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1 / 1)

因着昨夜归府的晚,后半夜也没怎么睡着,直至晨曦微露时才沉沉睡去,故而宋青妩翌日惫懒至极,直至丫鬟来唤时,才迷迷糊糊睁了眼。

“小姐,快起吧!”阿乔俯身在床边,神色焦急的晃了晃宋青妩。

她们将军府从来没有太大的规矩,平日青妩懒怠些也没人会来管,如今阿乔急着来唤她,一听便是有事发生。

青妩眨巴了下大大的眼睛,以让自己神智清醒些:“可是出什么事了?”

果不其然,阿乔用力的点点头:“蔷薇院那边捅大娄子了!”

其实具体情况阿乔也不知,只知一大早的赵家人便兴师动众找上门来,进了门便没好脸色,直嚷嚷着要余氏今日必须交出容小娘娘俩。

青妩匆匆换了衣裳梳拢头发,脂粉来不及施的就急急去往前堂。路上她隐约猜到应该与昨日宋紫姝下药的事有关,可是这事怎么泄的底儿她又一无所知。

青妩来到前堂时,见母亲余氏正陪着赵夫人站在门口处,赵夫人远眺着西北向眼射怒火,而那边正是蔷薇院的方向。

和母亲对了个眼色,青妩知道自己少说话为妙,于是无声的给赵夫人行了个晚辈礼便先行进屋去了。而屋内此时坐着大小两位赵大人:赵星文和赵栩。

赵星文沉眉肃目,一脸严肃,青妩上前行晚辈礼时他也没缓一下脸色。倒是赵栩见状立马解围了句:“宋妹妹不必多礼。”

宋青妩有意回避赵栩的眼神,去到离他最远的末位坐下。赵栩今日原也没有莺莺燕燕的那些心思,见青妩还是疏离着他,便也未再多言。

大堂内气氛冷到了冰点,青妩也越加笃定了先前的猜测,她看得出赵家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恶气,只等容小娘母女出现。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余氏派去请容小娘母女的郑嫲嫲终于回来了,这期间赵夫人已不知急的跺脚催促了多少回。

然而郑嫲嫲却是独自回来的,面色悻悻的急步走到余氏身旁,怨道:“夫人,老奴只说您请她们娘俩前厅问话,那容小娘就赖在床上拿被子捂了头脸硬说自己病了,死活不肯来!二小姐房里更是直接拴了门,怎么敲都不答话。”

“瞧瞧!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分明就是认了那腌臜行径!”赵夫人气的指着西北方向骂,手直哆嗦,眼下她也顾不上什么官眷的端雅,只一心要为女儿讨个说法。听闻那容小娘不肯来,立马就要撸了袖子亲自去揪!

余氏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人拦住,大声吩咐郑嫲嫲再去一回!这回带着府里的婆子和护院儿去,不下床的从床上拽下来,不开门的将门直接撞烂!便是捆也要将两人给捆来。

有了余氏的通力配合,赵夫人心理多少好受一些,被余氏劝着回了厅堂落坐。过了不多会儿,郑嫲嫲等人果然带着容小娘娘俩过来了。

昨晚宋紫姝见赵莹发作,心里便知闯下大祸,回来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实情给容小娘说了。容小娘原本还抱有希望此事查不出来,可今日一早就听到下人们说赵家气势汹汹的上了门,心中立马有了数,于是躲在蔷薇院死活不肯出。最后见下人们动了真格要捆她,才打消了逃避的心思。自知躲不过,只得下床拢了拢头发,尽量体面的来了。

这等损人名节的龌龊事并非妇人间的寻常口角,赵夫人自是不能容忍,只见那娘俩一进屋,就立马从椅子里弹起,大步上前“啪”一巴掌扇在了宋紫姝的脸上!

宋紫姝一手捂着脸,只觉火辣辣的疼。不只被打的那一侧脸颊,身上被赵夫人眼刀子划过的每一寸都火辣辣的疼。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赵栩,见他目似剑光冷冰冰的投过来,吓的立马将头垂下。

她知道这个自己打小爱慕的男人,此时已是恨透了她。

看出女儿缴械投降的态度,容小娘不甘,心想着哪怕赵家现在认定了事是紫姝做的,可这种事只要抓不到现形便不能算是定罪。容小娘上前抱住女儿,边心疼的帮她揉脸,边扭头对着赵夫人哭道:“夫人盛怒之下二话不说便直接动手,奴家虽不知小女在外做了何等错事,可即便是再大的罪过也要先问个来龙去脉不是?便是杀人放火的买卖,到了官府还要讲求个人证物证。何况赵宋两家还是要做姻亲的,如何连个辩白的机会也不给就行私刑?”

