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水谣没费吹灰之力,用自家儿子就把赫兰的心收服了一半。
“以后你来可以给它带点生牛肉,崽崽很爱吃。”
她悄悄跟赫兰传授如何跟小雪狼拉进关系的诀窍。
赫兰立即觉得她这张小圆脸又亲切几分,一想到有机会可以给小狼崽投食,他干劲十足,恨不得天天加班!
“爷,我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来跟你汇报消息!”
“别,我没这需要。”
闫斯烨无情拒绝,并下达驱逐令,“你可以走了。”
赫兰舍不得放手,用晶亮的眼神表达:我还想再待会儿。
可闫斯烨依旧铁面无私,淡淡看他:不,你不想。
赫兰没有法子,只能恋恋不舍地放下小雪狼。
晏水谣接过崽崽,拿着它的爪子向赫兰作挥手状,“快,跟小叔说再见。”
赫兰看着雪狼柔软的小肉垫,心脏顿时又被三连击,萌到要滴出血来!
他对晏水谣的好感度再次刷升几分,他到今日才顿悟了,晏水谣这小胖妹是真能处!难怪王爷要带她回夏北!
就冲她的小狼崽也必须带上啊!
谁敢从中阻挠,他赫兰第一个就拔剑不答应!
这么会功夫,赫兰已经跟晏水谣站在同一战线,保持高度一致了。
待他走后,闫斯烨才挑着眉,缓缓问出一个词,“小叔?”
他瞟一下趴在地上的小雪狼,“赫兰的辈分什么时候变成小叔了?”
晏水谣觉着这称呼没问题,她指一指自己,“阿妈。”
再一指闫斯烨,“阿爹。”
又道,“赫兰是王爷的小弟,属于叔叔辈的没问题。”
闫斯烨无奈摇头,非要这么说,确实也没毛病。
此时工具狼已完成它的使命,跳下它阿妈的膝盖,一溜烟挤出门缝去找百里荣要吃的去了。
屋内又只剩下晏水谣跟闫斯烨两个人。
她今日是真正意义上第一回见到赫兰,见他从一枚极为模糊的人影,到货真价实地站在自己面前。
也算是闫斯烨对她的一种开诚布公。
“王爷,我听赫兰刚才的意思,你是把裘天宝他们给”
晏水谣抬起手,做了个割脖子放血的动作。
若不是魁鬼山寨被连窝踹掉,他们哪能在青崖山上大张旗鼓地冶炼兵器呢。
“为民除害罢了。”
这次闫斯烨没有跟她打哑谜,只是淡淡承认下来。
晏水谣虽然早有类似猜想,现在乍一亲耳听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裘天宝他们也算是自作孽,即便闫斯烨不出手,将来也会被别的有识之士干掉。
她不由想起相府之中,曾牢牢依附于裘天宝的某人,便问道,“王爷,秦双柳还有七八个月就要生了,我会在她孩子出世后再走吗?”
换言之,她还会在大燕呆多久,会久到秦双柳生完这一胎吗?
闫斯烨美目微睁,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我无法保证你什么,未来的事谁也料不准,你也许能呆到她孩子满月,又或许等不到她临盆。”
他轻挑眉头,“怎么,她生孩子与你何干?”
“没见过女人生产么。”
晏水谣无聊地嘟囔,“听说宛如鬼门关里走一遭,我这不好奇吗,不知道秦双柳从鬼门关回来是个什么样儿。”
毕竟古代产子不同于她们现代,没有高科技的接生技术和辅助器械,说是去趟阎王殿一点都不假,稍有不慎就难产挂掉了。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闫斯烨看着她,有意无意地说,“你自己生一次便知道了。”
一听这话,晏水谣立即露出见鬼的惊悚神情,吓的脖颈一缩,赫然挤出三道褶皱。
“王爷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不然为什么要咒我生孩子呢?”
闫斯烨没法跟上她的脑回路,好笑道,“这就算咒你了?”
“你托生为女子,自有孕育子嗣的能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如何能称得上是诅咒你。”
“那身子是我自己的,我也有权力决定不以母体为代价去孕育生命。”
晏水谣很认真地一字一句道,“孩子应该是爹娘相爱的结晶,而不是完成传宗接代任务的产物,我没有做好当一个称职母亲的准备,我有崽崽就够了,暂时还不想自己生。”
闫斯烨头一次听到这种想法,他自小长在深宫,看到太多试图用子嗣拴住男人上位的女子。
倒是从未听过有哪个女孩会说出不愿轻易生子这样离经叛道的话。
但一想到这是出自晏水谣那丫头的口,他似乎又觉着没那么奇怪了。
她的确是少有的头脑清醒,一心扑在活命赚钱上的奇女子。
若世间做母亲的都像她这样冷静自持,不将子女当成争权夺利的筹码,或许很多悲剧便不会发生。
可惜似她这般的太少了,多的是晏毓柔那样的,在孩子投胎到她身体里之前,就早已算计好一切。
她这刚进国公府,日子就不大好过了。
宴席当晚陈可维就没来她房中,她一直等到三更天都没等来她的夫君。
她派丫鬟去找陈可维,“郎君大概是醉倒在哪处了,你去看一看,顺便准备个醒酒汤,叫他早点回屋歇息。”
但很快她派出去的小丫鬟就回来了,面色尴尬地重复着陈可维冷冰冰的话,“大公子说,让小姐先睡吧,不必等他了,他今日还有朝中事务要打理,一会儿就宿在书房了。”
“什么?他要睡书房!”
晏毓柔这下坐不住了,撕开了贤良淑德的面具,新嫁娘的火红妆容衬得她脸色狰狞,“这是我入国公府的第一晚,他怎能撇下我去睡书房!这当我是下堂妇吗?”
丫鬟害怕地躲在桌边,小声道,“奴婢听说晚宴上大小姐也来了,她在前厅大闹了一通,言辞粗鄙,还,还直指小姐跟大公子是无媒苟合,让国公爷和夫人都下不来台。”
“最后还是二姑娘强行把大小姐拖出府去的。”
“可能大公子心里还为此犯堵,所以不愿前来。”
晏毓柔就听到脑中的一根弦,啪地声断掉了,她失力般坐回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