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真的吗?”苗小欢一双美目睁得浑圆,惊诧了一下,转而便满面欢喜地道:“大哥知道你的‘万象归元’神功已经登峰造极,浑身穴位都可以自由移动,根本需不着这个,自然不用给你说啦。”
一旁的李道长惊得张大了嘴巴。
他和苗小欢同行这些时间,经常听她说起尹天成和聂漠北,聂漠北的身手他是见过,确实是罕见的高明,但听苗小欢说他二哥才是他们中最厉害的。
那夜在小叙客栈他亲眼见尹天成出了一次手,但却如惊鸿一睹,虽然知道极为厉害,但是却没看清啊,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心里仍是没底啊。此刻听苗小欢这般说,才知道原来尹天成练的是“万象归元神功”。
这个功法听说已经失传一百多年了,为什么失传啦?原因很简单。最早也是有很多人去抢这绝世武功秘籍修炼的,可是抢来的人最后都发现自己练不会呀?凡是练的人都练着练着就走火入魔了,没有一个正常的,所以到最后这珍宝般的东西就成了废品,再也无人打听他的下落,不知道落在了谁的手中。
尹天成听苗小欢这般说,只是爽然一笑没再多言,举目向四周眺望,见此处都是田地,道路阡陌,只有西北边有一片房舍,像是有几户人家。便问李道长道:“道长,你说我们现在是去买了马匹跑路好啦,还是就近租一个农家小院暂住两日啦?”
李道长道:“我们现在身上都有伤,而且附近的村子一般也不能买到马匹,要想买马只有进城,可现在城里不但聚集了很多幽冥教高手,而且还有妖孽,我们是万万不能如此去冒险的。
依我看,我们先在附近住上两日,等身体复原再作打算。租房子不是上策,怕泄露了风声被幽冥教找到,最好是找找有附近有没有废弃的房屋,悄悄住下来。”
尹天成道:“可是就怕我们隐藏得再好,也会被那些妖人找出来,他们中可能有人会推算之术的。”
“嘿嘿”李道长笑道:“要是我们赶路,那我是拿这没有法子,但是只要我们找地方住下,我就可以布一个七星隐遁阵,这样一般的卜算之术就无法找到我们的所在了。”
苗小欢喜道:“太妙了!原来道长还会这法儿啊,你也教教我好不好?”说着捧着双手可怜巴巴地望着李道长。
“哈哈……”李道长不由笑道:“这是道术,需要道法驾驭,你又不想做道姑,可是学不成的。”
三人说说笑笑,朝那边房舍走去。
由于前几年战争频频,死了太多的人,很多地方已是十屋九空。这边稀稀落落分布了三家房舍破败得已不成样子,早就没了人住。尹天成他们住进了东首那家相对来说最完好的屋子。
李道长从怀里摸出七枚铜钱,微闭双目,嘴里不知念叨了些什么,然后大叫一声:“结阵!”,手掌上七妹铜钱便朝着不同方位飞射而去……
慕容府内
慕容长乐穿着白色的里衣躺在床上,微带倦容地半眯着眼睛,任身边的美丽女子给他揉捏按摩,有些慵懒地问道:“你去看过婉儿了?”
女人柔声道:“是的,这丫头可能是被吓着了,在房里有些傻呆呆地。对了老爷,婉儿既然活着,那你明天的招亲大会是让婉儿去还让芙儿去啦?”
“当然是让芙儿去了。”慕容长乐没有睁眼,但是语气毫不犹豫。
女人眼底划过一抹惊诧之色,但口上语气却是未变,笑道:“那老爷这是为什么啦?芙儿毕竟只是干女儿的身份,别人未必会那么满意啦?”
“这有什么?”慕容长乐胸有成竹地道:
“明日我只用说是尹天成夜里闯入府中抢了九龙琴和婉儿,所以不得已才让义女芙儿代替。芙儿长得也算难得的美人儿,我只要再允诺上丰厚的嫁妆,对那些参赛的人来说不会有多少区别,逼近他们只是为钱色而来。”
“那如此一来婉儿小姐怎么安置啦?她再也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难道就这么一直关着吗?”女人道。
慕容长乐邹起了眉,没有回话。
女人看他如此,面上焦急之色一闪而逝,只柔声道:“老爷,我看还是不要说婉儿小姐被抢走了的话。就让她亲自去吧,她若果能嫁人活命,过正常人的生活,一定会感激老爷的……您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慕容长乐一下睁开眼来,不悦地看着女人道:“你懂什么?这些事情你不要瞎参合!你怀孕快三个月了,自己安安心心的养胎,把我儿子给我顺顺当当生下来才是你的责任。”
“是,老爷!”女人忙低头应了一声,又有些怯生生地补充道:“其实奴婢只是想……想婉儿小姐毕竟是您的亲骨肉,又那么孝顺,好歹还是给她一条活路。”
“哼!”慕容长乐冷哼一声:“她要是真孝顺,就不会当面拒绝小王爷的亲事,也不想想,我们这样的商贾人家,能做侧妃已经是很好的了。并且只要争得侧妃的位置,正妃也可徐徐图之。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女人忙笑着安慰道:“老爷不用动怒,凡是都有两面嘛,若是她当初真的嫁入了王府,老爷也不会加入幽冥教,那老爷这多年的顽疾也不会被治愈,妾生也不能为您怀上骨肉啊。”
慕容长乐终于消了怒色,翻身压倒女子身上,捏着她的下巴,淫笑道:“这话倒是没错,管他以后是福是祸,至少现在能活得痛快!”