“私刑?我不过才打你女儿一巴掌你就在这哭哭啼啼,可我女儿被她下了那种下九流的药,险些坏了名节!你如今倒会说两家是要结姻亲的,昨晚行那龌龊手段时怎的不想想这些?”

冲着容小娘骂了几句,赵夫人更加来气的转向宋紫姝,捏着帕子的手指点着她的脸,近乎点到鼻尖儿,大声斥问:“我家莹儿同你也算是从小玩儿到大的手帕交,到底是哪里结了这么大的怨,竟让你个未出阁的丫头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去糟践?!”

先前宋紫姝确实是被那进门的一巴掌打得怂了,可方才娘亲说的对,便是杀人的罪过也得拿出罪证来方可判定。虽然赵夫人心里认定了是她做的,但急成这样却也始终只是空口白话,只要拿不出证据她便可以咬死了不认。

想到这里,宋紫姝也不再心虚的垂着头,她强壮着胆子抬起头来,边流泪边狡辩:“赵伯母,姝儿到现在都不知您说的是什么,不如您先静下心来慢……”

还不待她的辩白之辞说完,“啪”一声响,一个瓶子被赵夫人丢在了地上。

宋紫姝低头看了看那瓶子,确实是她昨日用完随手弃的。可单有物证不算什么,谁又能证明那瓶子是她的呢?

这厢宋紫姝正待再开口,却见赵夫人神态笃定的挥了下手指,守在门外的一个丫鬟应势走了进来。

那丫鬟给几位主子行过礼后,便将昨晚看到的事一五一十说出。还解释看到宋紫姝下毒那幕时,万万没想到她混入杯中的是毒物,当时只以为是寻常兑入酒中的甜露,这才未加阻拦。

这丫鬟说的条理分明,余氏与赵家人自然都信她,就连容小娘也信实了。容小娘一边泣数行下的扮可怜,一边暗暗怪罪女儿的大意行事,被人抓了把柄惹来大祸。

人证物证俱在,便是上了公堂也是当入罪的。故而宋紫姝不敢再强行抵赖,学着娘亲泣血捶膺的样子,苦苦哀求赵夫人宥恕。

可一旁听着此事的宋青妩,却觉得事情有点蹊跷。

刚刚那丫鬟说宋紫姝是往赵莹的杯中下毒,可若那丫鬟当真看了那幕,该知是往她的杯中下毒,赵莹只是误服。虽有些想不通这点,青妩也只当是丫鬟看走了眼,没分清是两人的杯子。

面对跪在自己脚下的宋紫姝,赵夫人是一点儿怜悯心都掀不起。她脑中想的是昨夜女儿癫狂的可怜样子,最后硬是动用了两个护院儿,才配合着赵栩将她治服。然后整整两个时辰,女儿都被绳索捆在床上,她这个当母亲的就坐在床前,眼睁睁看着女儿撑过药劲儿去。

她莹儿做错了什么?要被人用这样下三路的伎俩污害!

容小娘娘俩哭,赵夫人也愤恨的落泪,不理她二人,只转身给余氏要人。

余氏本就不喜容小娘,这点容小娘也是清楚的,可余氏拿着宋紫姝倒还有些自家人的样子。于是容小娘便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余氏身上,跪着挪动几步抓住余氏的裙摆哭求道:“大夫人,那药其实是我给的姝儿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您为姝儿求求情,赵夫人有什么火尽可全落在我身上……”

她若不说还好,这一说便是一个幕后主使,一个亲手下毒,双双有罪。

余氏与赵夫人对了一眼,便妥帖的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容氏母女二人既是犯的大周律法,那就将两人一并交由官府发落吧。”

容小娘与宋紫姝顿时傻了眼,看出余氏不肯网开一面的决心,娘俩泪眼相望,终于认了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家人走时将这娘俩一并带走,要亲自扭送去官府。

青妩随母亲一并将赵家人送至将军府大门前,将出门时赵栩有意落了几步,走到青妩跟前小声道:“宋妹妹,可否借步说句话?”

