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铖一把按住她吃豆腐的爪子,神色危险:“你认为我这是虚荣攀比?”
这话说的……林甜蜜也心虚,自从出门搞独立,摸着良心讲,确实对他的关心少了很多。
“纯属有感而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说完这句话,她又悄悄把爪子搭回去。
男人的腹肌就像毛绒玩具,不摸着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就她这样的小动作,祁铖也懒得管她,知道她敷衍,退而求其次,起码态度还算可以,况且明天一出门又是好几天,好不容易休战,不想走之前再吵一架。
最重要的是不能给机会让她光明正大的把他拉黑,然后趁着他不在胡作非为。
“别乱动,老实一点。”祁铖伸出一只手抱她,感觉到温热的柔软躯体贴在身侧,积郁了一晚上的心情总算舒畅一些。
关掉最后一盏床头灯,他轻轻闭上眼:“每晚都能这么乖就好了。”
其实真正想说的是,要是每晚都能像这样在他身边就好了,话到了嗓子眼,终于是别扭占了上风。
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脸,想象着他现在的表情,嘀咕一句:“……什么时候变得唧唧歪歪的?”
祁铖:“……”
他抬手,没忍住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不解风情!”
“疼——!”她委屈巴巴扁了扁嘴:“干嘛又打我?”
祁铖问她:“从你毕业回来到现在,陪了我多久?”
林甜蜜想了想:“两个月?”
不容易,结婚到现在两年多,第一次可以完完整整陪在他身边两个月,亏她还算得出来!
他又问:“那你知道我推掉多少工作才换来这两个月?”
嗯……仔细想想确实不少,本该去外地谈的生意都推到爸爸身上了,可以说是只顾自己吃肉不许老父亲喝肉汤的典型不孝子。
开会从来不拖延,工作从来不加班,晚上六点一定会准时出现在家里,周末还会抽出一天陪她玩。
林大小姐回国做无业游民的两个多月,确实过得无比快乐。
然后她做了什么?咳咳,人生还是需要有点追求的,年轻的时候不折腾折腾,难道等到老了再搞事吗?
林甜蜜轻拍两下以示安抚:“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祁铖面无表情:“算了吧,你说的话能相信,母猪也会上树。”
???
虽然但是,貌似也没有什么能反驳的地方。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在一起嘛……”她不自觉靠在他胸口,一点儿都不想动。
“可我觉得分开一分钟都是浪费。”祁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声音低了不少:“有时候真想把你装在身上,让你成为我的一部分。”
林甜蜜笑嘻嘻,毛茸茸的小脑袋凑上去,一点一点亲他的下颚:“我本来就是你的一部分,我是你的肋骨,是你的骨中骨,肉中肉。”
尽管知道她是故意,祁铖还是被她哄到了,没忍住轻笑出声,感受着侧颊软乎乎的唇瓣,揉了揉她的发顶:“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要是我的肋骨,我肯定活不到今天。你是我的小麻烦精!”
林甜蜜欣然接受这个新称呼:“听上去很可爱。”
祁铖轻哼,把她牢牢按在怀里:“闭眼,再说话别睡了。”
温热的鼻息就在耳畔,连呼吸声都熟悉且安心,她乖乖闭上眼,只觉一连这么久,只有今天夜里才是真正可以称得上平静舒心的一晚。
只要祁铖在,她可以不用去思考任何事,哪怕这些事是她主动惹出来的。
“老公。”
“嗯?”
“其实我一直记着呢。”
“什么?”
“记得我是祁太太。”
这个问题困扰在心中已经有好几年,真的结婚了吗?真的完成了这么大这么大一件人生大事吗?就算到今天,她还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呢,好像早起去学校补作业才是昨天的事,好像五六岁时在院子里追着祁铖跑才是昨天的事,她甚至还没完成学业,就已经套上了那个人的戒指。
就算知道她的人生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就算知道牵着手走到尽头的人一定会是他,偶尔也还是会产生一种不真实感。
她其实不太能接受这种过快的转换,好像结了婚就要一夜之间成为大人,一夜之间拥有其他的身份,某人的太太,某人的妈妈……
林甜蜜只在一个人的时候思考过这些问题,是藏在心底深处的只属于一个人的小秘密,连妈妈和温暖都不知道。
好在并没有很多时间留给她胡思乱想,结婚后的生活与结婚前没什么不同,只是从与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的家中搬到了另外一个与祁铖生活在一起的家中,并且她妈妈看上去还很高兴可以甩开她这个小麻烦和爸爸过二人世界。
又因为她还在上学,平时住校,周末两天一天分给祁铖,一天分给爸爸妈妈,到了寒暑假也有一半时间固定住在山上爸妈那里,剩下的时间还要均匀的分给狐朋狗友,生活丰富多彩,可以说完全没老公这个物种什么事儿。
想起上大学时因为什么事与祁铖吵架,气的她站在床上大喊:“有什么了不起,你也就值十个素质拓展分!”
