的事情可以舒缓一下”
“不会让你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不要怕，嗯？”
没有得到季桑的回应，傅以斯偏头看了一眼，发现她双眼茫然地望着前方，皱起了眉
“季桑？”
季桑回过神来，头脑里将傅以斯刚刚说的话缕了一遍。
傅以斯这是在帮常黎说话吗？
抿了抿嘴，转头满眼深意地看着傅以斯。
“那个…咳咳”
季桑停了一下，努力搜刮脑袋里的词语，斟酌了一番
“常黎是不是……追过你？”
季桑本来想问的是常黎现在是不是还在惦记着傅以斯，她是不是还得要提防一下这个男性情敌。
可到底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只能以这一种委婉的方式。
她相信傅以斯会明白的。
而傅以斯也的的确确明白了季桑的意思。
一张脸突然黑了下去
常黎有没有追过他，他不清楚。
不过有一段时间，常黎的确是缠了他很久，还是躲都躲不开的那种。
那是傅以斯第一次对人类的脸皮厚度有了新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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