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艳羡(1 / 1)

8月28日,周恣衡带着穆殊如下乡了。

尽管周恣衡说,管它合不合规矩,但自己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写了个情况说明请同事转交给人事处、急诊科主任和急诊科分管院领导。

医院那边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应,但他心里明白,估计他这趟下乡就白下了,功过相抵,甚至有可能还会被通报批评。

这些周恣衡完全不在乎,世间所有的一切哪里比得过眼前人重要。

穆殊如这28年来就鲜少出门旅游,此次跟着周恣衡下乡,感觉就像去旅行一样,坐在大巴车上,她看着窗外连绵起伏的青山,不知名却怒放的山花,茏葱葳蕤的草木,还有飞流直下的白练,夹杂着花草清香的风迎面吹来,她顿感五脏六腑尘埃涤尽,连日来抑郁的心情也开朗起来。

难怪古人喜欢寄情于山水,这奇妙的大自然确实能令人暂忘烦忧,洗礼心灵。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就噙着点淡淡的笑意,周恣衡心里欢喜,又怕她不适应乡村生活,便道:“这可是去农村吃苦,你别抱太大期望哦。”

穆殊如转头对他莞尔一笑:“跟你在一块,我不会觉得苦。”

抵达玉峰镇卫生院时,张院长亲自来迎接,他已听周恣衡提过,他会带着爱人一起来。

张院长极为高兴,若是能让周恣衡和他爱人长久地留在此处就好了,当然他也知道这个想法不切实际,但他还是对穆殊如的到来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甚至当场提出,给他们安排个大点的住处。

周恣衡断然拒绝了,他带穆殊如下乡已是违反了组织纪律,这个他不在乎,但他却不能接受搞特殊化。

周恣衡领着穆殊如去了他的单身宿舍,就立刻去卫生院接受工作安排了,为了弥补十天的缺失,他主动揽下9月份一半的夜班,也就是隔一天他要值一次夜班。

当天夜里,周恣衡就要值夜班。

穆殊如在宿舍闲着无事,便发微信给周恣衡,问可不可以陪他值夜班。

周恣衡想了想,答应了,他也担心穆殊如一个人在单身宿舍里会害怕,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值班室里有一张床,倒是可以凑合着睡睡。

“我过来接你吧。”周恣衡回道,然后和值班护士说了一声,从急诊科走路到卫生院的职工宿舍楼下,也就五分钟左右,然后打了个电话给穆殊如。

穆殊如锁好门,下了楼,就看到周恣衡背对她而站、长身玉立的身影。

她小跑着过去,周恣衡回过头,走上前,拉住她的手,问:“这么快就想我了?”

“美的你!我是太无聊了。”穆殊如娇嗔道。

周恣衡不高兴了,突然一把搂住她的腰,俩人的身子紧紧贴着,低头看着她,彼此的呼吸都要交融在一起。

“想不想我?”他几乎是贴着她的唇说话。

穆殊如的脸立马热了起来,急忙四下里看了看,周围乌漆嘛黑的,月色也被乌云遮住,应该没人能看清他们的动作。

她踮起脚尖,嘟起小嘴,飞快地啄吻一下他的唇,老实道:“想了。”

周恣衡嘴角翘起,伸手固定住她要垂下的头,热热的唇吻上她有些微凉的唇。

吻了一会,穆殊如推开他,提醒着:“周医生,别忘了,要去值班。”

周恣衡只好淡淡“嗯”一声,借着朦胧月色,意犹未尽地看了眼她被吻得鲜红的唇,心里叹口气,这两个月的时间可怎么熬哦。

“周医生,这么近的距离,下次你不用来接我的,我自己过去就好了。”穆殊如边走边道。

“那不行,我媳妇儿长得这么美,我不放心。”

穆殊如听了,心里美美的,也就不多矫情了,反正听说在这里夜里值班事情并不多。

俩人拉着手走到急诊室门口的桂树下,穆殊如深深吸了口气,问:“上次你拍的就是这棵树吧?”

周恣衡点头,问道:“对,想不想在这里赏个月?”

“好啊。”穆殊如笑着说。

“那我先进去看一眼,顺便拿两把椅子出来。你就在此处等我,有什么事就大声喊。”周恣衡说。

穆殊如说好,觉得周恣衡紧张过头,医院里能发生什么事。

她仰头看着面前这棵桂树,比云上别墅的还高大些,一簇簇乳白色小花在绿叶间淡淡微笑着。

这十来分钟并没有病患来看诊,周恣衡松口气,吩咐护士一声:“我就在门口守着,你累了,可去休息一会。”

小护士受宠若惊,以往哪里会有医生让护士休息的,基本都是护士守着,医生自己回到值班室里休息。

周恣衡搬了两个凳子出来,放在桂树下,俩人各坐一把。

其实他更愿意抱着穆殊如坐一起,可惜这里是医院,不是自家后院,还是要注意着点影响。更何况小护士很热情地帮他找了把凳子递给他,不接过也不好。

两个凳子紧紧挨着,俩人并排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看着月色。

周恣衡那晚许下的愿望,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清风拂来,清甜馥郁的桂花香浓烈地袭来,又渐渐淡去。

