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秀问道:“你昨天玩到很晚吗?”
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韩佳之就气不打一处来:“昨天遇到一群疯狗,不仅搞砸了聚会,还搞砸了我的心情。”
“那你没事吧?”
“我倒没什么事,就是刘丁里被打进医院了,现在嚷嚷着要我去看他,要不然他就要在医院上吊了。”韩佳之感觉有些头疼。
今天打开手机才发现,昨天晚上刘丁里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以及几十条信息。
她昨天晚上实在是太累了,回到家后倒头就睡了,谁还能想起刘丁里啊。
以蛇蝎心肠著称的韩佳之,在刘丁里的哭诉下,破天荒地生出了几分愧疚感。
“你没事就好,反正也还有一个小时才放学,先把今天落下的笔记给补上吧。”
说着,夏木秀从抽屉里拿出了五六本笔记本还有一些课本。
韩佳之拿起其中一本笔记本,随意翻了翻,漫不经心地说:“从昨天开始,我妈把我每个月的零花钱扣除了四分之一。”
韩佳之从小被她爸带得桀骜不驯,除了学习以外,她几乎算得上是十项全能。小时候为了上空手道课,偷偷从学校翻墙逃学,后来她妈气得和她爸分居。
从那时起,韩佳之的教育权利和生活费用,全权由她妈来接手。
她妈为了让她好好学习,就给她定了一条规矩。这个月能拿多少零花钱,全看她自己考第几名。
当时的韩佳之憋屈得要命,故意把家庭补习老师全部气走,就是为了跟她妈对着干。
可是最后,她还是屈服在资本家的裙摆下了。
没钱的日子太难熬了,别说吃喝玩乐了,就连她马场的会员费都冲不上了。
没办过,为了钱,她只好按照母亲说的考到第一名。
可是资本家的心情阴晴不定的,昨天竟然通知她从这个月开始,她的零用钱被砍了四分之一!
韩佳之就是因为这件事一直闷闷不乐,所以才去酒吧纾解心情的,结果就发生了之后的事情。
‘该死的费斯汀格效应。’
夏木秀完全无法感同身受韩佳之现在的心情,她疑惑地看着韩佳之,问道:“所以呢?”
韩佳之语气坚定地说:“这种丧权辱国的霸王条款我是不会接受的,我要绝学以明志。”
夏木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边收拾笔记本,一边说:“那这算是你个人原因拒绝学习,这个月的工资你还是得照常发给我。”
韩佳之为了气她妈,拒绝了所有的家庭教师,然后私下找了身边学习名列前茅的同学给自己辅导。
虽然韩佳之表面吊儿郎当,整日骄奢淫逸的没个正行,私底下却在暗搓搓地努力学习。
这无声的反抗,也是她唯一的倔强了。
所以,为了这场无声的反抗,韩佳之每个月要给夏木秀支付五千块钱的辅导费。
以前挥金如土的韩佳之当然不会把这五千块钱放在眼里,可是她现在马上就要跟自己的资本家母亲拉开一场艰难又漫长的战争。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五千块钱也足以将她压垮。
韩佳之看向夏木秀,不可置信地说:“我们好歹也做了三年朋友,你竟然落井下石?”
夏木秀假装懵懂地说:“那要不然我给你一个友情价?”
“……”韩佳之无言以对,最后只是靠在椅子上独自生闷气。
夏木秀偷偷地勾起了愉悦的嘴角。
放学后,韩佳之直奔医院。看到手脚都被打上石膏的刘丁里,发现他还真没夸张,他是真的惨。
“韩佳之!你有没有良心啊!!我昨天快被人打死的时候,没给110打电话,没给120打电话,一颗心全扑你身上了,结果你丫的竟然关机!!”
瘫在床上的刘丁里对着韩佳之一顿声嘶力竭地怒吼,不知道的还以为韩佳之是什么抛妻弃子的无耻男人,正在被自己刚分娩的妻子责骂呢。
韩佳之耐着性子,揉了揉耳朵,毫无同情心地说:“行了,你的医药费我帮你交了。”
刘丁里愤愤不平地说:“这本来就该你出,你惹的事,结果你丫爽完了就跑了。我莫名挨顿揍!”
韩佳之双腿交叠地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拿起柜子上的杂志,随意翻看了两眼,丝毫没有愧疚之态。
在赶来之前的那点子愧疚心,早被刘丁里的大嗓门吼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韩佳之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刘丁里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跟她从小长大,深谙她的性子,要不然这朋友怕是做不成了。
“不过你好端端的干什么打别人啊?”
韩佳之一目十行地看着杂志,随口回答了句:“看他不爽就打了,哪用得着理由。”
刘丁里能信她这套说词?他问:“是不是他调戏你了?”
“他摸了我一下。”
刘丁里无奈地说:“大小姐,在酒吧被人摸一下,占点小便宜不是很正常吗?”
韩佳之瞥了他一眼,然后合上杂志,严肃地说:“我是花钱来酒吧玩的,不是来被人占便宜的。别人我不管,但是敢摸我,就要做好进icu的准备。”
“呵呵。”刘丁里干笑了两声,自嘲道:“别人进没进icu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快要进去。”
韩佳之终于耐不住脾气了,不耐烦地对刘丁里说:“不就是挨了顿打吗?没完了是吧?医药费我交了,酒吧里的事情我也摆平了,你还想怎么样?”
刘丁里躺在病床上,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眼珠子转了两圈后,突然朝韩佳之扬起一个狡诈的笑容,他不怀好意地挪动着身躯靠近韩佳之,说:“要不然,我们玩一局大冒险吧?”
韩佳之看着笑容猥琐的刘丁里,没有说话,想看他接下来玩什么花样。
刘丁里兴致盎然地说:“平时你玩游戏输了都是直接喝酒的,真心话大冒险从来没参与过。要是你答应玩大冒险,这件事我就既往不咎,再也不会提起,怎么样?”
韩佳之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玩什么?”
刘丁里突然来精神了,一改刚才那死气沉沉的模样,精神抖擞地说:“怎么说也十几年朋友了,不为难你,就随便从通讯录里挑一个异性朋友表白吧。”
韩佳之思忖了片刻,觉得也不是很难,就答应了。她拿出手机,刚打开通讯录,手机就被刘丁里夺走了。
刘丁里用他那只没被打石膏的手,拿着韩佳之的手机,贱兮兮地说:“为了以防万一,手机我拿着。我就一路往下滑,滑到谁,你就打电话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