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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1 / 1)

大慈悲寺竟然会有刺客?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燕妫逃出屋子的工夫,有数十只火箭划破黑夜猛扎下来,将她那间屋子射得千疮百孔,眨眼之间大火轰然而起,燃烧之烈很快烧出百丈火龙。

王后出宫来此祈福的消息是出发前一天才告知主持的,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会有成批的刺客藏进寺里?!

不等燕妫琢磨个明白,落鸢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跑出数丈开外,藏进了无边夜色。

她人已暂时安全,宋良却不知她已逃离,心急如焚带着禁卫兵救火救人,而褚鹰儿应是带兵护在外围,拼杀声不断传来。

多亏落鸢反应迅速,若不然这会儿想从烈火逃生,就算不死也得伤。

“我的剑!”才想起她的寒芒。燕妫下意识便要冲回火海,又被落鸢一把抓住手腕。剑在他手中,出来时已顺手拿了,现举在她面前叫她好不狂喜。

“多谢!”她将剑捧在手中这才踏实。可敏锐如她转眼困惑,落鸢怎知还要拿上这把剑?他又不认识这剑,也不知它的重要。燕妫看看他,而落鸢正环顾四周,显然没有想过她心底的疑惑。

既然已经逃生,若再折返回去找宋良,无异于又将自己投身于危险中心。黑夜里变数不定,刺客不可能只攻一处,当务之急,应当是赶快找个最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落鸢打定主意后,拽着燕妫往寺庙后方而去。他拽得很紧,像是怕她丢了,一路狂奔,似乎忘了她的身份是个“娇弱”女子。

如二人所料,果真还有其他刺客堵在其他位置,方走出一小段路便有四五个黑衣人持刀扑来,不忘吹响哨声召唤同伴。

落鸢的身手燕妫是见识过的,反应极快。以他的能力本应付得来这四五个喽啰,可那哨声唤来就近十来个刺客,他本是身有旧伤之人,虽反应敏捷,抵挡的动作却总是拖了后腿,又因还要再分神保护燕妫,渐渐对付不下。

若他支撑不了,燕妫就必须动手了。

“接剑!”

但在动手之前,还可再拼一阵。燕妫将怀中的寒芒抛给他,落鸢当即弃掉手中兵刃,拔剑而出。顿有宝剑寒光,始一出鞘便如白龙现世,顺势一挥斩断一柄柄袭来的刀刃。

有了寒芒剑,场面瞬间得以扭转。

落鸢在对敌,燕妫却在看他,倏忽间觉得他的一招一式似乎都在藏掖着什么。落鸢招式简单,瞧不住路子和门派,看似杂学却又似刻意为之,她是习武之人,一看便知他有秘密。

他手握寒芒,终于解决掉这一批刺客,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几步开外墙角处陡然传来一个女声:“小心——”

但见一小尼姑扑了过来,与此同时有羽箭声破空袭来。燕妫闻声躲开,却听一声闷响,箭扎进那小尼姑背心处。

竟还藏有弓手!

落鸢眼疾手快,捞起地上一把断剑,隔空猛扎过去,深深扎进那弓手喉咙。

燕妫忙去扶那尼姑,见一把箭当胸穿过小尼姑的身,不过眨眼,血已浸满整个上身。

“往前……两百步,有小门,通往后寺……那里安全。”小尼姑挣扎着说完话,脑袋垂下去,声如微弱气流,“娘娘快走……”

这个突然出现替她挡箭的小尼姑是谁?!燕妫觉得她眼熟,想看个清楚,落鸢却又一把拽她赶路,只管寻小门去。

救不活的,就算两人停下来为这小尼姑止血包扎,用上最好的药也救不活她。燕妫心里难受,其实那尼姑不必替她挡的,她躲得开那箭。可她对外却是个不会武的娇弱女子,阴差阳错叫这尼姑因此白白送了性命。

两百步外果然有一小门,穿门而去便进了人迹罕至的后寺。落鸢这一路都拽着她的手腕,直到停在一个看起来会安全些的佛堂前。那佛堂外有十数禁军看守,前头已火光四起杀声震天,他们竟没有去支援的意思。

燕妫怀着疑惑取出随身的王后小金印,将它交给落鸢。落鸢拿着金印,上前亮在那禁军守将眼前,那守将顿时惊变脸色,忙至燕妫跟前拜见。

“参见娘娘。”

“你们守在这里作甚?”她问。

守将以为她在问罪:“请娘娘恕罪,属下等坚守此处未去支援,是因有王命在身上,不得调动。”

燕妫抬头瞧了瞧这佛堂,又问:“你等守这佛堂做什么?”

守将不敢多嘴:“回娘娘的话,属下只管守佛堂安全,至于为何守,佛堂内是什么王上却未示下。”

那里头大约是歧王的秘密,如是这样,燕妫不晓得自己能不能进去躲避,便问:“今夜有刺客作乱,本宫可入得佛堂?”

