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同是天涯沦落人
待老王反应过来,他意识到广土文书说的“滚”,并不是针对他的,哪怕文书再横,对他再有怨言,谅他也不敢叫他滚。想明了这点基底,老王很快知道了文书是在叫谁滚了,只是借着”滚“字,顺便耍耍官威,刺激刺激一下他这个领导亲戚而已。老王转身冲着老张吼道
”你是怎么搞的?我请你来代替我上几小班,弄出这么多事出来,害我被打了个耳光,中午一餐盒仔饭的报酬没有了,你自己负责吧!“
老王摸着火辣辣的脸夹,此个时候他也应该表个态给民委会的人,特别是给广土文书看看,扣掉了老聋哑人士老张一个盒仔饭的顶工报酬,随手一扇,把被广土文书打在自己脸上的一记借题发挥的大耳光,转还在老张的脸上回去。同时连推带踢地把他赶出了城北民委会的大门口,也不理会中年人老张的心里是多少懊丧无助,和那些缠在眼里欲流不能的的泪,只有一丝无比悲伤的委屈之气悄悄的泄了出来,溶在刚刚风雷瞬息的空气里,静无声息。
但老王此时的心里除了愤怒,那就是哪怕是装也得必需狠,要狠出一个状态出来。哪怕在民委会的工伤人员眼里只不过是一条凭借亲戚存在的狗,对于老张这样的人,他也得露出一副凶狠狠的獠牙出来,杀杀这只无辜的鸡给那些猴子看看,自己也是会咬人的。
沈晓仁的脑里映现出一幅图象
一个奴才在尖酸刻薄的封建官员的家里,受尽千般凌辱和虐待,始终不敢做出任何反搞的行为,更不敢有任何怨言,是因为生活所逼,担心被主人解顾失去生活依托。但他一走出到外面,就一副扯高气扬高高的样子,以自己是官家奴才的身份欺邻负舍,横加欺凌。这种人在历史上不泛其人,较为大众认知的例如大太监李莲英之流。
沈晓仁不禁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地自我叹息了一声。趁着他们走回大厅的时机,也走出了民委会大门。他担心若自己此时不走再呆下去的话,待广土文书等工作人员回过神来时,定会把那股不愉快的情绪泼泄到他的身上。因此也顾不上计较广土文书等人话里中所隐藏着的别有他意,便悄悄地趁机走出城北居委会的核酸检测点。
沈晓仁民委会的门口时,不禁转头回望了那一幅高高挂在城北民委会门口“为居民服务”的那块牌匾,夺入眼帘的几个黑底白字的牌匾,在阴沉沉的霁光里,流烁着一丝丝极其讽刺的光斑,心里头飘来一句话
“很多时候,弱者想要公平,都是废话!在绝对权力面前,他们所操纵的东西随时都足以让每一个弱小的生命无数次的毁灭!”
“只有自己强大是硬道理啊!”
沈晓仁把眼神从“为民服务”的牌匾上收回来,眼神闪烁着一丝丝不可理愈的戏谑神色,感叹了一声。向四处望了望,寻找刚刚还在前面躅躅行着的聋哑中年人的身影。
摸了摸口袋里的二十块元,心想“足够买一个盒仔饭给聋哑的中年人吃一餐了。”他莫名其妙的忘记了自己的困窘,同情起中年人来,内心总觉得挺同情他的不幸的,想请他吃一个盒仔饭,宽慰宽慰一下这个同为天崖沦落人的人来,慰问一下他受伤的心灵。
沈晓仁从城北民委会里走出来后,除了回头瞥了瞥民委会大门口悬挂着的黑底白字的牌匾之个,接着就把注意力放在寻找中年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