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晚上你来(1 / 1)

哪知宋长明下一句话便是:“你既在太子手下做事,行事万不得似之前那般莽撞。太子不是那等假公济私之辈,定不会公报私仇。”

林湛郁闷死了,想说景钰就是假公济私之辈,公报私仇之人啊,借着公事跟他谈情说爱,还……还把他按在桌上打屁股了!!!

太过分了,太子怎么那样。明面上只得应是。

宋长明约莫不想为难他,正要出府,见林湛手里拿的字画,又问:“薛太尉的儿子送的?”

林湛心道,如果他应是,那么宋叔叔下一句必定就是:“下回不准同他再有往来!”

然后再跟一句,“滚去祠堂里跪着反省,不到掌灯不准起来!”

于是林湛面不改色地信口胡言:“太子殿下送的。”

宋长明狐疑道:“太子殿下送你这个作甚?”

“可能是感谢我上回在漠北舍身救他。”林湛继续信口胡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拉景钰做挡箭牌,“东宫好东西多,这字画不值什么钱,想来也不算结党营私,于是我便收了。”

“最好如此,能同太子化干戈为玉帛最好不过。”宋长明点了点头,这才饶过了可怜的林湛。

林湛刚将字画挂屋里,宋令仪就进来了,上下打量他一遭,笑问:“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不太像太子的作风。”

“看见我没事,你很不高兴?”林湛觉得薛琮送的西洋镜老占地方了,于是抱起来要往床底下塞。

宋令仪问:“这什么东西?”

“薛琮送的,听说是西洋镜,也不知道怎么玩的,回头等见了他再问好了。”林湛把西洋镜踢进床底下,缓了口气回身,见宋令仪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怎么了?”

“听闻薛琮今日当街耍酒疯,抱着你纠缠不清,后遇见太子。你便被其带走了。”宋令仪双臂环胸,上下瞥他一遭,似笑非笑道:“林湛,你这次从漠北回来,变了一个人似的。若是换作以前,你决计不会跟太子走。”

林湛眼观鼻鼻观心,随口搪塞了几句,想起自己丢了钱袋,遂想去前院寻宋夫人,央她再替自己做一个。

才要踏过门槛,宋令仪拉他一把:“林湛,你别犯傻,太子会弄死你的,你知不知道?”

林湛甚纳闷,不明白自己跟景钰之间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为何非要水火不容,不死不休。

明明都那么深入的熟悉过了,怎么着也睡出点感情来了吧?

“我同太子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你别瞎操心!”林湛挣开手臂,抬腿就走,不给他再继续逼问的机会。

才至前院,下人过来传话,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好家伙!十有八|九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林湛一听,当即没了寻宋夫人的心思,调头就走。

下人又道:“侯爷说了,请二位公子一同过去!”

林湛浓眉一拧,不悦道:“他有毛病啊?”

下人惊慌失措起来,当即跟吃了苍蝇似的。

林湛见他会错意思,又道:“太子有毛病啊?”

“这……”

“行了,你可以滚了。”林湛现在顶顶讨厌跟景钰见面,一见面就忍不住同他亲热一番,每次都想反抗一下,结果每次都被灌了满肚子白粥,简直气煞他也。

但宋叔叔都差人过来请了,林湛不敢不去,对着院里的大树又踢又踹,泄干净火气,这才往前厅去。

宋令仪比他先到一步,正与宋长明一处儿陪着景钰喝茶。

太子约莫是微服私访,换了身玉色长衫,去除冕旒,挑了根同色发带系了,低头喝茶,竟飘逸清俊至极,仅仅这么一眼,林湛竟觉得心驰神往起来,心里的那朵海棠花,立马开得如火如荼。

“来得这样晚,还不赶紧过来拜见太子殿下?”

林湛不敢违背宋叔叔的意思,大步流星跨过门槛,距离景钰五步之遥立定,极规矩地拱手见礼,余光瞥见周围侍奉的丫鬟小厮们各个面露窥探之色,可表面却极规矩恭敬。

又想起景钰这厮不近女色,东宫连位贴身的美貌婢女都没有,一时颇感头痛,不知景钰这些年来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

景钰不知是否有意为难他,竟作看不见似的,仍旧低头喝茶,宋令仪眉头一蹙,当即就不悦起来,正欲开口,宋长明却道:“这是江南新贡的碧螺春,若是太子喜欢,不妨带几盒回宫?”

“我对这些东西倒是没甚偏爱,有劳侯爷记挂着了。”景钰放下茶杯,抬眸瞥了眼林湛,淡淡笑道:“林小将军来了,怎么无人通传一声?”

林湛暗暗叫苦不迭,心知景钰定是为了此前之事,明面上又不好说什么。好在宋长明替他打圆场,如此,林湛这才贴着宋令仪坐下。

实则景钰微服私访定远侯府,压根没甚大事,又不与林湛说话,只顾同宋长明说着朝政,林湛与宋令仪全程陪坐,连句话都插不上。

茶都喝干了两盏了,景钰还没有起身告辞的意思,林湛暗暗估摸着,这厮就是想来蹭个晚饭,所幸活阎王没这意思,又聊了几句便起身告退。

林湛缓站起来,觉得腰腿都坐麻了,跟在宋令仪后面,一直将活阎王送至府门口,拱手恭送太子上了马车。

正欲回府,景钰挑开车帘,对他招了招手。

林湛往后退了一步,假装没看见,拉着宋令仪就走。

身后立马传来一声:“林湛。”

宋长明顿足,同林湛道:“太子唤你,你怎的不答应?”

林湛无法,只好三步并两步跳下台阶,凑进马车,极恭敬寻常地问:“太子还有何吩咐?”

“无甚要紧事,只是你我之间的账还没算清。”景钰的声音压得很低,挑起车帘的那只手轻轻打着节拍,盯着林湛的腰腹,笑容满面道,“我在京郊有处行宫,晚上你来。”

“去那作甚啊?”

“你说呢?”景钰微微一笑,意有所指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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