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知晓风先生的意思,起身道“你们也应该饿了吧?我去厨房做点吃的,等会儿就能吃上。”
风先生连忙起身“岳母大人,使不得,做饭有厨房的人,怎能劳您费心?快请坐下。”
楚氏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小茜受了惊吓,我做些她吃惯了的东西给她压压惊,相爷不必客气。”
楚氏这样说,风先生也不好再推迟,只能恭敬地送他出屋门。
楚氏走后,风先生来到小茜身边,揉揉她的头发,轻声问道“吓到了吧?”
小茜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风先生满脸愧疚与自责“是我不好。”
小茜挤出一个笑容,安慰他道“事情来得突然,谁都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现在好好的,你别自责,倒是那些暗卫,他们可有家人?要好好抚恤才是。”
风先生心有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表达,最后化作一句简单的话“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会让你遇到这样的事。”
小茜却道“谁能保证一辈子的平安,我知道你已经为我做了全面的防护,发生这样的意外不是你的本意,我好好的,便够了。”
风先生道“这几日我告假在家陪你。”
小茜连忙拒绝“你这样会使我不安,阿姐有着身孕还能打仗,我虽然胆小,更不懂什么大义,但我知道国家大事比任何事都重要。”
“如果你是贩夫走卒,大不了这几天不出摊了,但你是一国之相,绝对不能做这种事。你要是担心我,就多给我派些人手。”
望着眼前善解人意的妻子,风先生叹息一声,道“我下朝后就立即回来。”
小茜点点头“嗯,这才对。我敬仰那些为国为民的英雄,而我夫君,也一定是那样的人。”
风先生一时五味杂陈,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小茜是个应该好好呵护的孩子,只想在有生之年好好照顾她就好。
他从未想过,这年轻的妻子能理解自己的抱负,并支持自己。
到底是他狭隘了,他总把小茜当作孩子,却看不到这小姑娘也在成长。
这颗柔柔弱弱的心里,也存在令人敬佩的品质。
他不禁有些唏嘘,一个弱女子尚且知晓国事之重,为何那些满腹经纶,靠读圣贤书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却总在汲汲营营,趋利避害。
这可爱的小妻子,的确没有娶错,不枉自己老脸都豁出去,连哄带骗才把人娶到手。
然而,今日的事绝不能再发生了。
厨房里,楚氏正在忙活着。
虽然女儿们都过上了好日子,女婿也对她极为孝顺,但她依旧很勤快,手艺又极好,经常做一些美味佳肴抚慰众人因忙碌而疲惫的心。
她的关怀从来不热烈,但却润物细无声,悄无声息地就能让人心里熨帖舒适。
这会儿,她正在做小茜做喜欢的小排骨。
忽然听到有脚步声,她也没急着回头,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事情,可当她看到那抹黄色的衣角时,眉头不由皱了皱。
是文茵。
文茵在房里左等右等,也等不来父亲的关心,打听一下,才知晓父亲回了院子后,便再也没有出来,倒是那新夫人的母亲,把自个儿当主人,竟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于是她便过来瞧瞧,究竟是怎样不要脸的人,才会干出喧宾夺主的事。
望着楚氏忙碌的背影,她冷笑连连,不由在心里呔了一句母女俩都是一样的不要脸!
“这不是夫人的娘亲吗?我该怎么称呼您才好?老夫人?还是外祖母?似乎怎么称呼都不合适。”
楚氏并未言语,继续忙活。
文茵被这样的无视打得脸颊深疼,她不由恼怒,继续阴阳怪气地道“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嘛!”
楚氏放下手中的东西,回眸看了文茵一眼,道“听相爷说姑娘饱读诗书,不知这名不正言不顺从何而来?”
“是陛下谕旨赐婚名不正,还是三媒六娉言不顺?若是相爷与我的女儿结合名正言顺,那又怎能说我名不正言不顺?”
文茵眉头一皱,怎么谁都这么牙尖嘴利?怎么谁都和她作对?
怒极的她根本找不到话来反驳楚氏,只捡最难听的话来说“怎么名不正言不顺,还要我解释么?”
“谁不知道你来路不正?谁不知道我父亲的小夫人是个野种?小小年纪就能勾搭上我父亲这个年纪的人,行事作风还真有那么几分风尘味!”
楚氏默默地看了文茵半响,本来认为这话刺耳至极的她,忽然觉得没有生气与争执的必要。
别人对小茜的身份指指点点,她必定怒不可遏,但文茵却没资格说这种话。
看着这样疯狂又偏执的文茵,她也歇了用恶毒的语言反驳饿心思,只管认真地做手里的事。
文茵似完全疯了,她冲上前,把整瓶花雕酒倒进楚氏刚腌制好的排骨中,而后得意洋洋地挑起眉头。
“啊,我不是故意的,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楚氏虽然随和,但不是没有脾气,这小排骨是她特意为小茜准备的,虽然还没有下锅,但先前所做的每一个步骤,都饱含她对女儿的心意。
楚氏看着已经不能用的排骨,满脸惋惜,而后回眸望着文茵,静静地望着,半响才道“你这么做能得到什么?是你父亲独一无二的宠爱,还是其他的什么?”
文茵冷笑“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难道您也要怪罪我不成?看来您的度量,很狭小嘛!”
楚氏道“你就是个粗鲁又没有礼貌的人,自私狭隘,且偏执桀骜。”
说着,楚氏把盆里的小排骨泼在她脸上,随即将盆掷到她脚边,恼怒地道。
“像你这种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身上的人,疼爱的你才会忍让,原谅你的蛮横与自私,但是抱歉,我容忍不了一个目无尊长的晚辈,请你离开,不要妨碍我。”
文茵浑身都是酒与葱姜蒜的味道,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氏,气得她疯狂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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