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目光的注视,耿龚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久仰大名啊，耿大侠。”人前人后总是两幅面孔，李兆对着耿龚拱了拱手。
白芍跟在李兆的身后,她的视线紧紧的凝固在两人尚未分开而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耿龚不明就里的行了个礼,“你是？”
“忘了介绍。”李兆一边笑着,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荆赤，“我是小拾的表哥。单字兆。”
要说这耿龚的桃花实在不少,身边的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他暗想。
“原来是李公子。”耿龚也笑,他也回了个礼。
一道充满怨气的女声插了进来，白芍几乎是咬着牙出的声，“你们还要握到多久。”
温香软玉在手，耿龚有些忘乎所以。他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从荆赤的嘴里套出一些信息的。耿龚比了一套比较难的剑法,以习剑为由，若有若无的拉扯亲密与暧昧,很少有女人能逃得过他这一套。
荆赤退了一步，她将手缩回了袖子。
白芍的怒气写在脸上,除了荆赤，两个男人都将她的行为理解成了对耿龚的醋意。
“荆赤姑娘要我教她习剑,”耿龚毫不犹豫的把责任推给了荆赤。“有些动作难免亲密了些。”
荆赤沉默的和白芍对视。白芍眼尖的看见荆赤嘴上娇艳欲滴的唇脂。
这是她之前最喜欢的颜色。
荆赤的目光躲闪了一下。
为什么要在见他的时候涂抹口脂呢？
对于白芍来说,耿龚就是一颗无法确定的□□。
这样一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男人，要是想要刻意撩拨,恐怕她自己都有些招架不来。更何况是不怎么接触男人的荆赤。至于荆赤在镖局认识的男人,白芍直接忽略。那完全与耿龚不是同一货色。
人心易变，白芍不敢保证荆赤会不会在与耿龚相处的过程中爱上他。荆赤到底有没有喜欢她，白芍也没有办法给自己答案。惊慌与愤怒的醋意交叠，白芍却只能一再沉默。
女人之间的感情，到底又算得上什么呢？
“不知道我能不能和荆姑娘单独说上几句话。”她道。
“正巧我也想与李公子说几句话。”
作为矛盾的中心点,耿龚对这样的事情反而乐见其成。反正总归会为自己的偏爱争执，不如两人早早的妥协好。
......
绕过了几个回廊，白芍直接在荆赤压在了无人的角落。
艳丽的唇脂沾染上了另外的两片唇瓣，靡漫的红色顺着下巴蔓延到了脖子，荆赤不自觉的抓住了白芍的头发。
“唔......”
白芍一边用手抹开荆赤嘴唇上的唇脂，另一只手则对她上下齐发。
“这是我的口脂。”
她咬了咬荆赤的下巴，然后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只有我能吃。”
荆赤半阖着眼睛没有说话，她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这样的欢愉里。
见荆赤不说话，白芍有些变本加厉了。
“你是不是还喜欢男人？”
“你在勾引他。”
“你想和耿龚上床？”
这样兴师问罪的质问让荆赤很快清醒。她不知道是在哪一句睁开的眼，白芍还伏在她的脖子上啄吻。
“我不能喜欢男人？”她猛地推开她。
白芍被她推得踉跄了一步。荆赤脸上的情/欲还没有完全消散，她用一种冷淡而平静的眼神看着她，一边用袖子抹去嘴巴上沾上的白芍的唾液。
“我是个女人。”
女人喜欢男人，是天经地义的。
“呵。”白芍愣了一下，在看清了荆赤的表情后，她冷笑了一声，“你还想喜欢男人？”
“对女人的触摸都有感觉的**。你告诉我你喜欢男人？”
荆赤的脸色很冷，“那你呢？”
“总是对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这样算什么？”
白芍在荆赤面前没有任何主动权。荆赤生了气转身就要走，白芍逞强了一会很快心虚，“是我错了。你别走。”
荆赤这个人是个死脑筋。要是真生起气来，是真能和自己置气一辈子。
荆赤冷着脸没说话。
“是我错了。”
“我真的把心都掏给你了。”
“我本来就是见你的，结果路上遇到了以前的人。”
“你和耿龚练剑我吃醋。”
“你不是**，我才是。”
“是我勾引的你。都怪我。”
荆赤的表情波澜无痕。她摸一会下巴上斑驳的牙印，然后将拽着自己衣摆的手指一个个掰开。
“我想我还是更喜欢男人。”
“你不用再找我了。”
“我......”