……
天还才蒙明,慕容长乐被房外丫鬟大声的喊声吵架,腾地坐起生来,怒道:“谁大呼小叫地干什么?”
门外丫鬟战战兢兢地回道:“老爷,小姐她……小姐不见了!”
“什么?”慕容长乐惊了一跳:“门是锁着的,还让你们看着,怎么会不见了?”
“奴婢也不知道……”
慕容长乐披着袍子,怒气冲冲地打开房门,一脚踢在门外跪着的丫头身上,骂道:“你们是死的吗?这么大一个活人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床上的女人拥着被子的手微微颤抖,面色苍白的看着他们。
丫鬟被一脚踢在胸口,顿时吐出一口血来,忙捂着胸口哭求:“老爷饶命,奴婢是被人放了迷香睡了过去。”说着从袖子里摸出还未燃尽的一小点褐色盘香递了上去。
床上的女人此时脸色更难看了。慕容长乐拿过来闻了闻,丢在一边,转过脸,目光像刀子一般落在穿上的女人脸上,对丫鬟扔下一句话:“此事不要声张,叫王三带人出去找,一定要给我把尸体带回来!”
丫鬟如获大赦,忙应了声“是!”撑着身子站起来退了下去。
慕容长乐目光阴冷,一步步朝床上的女人走去,女人此时一咕噜从床上梭下来跪在地上。
“老爷,奴婢知错了!”
“啪啪!”的两声脆响,慕容长乐左右开弓,两个耳巴子已经扇在女人脸上,打得女人嘴角渗血。
“你个贱人!真是反了你了。别以为你怀着我儿子我就不会把你怎么样,要知道想给我生儿育女的多的是,我现在想生多少就能生多少!”
“老爷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奴婢以后什么都会听您的。奴婢只是想着当年若不是小姐可怜我,将奴婢带来慕容府做丫鬟,奴婢早就饿死在逃荒的路上了……老爷,您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哼!待会儿再来处置你这贱人!”慕容长乐怒气冲冲穿好衣服,摔门出去。
……
大约已经辰时中旬了,慕容长乐叉着腰,在客厅门口不安地走来走去。一会儿,一个四十几岁的精干男人匆忙赶了过来。
慕容长乐远远冲着他道:“怎么样?找到没有?”
男子跑上来,抱拳道:“老爷,这城中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没有查到小姐踪迹。”
慕容长乐跺脚骂道:“可恶!只怪我昨夜一时心软,没有当时就一掌把她毙了!”
“老爷,那现在怎么办?独角峰那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现在甘四料理着,但最迟也不好拖过已时去……”
慕容长乐揉揉额,定了定神道:“去给甘四说,比武辰已相交之际开始,你也先去打点吧,我晚点就会到。”
……
独角峰在霁州城东郊五六里之外,一座孤峰参天矗立,山势非常陡峭,不少地方没有泥土,不生草木,只露出光秃秃的大片大片的石壁。
山下西面是平原沃土,常年有人耕种,只是现在冬天才过,粮食早已收割,又还没到新春播种时间,地里只长出大片大片嫩绿的野草来。近几日这里人来人往,如同集市一般热闹,已将这片土地踩得如同广场一般硬实,草已被踏进了泥里。
山峰东边却是流金河,河虽不宽,但水却很深,包着小半个独角峰蜿蜒而去。
此时这西面山脚下人影穿梭如织,欢愉的乐器声夹杂着人语声沸沸扬扬。原来,那慕容财主在这边山脚搭建着一个两丈见方的小舞台,正对着十几丈外那华丽的迎英台。小舞台上有乐队和歌舞姬正在表演。
迎英台左右都安放了长桌,放着茶水瓜果供游人取食。桌边还分坐两位体面的先生,为报名的人登记入册,更有小厮、丫鬟、护卫若干,穿梭其间供应物品,维持次序。
比赛的时间还没到,所有人现在都还不能上山去。这些人有的三三两两站在一起,一边交谈一边审视周边的人,有的则独自一人游目四顾。彼此目光相触之时,空气中似乎能响起无数“呲呲”兵刃摩擦之声。
而这些人中,有一个人却有些奇怪,因为只有他带着黑色小帷帽。此人身形高大俊伟,穿一袭深蓝色窄身长衫,腰带上坠着一块墨绿色方玉,方玉镂空,里面成三片叶子的形状,身上不见佩戴任何兵器。
此人转动脖子,像是在人群中寻觅着什么。
少顷,他如箭一般一下窜起射向独角峰,在约六七丈高的地方像鸟儿一般翩然落在一山石之上。
他去得快极,落时却轻缓,不只是动作潇洒好看,更显示出这人内力已到了收发自如,力道大小快慢皆能随心所欲调节的超高境界。山下有人惊呼道:“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