青妩正想回绝他,却恰巧看到走在前头的赵夫人转头,愀然不乐的盯过来。青妩便不好回得太过冷硬,于是温声的回道:“若有话,便在此直言吧。”

赵栩迟疑了下,不好再过强求,便将之前想好的话减了几分热切,平淡说出。

这两日的事闹得两家不愉快,他虽心疼自己亲妹妹,却也不想因此僵了两家关系。尤其怕青妩因此事多想,所以才临走时决定说几句话来安抚。

青妩平静的听完,没回应他什么,只漫不经心的轻道了句:“慢走。”

赵宋两家的不愉快本就是错在宋家,故而身为受害一方的赵夫人看到青妩这般冷漠的对待自己儿子,更是无名火从生。

她粗喘了几下后努力克制住,转身朝着余氏道:“宋夫人,听说近来北疆战事再度吃紧,原定下月回京的宋将军又不知要为国戍守到几时了。既然如此,此前定下的下月送聘之事,不如先作罢吧。”

想着自己亲生女儿被宋家人这样糟践,赵夫人真的是不想结这门亲家了。再说她儿也不是没有备选,原本亲事便在宋家与官家间摇摆不定,如今宋家不仁,也别怪她赵家不义了。

赵栩一听这话两眼立时瞪大!来之前母亲并未提及此事,他也未料到宋紫姝犯下的罪过竟成了他与小妩间的阻碍。不过母亲话已出口,他也不是不懂事的孩童,朝中混迹多年他已练就沉稳性子,对此事的不满他不会在外与母亲争执,且待回府哄得母亲消了怒气,再重新劝说。

而这话的意思宋家人自然也都听得出,余氏愣在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眼睁睁看着赵夫人带了儿子登上马车,扬长而去。这才回过神儿来,扭头看向身边郑嫲嫲,“她……她该不是要退亲?”

“这……”郑嫲嫲打了结巴,犹豫了下还是边纠正边劝道:“夫人,赵家还没下过聘,便是黄了也不能算作退亲。再说方才赵夫人的意思只是从长计议,并未将话说死。”

余氏眉头深锁,原是想再说些什么,可转头瞥一眼青妩,又心疼起来,不忍再出言刺激。只挥挥手:“外面儿风凉,先回屋吧。”

见母亲移步,青妩才终于不用憋的那么辛苦,她抿着唇由心的笑了起来。

原本昨夜她还在忧心,今日站出来还原实情时自己会多窘迫,母亲得知后又会多痛心。可偏偏她不是能吃哑巴亏的性子,要她为了护全名声而放过宋紫姝她做不到。

可她没想到今日竟是由赵家找上门来,既将容小娘和宋紫姝法办,又不需她赌上名节来指证。

最后该惩的惩了,该明哲保身的也明哲保身了,她真是万万没料到事情会解决得如此完善。特别想到方才在堂内羞恼难当泣涕如雨的赵夫人,她更是庆幸经历这一幕的不是自己母亲。

再者青妩虽不觉得父亲会在此事上包庇容小娘母女,但若亲手将她娘俩送去官府的是母亲余氏,难免外人不会闲言碎语妄加揣度。

到时若余氏实话实说了,定会给青妩招来轻视的目光。可若隐瞒下药的事,外人便不知事态恶劣,可能疑余氏是因后宅争斗扣的莫须有罪名。

但由赵家来将容小娘送官,便免除了许多麻烦,外人顶多看看热闹便散了。

想着事态能发展如此顺利,青妩只当是上天垂怜,怜她重活一世。

她兴奋的攥着拳头,直至母亲的背影转过弯去,她才抬起左胳膊将手摊开。掌心里有个小纸卷,她缓缓打开,看着看着便神色渐转凝重。

这是刚刚赵家人上马车时,那个作为人证的赵家丫鬟偷偷塞给她的。拆开前她以为是赵栩又指使丫鬟玩私相授受的把戏,可看完了才发现,这不是赵栩写的。

字条上仅书三字:“满意否”

右下角落款,是一个小小的“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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