不管合不合理,谁让结婚证也算一种证书呢,结婚的那个学期末,托祁铖的福,她的素质评价表上多了这么十分,尽管林大小姐并不缺这点汤汤水水。
就这么一句话把祁铖气炸了,连着两个星期没搭理她,周末例行回家吃饭,两人各开一辆车,为了院子里的车位问题又差点没打起来,狗都急着来拉架……
现在想起来都是忍俊不禁的回忆。
刚才生气,他问她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祁太太,偶然的一句话不经意踩到她心底的小秘密。
知道的,她都知道的。
那时囿于浅显的眼界与幼稚的情感,认为感情应该按部就班来,应该这样,应该那样。其实爱情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千万个人就拥有千万种不一样的爱情,这是专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节奏,好在她豁然开朗的还不算晚。
祁铖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没有问,唯有滚烫的掌心宣泄着情绪。
林甜蜜满足的抱着他:“晚安。”
以后她会慢慢学习怎么样做祁太太,就像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学做她的祁先生。
……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早林甜蜜是被祁铖叫醒的,他已经换好衣裳,西装熨烫到一丝不苟,板正笔挺,乌发精致到发尾,一张脸英俊又清爽,散发着淡淡须后水味道。
林甜蜜蓬头垢面躺在床上,眼睛还睁不开,与眼前这个偶像包袱极重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
“起床了懒虫,送我去机场。”
本来还困得思绪乱成一团,听清楚他的话,眼睛立马睁圆。
“你说什么?”
祁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抬手看了眼表:“你还有二十五分钟,十分钟洗漱,十五分钟吃饭,快一点。”
这人大清早在逗乐吗??十分钟洗漱,打粉底都不够的好吗??
而他就像料到她心中所想,一句话成功把她后面要说的堵了回去:“昨晚承诺我以后学做祁太太,要好好补偿我,难道都是假的?”
……太美的承诺都是因为太年轻。
也不知道他几点起床,竟然还有时间悠闲的做早餐,林甜蜜认命,换上他搭配好的衣服,素面朝天出了门。
走高架不堵车,把祁铖送到机场时还有一些空余时间,狄苍率先去值机,他牵着林甜蜜的手,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我大约走一星期。”
随着她点头,脑袋上两个松松的小丸子也跟着一起动。
祁铖忍不住抬手去捏,偏偏面上还要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吗?”
还能说什么?大不过就是让她乖一点听话一点,不要趁他不在乱来,好好吃饭不要熬夜,最重要是不可以喝酒。
这些年这些话林甜蜜听了不下百遍,倒着都能背出来。
她举起手来,认认真真给他保证:“你走这一周,我绝对不搞事!”
祁铖的眼神告诉她,他相信的很勉强:“好好吃饭,瘦一斤扣一万。”
其实这个基本不用说,林甜蜜对于吃东西的热爱绝对比得过她对祁铖的爱,这段时间可能有一点压力,再加上环境不适应,瘦几斤嘛也正常。
行吧,她也勉强同意了。
“你就走一周,又不是走一年,要不要这么粘人。”
“是啊是啊。”他难得没怼回来,半真半假说了一句:“谁让我太爱你了,一天不见度日如年。”
林甜蜜噘噘嘴吧:“我上班要迟到了。”
“少框我,时间我替你看着,一会儿直接开车去公司。”他早就算好了,开车过去不会迟到。
“林甜蜜。”
这一声全名叫的她起皮疙瘩:“我没做错事吧?”
祁铖问她:“我问你,老公是用来做什么的?”
……大清早就问送命题,还好她不傻,当即想也不想就回答:“当然是用来爱的呀~”
真是个小机灵鬼!
谁想他却轻叹一声:“是用来依靠的,林甜蜜,你多少也依赖依赖我。”
林甜蜜认真发问:“你是想说我给你找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祁铖:……
这要不是在人多眼杂的机场,她屁股上绝对得挨一巴掌。
与林小姐这个一根筋讲话不能太委婉,必须得直接来。按了按额角,他开口:“傻!我是告诉你遇到事情不要逞强,记得告诉我,不要自己解决。”
“知道啦,我又不是什么莽夫。”她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真是的,干嘛好端端说这种话,她什么时候逞强过啊?从小到大遇到打不过的事,哪次不是跑的比兔子还快?然后躲在他们身后让他们收拾烂摊子。
虽然有点不要脸,可脸又不能当饭吃!
你看看祁铖,现在都被她调、教成受虐体质了,不来点儿麻烦还不乐意,真是的。
……
交代完要说的话,时间也差不多了,林甜蜜哼着歌转着钥匙准备开启为期一周的快乐生活。
那时候她觉得祁铖莫名其妙,几天后才后知后觉的感慨——有些话说出来就是flag,注定是要打脸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上帝用亚当一根肋骨创造了夏娃,亚当说:这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
典故出自《圣经》
晚上还有一更,爱你们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