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女儿和女婿一起来,巫守贤的神色比刚才好看多了。
他还是很喜欢这种面子工程的,尤其是郁修的身份不一般,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被女儿女婿问好,巫守贤也觉得一扫刚才的郁闷。
借着长辈的身份多说了几句话,巫守贤又快活起来。
巫凡心轻轻靠过去:“爸,今天您就不该带着阿姨和白暖暖过来,明知道我那两个舅舅的脾气,您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不带她来,您还是秦家的女婿,带了她们来你让外公也不好这么跟您亲近啊。”
巫守贤本来喝的不多,听了女儿的话顿觉清醒。
其实他本意也不想让白氏母女这么快到秦家面前亮相,最好等到白暖暖顺利生下孩子,在欧家的位置固若金汤后,再来个锦上添花。这么一来,秦家就算不看巫守贤的面子,也该给欧家几分薄面。
到时候一切就水到渠成,根本不会出现像今天这么尴尬的场景。
可白芊抹着眼泪在他面前说了几句后,他就轻飘飘的不知所以了,再加上白暖暖找来的暖玉当贺礼,巫守贤脑袋一热,就带着她们俩一起来了。
现在看看,白氏母女目光短浅不说,行事作风也大有问题。
想到这儿,巫守贤背后一阵凉意。
而他没注意到,巫凡心已经悄悄地将一只信封塞进他的上衣口袋里。
那只信封被叠的小小的,巫凡心又刻意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不过两三秒的时间,一切已经搞定。她宽慰的笑笑:“不过爸你也别往心里去,我想外公和舅舅他们应该没有记仇,他们也不是这个性格。”
巫守贤满头冷汗的点了点:“应该是这样。”
下一秒,巫守贤狐疑的盯着她,“你不是最不喜欢你妹妹跟秦家扯上关系的吗?现在怎么又好心为她说话了?”
郁修在一旁开口:“这个道理还不明白吗?就算我们内里怎么闹得难看,对外我们还是一家。凡心还是你的女儿,白暖暖也是巫家的千金。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们丢人出丑吗?”
“就算你们愿意,我们也觉得面上无光。”
郁修最后一句话听得巫守贤面色铁青,他将这句话翻来覆去的在心底念叨了好一会儿,越发觉得大女儿跟着郁修反而成熟稳重了不少,小女儿被母亲白芊影响的只会做这些事情。
这次要不是白氏母女撺掇,他也不会脑袋一热带着他们来秦家贺寿。
结果暖玉是送出去了,还平白丢了一回人。
巫守贤这么想着,还觉得牙根痒痒,心里不爽的很。
那边的白芊长袖善舞,周旋在各家名媛贵妇之间,将自己巫太太的身份坐实坐稳。直到宴会结束,白芊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先把白暖暖送回欧家,然后巫守贤和白芊才打道回府。
在路上,巫守贤就忍不住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们不准冒尖往前闯。”
“你这是怪我们母女了?”白芊顿时泪光闪闪,“不是你说了,要让秦家认可我们暖暖的吗?你看暖暖多用心啊,还专门花了那么多钱找来的暖玉,光是这份心不比那个巫凡心强多了?”
巫守贤无奈:“就算再强,她也比不上人家亲生的外孙女!”
白芊被呛得哑口无言。
巫守贤一想到今天宴会上的种种,语气越发强硬:“下次不准再这样!要让秦家承认暖暖,后面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犯不着今天这样莽撞的往前闯!钱是花了,效果反倒大打折扣!”
白芊张口结舌,被巫守贤好一通数落。
她嘴角沉了下来,神色很不快活。
然而,不快活的还在后面。
巫守贤回到家换下衣服,白芊意外发现他上衣口袋里的信封,打开一看,里面还是那几张熟悉的照片,吓得她当即腿脚发软,眼前发花。
好不容易趁着巫守贤不注意,将这几张照片毁尸灭迹。
白芊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吃不准巫守贤到底知不知情,毕竟这照片是从他的口袋里发现的。如果巫守贤早就知道了,这段时间都是在跟自己演戏呢?
这么一想,白芊背后都凉了一片。
毕竟,论起演戏,白芊还是老手,这么多年能得到巫守贤的钟爱还不是全凭演技。
几个呼吸下来,白芊只觉得目前的道路有些不安定了,她或许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白芊匆忙将巫守贤的衣服塞进洗衣机,然后拢了拢头发,往房间走去。
户外一片月朗星稀,初冬时节的夜晚透着干净的冷冽,呼出的白雾都那样有趣。巫凡心玩了好一会儿,才在郁修不耐的催促下坐进车里。
郁修说:“晚上还没玩够吗?你外公那么大一个蛋糕,你吃了足足三块。要不是我拦着,你还得继续第四块第五块。”
她吐吐舌尖:“没办法啊,就是好吃嘛。”
“好吃也不能这么吃。对了,你给你爸口袋里塞了什么?”
“我还当你不会问呢。”巫凡心鬼灵精怪的眨眨眼睛,“是个好东西,这是我送给他们的大礼。”
“你可别玩火自焚就行。”
“老公,别忘了咱们俩现在在一条船上呢,我要是烧起来了你难道还能干坐着看戏?”她皱皱鼻子。
“也对。”男人轻笑一下,“这么说,我得时刻准备着帮你灭火了。”
“也对我有点信心嘛,或许,你只用在头等席看一场好戏呢?”她轻笑着,突然从包里拿出另外一份饼干,“喏,给你的。”
“干嘛?我今天又不过生日。”郁修有点意外。
“这是我一炉做出来的,跟给外公的那一份有点点不一样。”女孩狡黠的笑着,“尝一块嘛。”
郁修盯着她好一会儿,终于很给面子的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唔,好甜……你糖放多了吧?外公真是对你滤镜太厚了,这样的饼干也能算好吃?”男主毫不留情的点评。
下一秒,他从饼干里面发现了一张叠的小小的纸条。
翻开一看,纸条上是巫凡心的笔迹,写着:亲爱的外公,这是我专门烤的饼干——郁修。
他好气又好笑:“我烤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巫凡心慌了几秒:“哎呀,我不是担心你来不及去老南街嘛,所以备了两份饼干,有一份就装作是你送的呗。”
他眉眼仿佛荡漾着一池春水:“我老婆真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