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四十九章(1 / 1)

袁皇后脸色微变,锐利的目光刺向阿芙,一挥手道:“连翘,绞死她。”

竟是要不管不顾先将阿芙杀了再行后事。

璇玑心头发慌,手指微不可查的发起抖来,极力按耐着脸上的神情,转头看向袁皇后:“娘娘,圣上应当到小花园了,这时候见血不太好吧。”

袁皇后站起身来,一旁的宫女上前替她整理衣摆,朝指甲上艳红的蔻丹吹了口气,一眼也不给璇玑:“领圣上去西暖阁便是,璇玑你何时这般软心肠了?”

璇玑心下一凛:袁皇后对她心生怀疑了。

随即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阿芙,焦急的期盼着沈云谏领着圣上能来得再快些。

“喏,”连翘朝着璇玑挑衅一笑,转眼便死盯着阿芙,眉宇间竟带着戏谑,一手执起那二尺长的白绫,另一只手将黑漆方盘随意往地上扔,便向阿芙走来。

霜眉倒是冷静了下来,却不知外头的皇帝是敌是友,一手紧紧拉着阿芙,跪地的双腿蓄满了力,待连翘行至她二人跟前,跳起来便是一记狠辣的撩阴腿。

却踢了个空,这宫女竟是会武的?霜眉不由得有些呆愣,下一刻拉起阿芙转身便要往外头跑。

连翘对霜眉早有防备,在她突然暴起时便双腿起跳,轻而易举躲过了她的袭击,眼看着霜眉拉着阿芙往外跑了好几步,却是不慌不忙,几步蹿上去朝着她后背飞起一脚,将她踢出去老远。

霜眉对连翘没有防备,猝不及防被狠踢了一脚呕出一口血来,下意识松开了阿芙的手,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往外飞去。

“温大姑娘你瞧,养个会武的丫鬟在身边也无什么用处,”连翘才将霜眉踢得内伤,转头又笑嘻嘻的跟阿芙说话,脚下的步伐却是一点也不停,直直朝她走了过来。

阿芙被霜眉留在原地,看着连翘步步紧逼,心跳得狂乱,面上却越发冷静,一手藏在长长的袖笼底下,尖锐的珠钗若隐若现。

霜眉不曾对看似柔弱的连翘有所防备,那连翘也不可能对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子抱有戒心。

只需一击致命。

连翘对着她连连逼近,阿芙往后退了好几步,直退到门板上才退无可退,连翘也停了下来,笑得灿烂:“温大姑娘,你方才若是早早选了鸩酒,如今也不会如此痛苦。”

一边说着,一边将白绫往阿芙头上套,袁皇后在一旁看得无趣极了,竟打了个哈欠,转身往外头走:“走吧,去接圣上。”

阿芙察觉到脖颈上的白绫逐渐收拢越来越紧,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手底下使足了劲儿,握着尖锐的珠钗便往连翘最薄弱的脖颈刺去。

一阵令人牙酸的利器入肉声在阿芙耳边响起,随即便是连翘吃痛的闷哼声。

刺中了!

脖颈上的绞合的力度陡然松懈下来,窒息的肺部陡然有了空气的涌入,阿芙狠狠倒吸了一口气,从连翘的桎梏中脱出来,便是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阿芙从泪眼朦胧的余光里,模糊看见连翘捂着伤处连退了好几步,下意识便要往外头跑,还没跑出两步,却被人自身后死揪住了她一头如瀑的青丝。

一吃痛不由得便往后退了好几步,撞进连翘的手中,耳边是她如鬼如魅的笑声。

阿芙背对她而站,此时连翘脸上面具似的笑早已经皲裂来,凑在阿芙耳边说话,恶劣的话语间毫不掩饰的杀意:“温大姑娘果然是个奇女子,可惜了。”

阿芙确实是刺中了连翘,却算计错了身高差距,本应该刺中脖颈的位置稍微往下偏移了些许,刺中了她的臂膀。

袁皇后尚未走出几步远,倒是被这厢的变故惊了一回,蹙着眉说:“麻利点,怎么惩治个人还作弄得这般狼狈,莫不是宫里近来见血少了,你同璇玑一般有了慈母心肠?”

一旁伺候袁皇后的璇玑瞳孔剧烈收缩,交叠在腹前的双手微微紧握,下意识笑了笑:“娘娘说笑了,璇玑不过是看大姑娘年纪轻轻便要香消玉殒,有些可惜罢了。”

“是吗?”袁皇后也不知信不信,似假非假的应了一句,转身便往外头走。

阿芙这头连翘再也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纤长的手竟如一把铁钳,将阿芙的双手往后一扭,便制得死死的,脚下朝着阿芙膝弯用力一踢,将她踢跪在地上,顺势用自己膝盖单腿跪在阿芙后背上,腾出来双手,将白绫套上了阿芙的脖颈。

被连翘踢出去的霜眉径直撞上外头的太湖石假山上,落入了水里,呛了好几口水才爬了出来,刚冒头便遇上走出来的袁皇后,当即大惊失色。

谁知袁皇后看她一眼也不曾,径直往另一头走,倒是一旁的璇玑忙给她使眼色:往外头去,去求圣上!