白芍的表情有些失神，荆赤慢慢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襟，“希望白姑娘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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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眼人都看得出来，耿龚身边有两个美人互相不对味。一个总是带着让人心疼的委屈难受的表情，另一个则是冷淡漠视。所有人都知道两人之间有纠葛，却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芍的话变得越来越少，后来索性就开始沉默了。而相对的，荆赤的话多了许多。白芍很多次私下里想要拉住荆赤，却都被她毫不留情的甩开了。她看着她，已经和看着别人没什么两样了。
这日，荆赤和耿龚先一步去找铸剑师。李朝拾和秋璇后脚就拉着她一起上了街。
“白姑娘最近有什么烦恼吗？”秋璇小心翼翼的看着白芍的脸色，“我看你好像精神气色不太好。”
整夜整夜的哭，怎么可能有什么精神。
白芍勉强的笑了一下，“没有。只是没睡好。”
李朝拾看人相比秋璇更为透彻，她背着手侧头看她，“因为她吧？”
“她和耿大侠走得很近。”
白芍沉默了一下，“是也不是。”
行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极了，白芍的眼光黯淡，仿若没有什么能再入眼。一旁的秋璇突然停住了脚步，她的语气带着小小的兴奋，“是糖苹果！”
李朝拾宠溺的笑了一下，她将腰间的钱袋递给她，“去买几串。”
“白姑娘要糖葫芦还是糖苹果？”她问。
“随便。”
“那朝拾呢？”晶亮亮的眼眸落在了李朝拾身上，李朝拾扬着嘴角好像很享受的样子，“小秋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好。”秋璇点点头，“你们站在这等我。”
李朝拾的眼神有些专注，她的视线追逐着那抹人影，自始至终尚未分离，“你和红衣吵架了？”
“红衣？”
“她不是很喜欢穿红色吗？”李朝拾看了她一眼。
“恩......”白芍轻应。
“怎么了这是，无精打采的。”
“她拒绝你了吗？”
白芍微微抬了头，她动了动喉咙，“什么？”
“别告诉我你俩没在一起。”
不远处的秋璇正在认真的挑选着木架上的糖苹果。
“他们是瞎子，我可不是。”
“你知道什么？”李朝拾的话让白芍不得不去在意了。
“没什么。”
“你到底知道什么？”白芍有些着急了。她与她靠的极近，只差没伸出手揪着她的衣领说话了。
对此，李朝拾只是偏了偏头，“你挡到我看她了。”她推着她的肩膀使她带离了自己的视线。
白芍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秋璇，她有些蒙然，“你不会......”
“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
李朝拾反问她。
“你......你不是喜欢耿龚吗？”
“以前觉得挺有意思的。”李朝拾不以为然的将鬓发搔至耳后，“但是现在我发现更有趣的了。”
“你和她......”
“怎么你和红衣可以，我不可以吗？”
白芍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她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愁容愈发的浓重，“她说她也许喜欢男人。要我好自为之。”
“就这样？”
“恩......”
“你甘心吗？”
正好此时秋璇举着糖葫芦回来了，李朝拾也只好快速的说了一句，“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你真的甘心一个人吞下所有？”
“给。朝拾。”秋璇把手里拿着的最大的糖苹果递给她，“这个可是我精挑细选的。”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秋璇又将另外一只手里的糖葫芦递给白芍，“不知道白姑娘喜欢吃什么。所以买了卖的比较多的糖葫芦。”
三个人站在街角吃着糖葫芦。秋璇咧着笑往糖苹果咬了一口，细碎的糖皮黏在了她的嘴上，她笑得眉不见眼，“好甜！”
白芍举着手里的糖葫芦麻木的往嘴里塞了一个。
齁甜的糖衣下，包裹的是酸到舌根发麻的山楂。这两者结合得恰到好处。白芍背过了身，她吸了吸鼻子，眼睛里突然有些模糊，她抹着眼睛，一边嚼着糖葫芦。
“不甘心......”她的声音有些低哑的变调。
嘴巴里的糖葫芦掉在了地上，白芍根本没办法正常咀嚼。她站在原地，身体的肩膀一颤一颤，心底里的委屈忍不住凝成了一团。
“真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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