那守将迟疑了一会儿:“王上没说娘娘不可进。”

燕妫:“那就让开吧。”

那守将也就让了。燕妫与落鸢走入佛堂,进到里头,入眼便是一盏极大的莲托长明灯,灯前跪着一个尼姑,跟前一方小案,案上一张宣纸,纸上是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

而地上,还放着一摞纸张,也都工整地写满了字。

燕妫作为不速之客不忍打扰,悄然绕到一旁,见那纸上写的是《往生咒》。她好奇拾起,一张是,两张是,这一摞,都是《往生咒》。

那尼姑似是不知他二人入内,一笔一划慢慢抄写着,直到通篇写完一遍才放下笔,双手合十念了句佛语,而后抬起头看向燕妫。

燕妫看清她的模样,心底咯噔一震,似在哪里见过。对了,歧王要她假扮晏华浓之前,曾给她看过晏华浓的肖像。这尼姑……

在她的震惊中,那尼姑起身冲她行礼:“贫尼虚怀,问王后娘娘大安。”

燕妫皱起长眉,狐疑地审视着她:“虚怀师傅?怎知……是本宫来此。”

虚怀浅浅带笑,不疾不徐地答:“禁军能放进来的人,也不会还有他人。娘娘这身打扮,素淡中有贵气,贵气中却有洒脱,看起来的确像是能为王上办事的人。”

话已说得这般透了,看来今夜注定不平静,她这个假晏华浓撞见了真的晏华浓。以歧王该狠便狠的心性,燕妫误以为她早已不在人世,为歧王断绝后患了呢。而眼前这个小尼姑,虽面容清瘦,却衣衫整洁,眸光平和,并不像在那段身份替换的往事里受过什么苦难。

燕妫走上前去,见她的案边放着吃剩的斋饭,虽是白米青菜,放了香油炒的,比寺里其他人吃得好,但与晏府的山珍海味比起来着实凄凉。若她是晏华浓,这等不公的变故,一定不肯乖乖忍受。

燕妫僵硬一笑,不禁喟然道:“晏姑娘倒是好心性,燕妫自叹弗如。”

虚怀轻笑:“娘娘谬赞了。”指指长明灯前的蒲团,“请这边坐。”一壁说着,一壁倒了杯茶,捧至跟前。

在她脸上找不到仇恨,也没有感受到她心里的委屈,素来以观察细微出色的燕妫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要么,这个晏华浓是个心性淡泊之人,要么,她的城府比谁都深。

燕妫跪坐在长明灯前的蒲团上,饮了一口茶,茶水微凉,倒是解渴。长明灯的后头是一尊佛像,佛像前供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铁匣子。匣子上落了锁,上头积了一层灰,显然已有一段时间无人碰过。

她随口一问:“那匣子里装的是何物?”

虚怀摇头:“贫尼不知。”

“?”晏华浓应该很久之前就被困在这佛堂内了,怎会不知。不过看那积攒的灰尘,想必晏华浓并未获准碰那匣子。

虚怀看出她质疑:“匣子是王上命人放在这里的,宋侍卫长会时常回来查看,贫尼并未碰过那匣子。娘娘若想知,只需问王上便是,何须贫尼多嘴。”

歧王说过不会再有事瞒她,这个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她若问了他必会答的。燕妫拾起地上堆成一摞的《往生咒》,心里想着,还是不问的好。这经文是抄给亡者的,这里奉的是亡魂,许是他什么要紧的人。虽有许多好奇,他既然没有说,她就不方便多嘴去问。

若是以往她或许心里会有个结,毕竟歧王承诺过什么都不会瞒她。眼下便有一处她不知道的地方,藏着一个她冒名的人,可燕妫心里却无端多出一份理解。他若想说,她便听,不想说,她便不问。

她翻了一阵抄写完的佛经,不知不觉沉默了很久。她想起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的那一场变故,亲历的不止有她,许多人的人生都颠覆了。有的死,有的伤,有的,如晏华浓这般,被抢走人生,有家不能回。她抬起头来,轻声问出自己心中的问题:“你恨我么,或者说,恨这份不公么?”

虚怀微垂着眼眸,两瓣唇轻启:“娘娘以为呢?”

燕妫摇头:“不知。”

虚怀:“说恨,于事无补,谁也为难。说不恨,却是谁也不信。贫尼不想别的,只想抄经。”她回答完问题,端起砚滴又开始研墨,一举一动,不急不躁。

燕妫佩服她的耐心,那每一笔都写得端正缓慢。这样的女子,若不是个心性极佳与佛有缘的,便是比歧王那样的人还能忍的。她这个抢占他人身份的,在正主面前自然而然会低软态度,见晏华浓不欲再谈往事,也只好住了嘴。

虚怀抄经一直抄到日出。又过很久后,门外终于有人敲门,那守将并不进来,只朗声禀报道:“王后娘娘,属下适才着人去前头打探过消息,因不敢将这佛堂的禁军暴露人前,还没有直接与宋良将军对话。这会儿刺客应已伏诛,属下看他们已着力在扑火上,娘娘是否还要再留。”

燕妫:“知道了。”回头看看一直站在窗边,如同影子的落鸢,“我们该走了。”

虚怀还在一心一意抄着往生咒,笔未停一下,墨未撒一滴。燕妫走到她身旁,埋首一礼多少有致歉的意思:“晏姑娘,我们这便要走了。”

虚怀将那一字写完,方开口应她:“贫尼法号虚怀。名字而已,娘娘需要,拿去用便是。”

燕妫皱皱眉,摸不准这晏华浓的心思,到底没再开口,与落鸢一道出了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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