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
“你有主张?你又有什么恶毒的主意?”南宫哲终于爆发。
从小到大,亲眼目睹母后为了权力,陷害这个,谋划那个,一桩桩,一件件令人发指的罪行,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大哥的坠马,二哥的失聪,三哥被流放,四哥的痴呆;甚至,三叔的死,父皇的常年卧病……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其实都只是为了一个终极目标——让他登上权力的顶点,坐上那把人人称羡的龙椅。
可是,真正地坐到这个位置之后,他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应付那些如山般压过来的公文和折子。
后宫争宠,嫔妃相斗;质子失踪,沐风交恶;连日暴雨,泯河决堤;灾民流离,疫病横行;国库告磬,边关告急……一桩接一桩,一件连一件。
他忙得心力交瘁,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以前,这些事内有母后定夺,外有三叔做主,前有南宫澈杀敌,后有南宫博坐镇。他只需装装样子,摆个场面。
可是现在,南宫澈忙于寻找方越,撒手不管国事,南宫博因造业太多,在狱中被折磨得手足皆残,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目不视物,早已是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而他的母后,失了竞争的对手,日日沉迷酒色,公然召了一群年轻的男宠囚在慈宁宫里,日日笙歌,夜夜燕舞。
他好言相劝,反被她屡次奚落,结果,最终酿出丑闻祸端。
“皇帝,跟在我身边二十几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你不杀人,人必杀你!”端木华冷然嘲讽。
“母后,你口口声声为了我,为了皇权!你有没有问过我,这究竟是不是我想要的?”南宫哲悲愤而哭:“这皇权里,隐藏了多少辛酸和血泪,掺杂了多少荒唐和无耻!”
“笑话!这世上,有谁不喜欢权力?”端木华厉声大喝:“皇权,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大的梦想与追求,你为什么不想要?有了它,你才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也包括,指鹿为马?认弟为子?”南宫哲跪到地上,痛哭失声。
“你,知道了?”端木华竭力装得镇定:“这也没什么不对,是宫里自古流传的办法。”
眼看肚子一天天变大,她再也不敢冒险堕胎,只能找了个宫女,赏了个才人的封号,让她假装怀孕,到时临盆,便称是当今万岁的亲生骨肉。
端木原以为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宫里的太监宫女早在私下流传,各种流言绯语闹得沸沸扬扬,喧嚣尘上,终于传到年轻的皇帝耳中。
“也,包括我的身世?”南宫哲痛苦地问出压在心里几十年的疑问。
母后与三皇叔有染,由来已久,他早就怀疑自己不是父皇亲生。
“胡说!”端木华面色铁青,神情严厉:“你是先皇的亲生骨肉!否则,南宫博岂会与你争夺皇位?”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南宫哲惨笑着拂袖而去。
“皇帝,皇帝!”
皇宫里烟火冲天而起,欢呼声震耳欲聋,盖过了她的呼声。
大邺二年正月初一,大邺皇帝南宫哲自谥身亡,享年二十四岁……
举国震惊,朝野上下,一片混乱。
各老臣纷纷上折,力保晋王亲政,力挽狂澜,救国于危难之时。
一时间,京里侦骑四出,寻访晋王下落。
同年二月,晋王南宫澈登基,改国号永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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