一切都静谧美好,就是那些大蚊子太烦人,本想浪漫一把,结果却害得穆殊如的腿上手上叮了好几个大包包。

连蚊子都知道媳妇儿太甜美,专挑她来叮,这让周恣衡很是不爽。

一晚上的功夫,数十只蚊子命丧周恣衡巴掌之下。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穆殊如也早已和卫生院宿舍楼里的医生护士及其家属们熟稔起来。

她们看着她的目光无不充满着艳羡,也怪不得她们会艳羡,实在是周恣衡这段时间对她简直是好的过分。

她基本上过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衣服要洗。

周恣衡说,媳妇儿安心休养是大事,洗衣服这些小事交给我。

于是周恣衡抱着个红色大脸盆,来到洗衣房,毫不忌讳地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大妈大婶们一起清洗衣物,简直就是万红丛中一株绿。

大红色的脸盆,骨节修长白皙的手指浸在清凌凌的水中,打上肥皂,搓起乳白色泡泡,阳光照射下,还折射出多彩的颜色,那色彩对比太过强烈和鲜明。

那可是拿手术刀的手啊,洗起衣服来却依旧那么利落,尤其是洗到穆殊如的文胸和内裤时,洗得更是细致认真,反复地揉搓洗涤。

小媳妇大姑娘们看得脸红不已,周恣衡却面不改色、淡定极了。

不知何时起,那小小的洗衣房总是人满为患,却始终空着周恣衡常用的那处水龙头。

食堂的饭吃腻了,周恣衡就买了电磁炉和菜谱回来,将菜谱递到穆殊如面前,问媳妇儿想吃什么,为夫来做。

于是大姑娘、小媳妇、大妈大婶们就看到,周恣衡挽着袖子,露出坚实的手臂线条,一手拿着菜谱,一手拿着锅铲,在楼道的公共厨房那里炒菜。

烟火缭绕中越发显得他身姿挺拔如松,脸如白玉,俊美异常,如落入凡间的谪仙一般,让小媳妇大姑娘们都看直了眼。

前几日穆殊如来例假,肚子疼,惨白着一张小脸,令周恣衡心疼不已。

他便每天煮两碗红糖鸡蛋水,一整晚地抱着她,用他温热的手掌捂着她的肚子。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头暖乎乎的缘故,那一次,她竟然觉得肚子没以往那样疼。

穆殊如一开始抱着试试他的心态,看他能坚持到何时,没想到三个星期过去了,他倒将洗衣做饭这些事情越做越得心应手,且乐在其中。

她不免有些愧疚,尤其是听到广大女性同胞用很是艳羡又有些酸溜溜的口吻说:“周太太,你真是幸运,找到周医生这样的好老公。医术精湛、又帅又体贴,我们坐月子的时候,都不曾享受过你这样的待遇呢。”

穆殊如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淡淡微笑,同时捕捉到一个词“坐月子”,让她心里分外的别扭和不自在。

隐隐约约,她好像记起那日在120医生无情道破穆芷兰离世的事实之后,她晕倒时,下腹剧痛,一股热流从身下流出,她感觉前所未有的害怕,似乎心都缺失了一角,然后她就晕倒了过去。

她一直不愿去细想,回忆当日的情景,因为每想到就心痛难止。

但这段时日她心情开朗许多,也没有那么逃避穆芷兰离开的这件事,基本上是已经完全接受了,也就慢慢地开始回忆起那日的情形。

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感觉那日她失去的似乎不止是穆芷兰,还有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这种感觉这几天一直萦绕着她。

这晚,周恣衡没有值夜班,俩人吃了饭,用笔记本看了一部电影,周恣衡便打来洗脚水,让她洗洗好睡觉。

这里是山区,水资源不足,所以基本上都是隔一天才洗一次澡,好在这里天气没有城里那般炎热,出汗不多,倒还能接受。

穆殊如想着自己休养二十来天了,中药也吃了这么长时间,身体早就恢复了,便想替周恣衡分担些家务。

她窝进他的怀来,揽着他的腰,道:“周医生,明天我来做早点吧。你不用那么早起来,多休息一会。”

“怎么了?我做的不好吃?”

“不是,你那么聪明,做什么都做得那么好。熬个粥才二十来天的功夫,都快赶上我这个熬了二十几年的人了。”

“好吃就行。何必分那么清楚,是谁做的。”

“可是,你工作那么忙,我又闲着,该做点事情了。不然都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周恣衡眉头一皱,大约明白她的意思了,转过身,面对着她,板下脸来严肃批评她:“谁说洗衣做饭都是女人的事,我周恣衡这双手,能挥舞手术刀,也能涤荡衣物,还能洗手做羹汤,更能……”

说到这里,他清亮的眼睛变得炙热,严肃的面孔柔和下来,喉头滚了滚,低头吻着她的唇,在她耳边重重地吐息,嗓音低魅且烫人:“更能让你快乐……”

穆殊如仿佛飘荡在云端,浑身燥热,颤栗不止,不再犹豫,伸手揽住他脖子,仰起头吻上他的唇。

距离穆芷兰离世已经40来天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最多就是抱抱亲亲,没有更亲密的接触。

她其实能感受到周恣衡的渴望,可是他却生生克制住了,穆殊如打心底里感激他,这是一种对她的尊重和爱护。

而她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逝去的人已经逝去,心底里存着对她的爱和怀念就够了,形式上的守孝,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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