也不知霜眉懂没懂,瞧她爬起来便往外头跑应当是懂了吧,璇玑悄悄松了口气。

霜眉闷头闷脑往外冲,一头撞上一堵肉墙,耳旁是太监此起彼伏的尖锐骂声。

“大胆!什么人胆敢冲撞圣驾!”

跟在建明帝身后的沈云谏一眼便认出了霜眉,看她这一副落汤鸡的狼狈模样,脸色便难看了几分,还不等霜眉说话便朝着建明帝行礼:“圣上,此女子好似是温家大姑娘身边的替身丫鬟,看她这般狼狈,温大姑娘定是不妙了,还请圣上允臣先行一步!”

临朝皇室自来是不缺美人的,建明帝乃先帝庶长子,太后膝下子嗣夭亡,先帝去后无嫡立长,建明帝继位名正言顺,算起来也有近三十年了,生母云贵妃未嫁入皇室时,原就是上京城里容色数一数二的姑娘。

先帝的相貌也是端正,建明帝更是集她二人优点之所成,生得眉目俊朗,貌比潘安,如今已时知天命的年岁了,仍旧是身材高大须发也不曾斑白,瞧着倒像是而立之年。

听沈云谏这般说,建明帝也是连番皱眉,说道:“朕也许久未来过凤仪宫了,竟不知她已变得如此心狠手辣,朝中大臣的姑娘竟也能说杀就杀,”说罢竟叹了一口气,朝着沈云谏摆手:“人命关天,你且去吧,朕随后便到。”

沈云谏甚至已经来不及应喏,劈手将晕头转向的霜眉扯起来,问道:“阿芙人在何处?”

霜眉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嘴角还带着血,看到沈云谏后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口齿不清的说:“东,东暖阁,连翘姑姑要绞杀了姑娘,您快去,快去救她!”

沈云谏脚下生风,晃眼便不见了,留个霜眉还爬附在地上喘着粗气,后知后觉的跟建明帝问安:“奴婢情急之下冒犯了圣上,还望圣上恕罪。”

“无事,”建明帝看她浑身湿漉漉的,倒也没有怪她的意思,一旁的总管太监常德,伸手将霜眉搀了起来,尖细的嗓音有些刺耳,说出的话倒还有些贴心:“瞧着小丫头可怜兮兮的模样,不如奴才让人送她去换身干爽的衣衫吧?”

霜眉忧心阿芙的安危,听要带她去旁的地方下意识有些不愿,忙说道“我家姑娘尚不知是否安定,奴婢稍有些担心,总管大人不必麻烦了,这日头盛衣衫也薄,等会儿便干了,我们先去瞧瞧我家姑娘吧?”

建明帝听了霜眉这一番话,对她倒是有些刮目相看,却还是道:“你个姑娘家,身子骨弱,这风一吹着了风寒可不好,下去换身衣裳吧,朕保你家姑娘无碍。”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若是还要推拒便是下了建明帝的脸,霜眉忍着心下的异样感,只能应了一声,随着常德召出来的粉衣宫女往临近的宫殿去。

沈云谏往东暖阁一路飞驰,才走近东暖阁的殿门,瞧见的场景让他眦目欲裂。

连翘侧身站在阿芙身后,一条二尺长的白绫绕在阿芙纤细的脖颈上,一旁的双手紧紧攥着白绫两侧,往前是阿芙涨红发紫的小脸。

阿芙伸着一只手,徒劳的撕扯着脖颈上越来越紧的白绫,另一只手发狠用尖利的指甲扣在身后连翘的面门,胸腔的炽热撩得她的心也越发跳得快,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了,只余那如雷如鼓的心跳声。

连翘对阿芙下死手,阿芙自然对她也没轻到哪里去,原本白嫩的脸颊上满是斑驳的血痕,还险些抠入了她的眼睛里。

若是连翘给了阿芙这个机会的话。

就在阿芙以为自己就要这么交代在这儿了,抠挖着连翘的手也越发用力,连翘痛得狠了,嘶吼着将手中的白绫扯得越发用力。

沈云谏无声无息的掠了进来,将湛泸剑抽出刀鞘,不等连翘反应过来,朝着她的手腕便齐根切下,飞起的血溅在阿芙的脸上。

脖颈上的力突然一松,阿芙浑身上下早已经没了力气,身子一软便随着连翘的断手往地上滑,却正正好落入了一个温暖发烫的怀抱里,冰凉的空气伴随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涌入干渴的肺腑,阿芙贪恋的呼吸着,耳畔是连翘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我的手,我的手!”

沈云谏伸手将阿芙捞进自己怀里,小心翼翼拭去她脸上沾染的血迹,方才涨得红肿发紫的脸颊,这会儿惨白如纸,眼瞳也反着白,若不是她还在剧烈的呼吸着,沈云谏险些以为自己又来晚一步,几乎要当即杀了连翘赔命。

这厢建明帝正恰好走近了凤仪宫的大门,守在门口的宫女小心翼翼的行礼,道:“奴婢见过圣上,圣上万福金安,皇后娘娘在西暖阁等着您呢,奴婢引您去。”

“从前皇后不是爱在东暖阁吗,今日怎么去了西暖阁?”建明帝脸色自然,好似什么也不知道,随意一般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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